腳尖在山巖之間的輕輕一點,薑月兒宛若一隻山澗的跳脫白鹿,妙曼的身子劃出完美的弧度,輕靈地上一塊石頭,對著崖邊的薑白霜打了個招呼。 望著薑白霜,薑月兒微微一笑。 離開大廳的時候,白霜哥哥精神僵硬得像是一條就要凍死的野狗。別看他整天沒心沒肺,其實是個很偏激的人,腦袋一熱跳崖了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專門過來看看。 現在發現沒事,整個人看起來都輕鬆了不少。 有些癡迷於薑白霜神色自若的神采,他正緩緩走來。 薑月兒的臉頰浮現出可愛的小酒窩,淺笑道:“看起來是我多慮了。” “怎麼?怕我受不了打擊,腦袋一熱就跳崖了?”薑白霜聳了聳肩,笑道。 “喵嗚……”懷裡的毛球叫喚一聲。 薑月兒淡淡一笑,對著毛球拍拍手,“給我抱會。” 女孩子總是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薑白霜上前一步將毛球遞出,在抽手之前不忘拍了拍他的腦袋,用與本命靈獸專屬的心神交流督促,“不能在像以前一樣!給我安分點。” 被警告了,毛球慘兮兮地叫了一聲。 堂堂在世真龍怎麼可能隻享有家貓的待遇…… 隨後兩人一起下山。 天已經黑了,荒山野嶺,但是有滿天星辰為少年少女照亮回家的路…… 山路崎嶇,一步一步,兩人時而相互並肩,時而相互攙扶,在越過一段高低相差約莫一尺的斷層,斷層後是潺潺的流水,對麵也是一個斷層。 這種路況放在白天就是一個大跳,可是現在天黑了,山路石子眾多,很危險。 於是薑白霜義不容辭翻身跳下,月光裡,少年站在剛剛沒過膝蓋溪流中對著斷層上的少女伸出手,輕聲,“跳下來吧,我接住你。” 一陣風兒吹過,搖曳少女的發梢,帶來香風,就連一旁的青草也好似搖曳吶喊。 四目相對,溫柔的對上猶豫的,仿佛一眼千年…… 半響,少女漲紅著臉終於打破了矜持,輕輕點頭,用力地說:“好。” 然後少女縱身一躍,帶著對少年全部的信任,少年張開雙臂充滿對少女的承諾,一把摟住腰肢,兩人在夜幕的溪流中,漫天的星辰下完成了一場世間最純美的約定…… “喵~嗚!” 一聲刺耳的貓叫打破了這一切。 毛球被兩人的胸膛之間就要被擠成肉餅了,痛苦地嘶吼著,掙紮著從少女的懷裡爬了出來,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 “毛球……”薑月兒驚呼。 薑白霜厭惡地說:“別管他。” 然後少年抱著少女趟過溪流,繞開斷崖,將她平穩地放在了岸邊,整個過程都少女都如履平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濕漉。 “謝,謝謝……”薑月兒立刻轉過身,支支吾吾地說。 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房揭瓦,一起下河摸魚,但中間三年沒有過多解除,好像一下子就陌生了起來,原本留著短頭發的假小子一下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好像……從來都沒有那麼親昵過…… 薑白霜轉身從溪流起把毛球撈起來,單手抓著他的尾巴,提留著放在後背。 薑白霜來到薑月兒身邊,和她並肩,聲音款款,“這三年裡我闖了很多禍,我知道除了老爹愛麵子會幫我擦屁股,你也常常幫我,這次江謹言來退婚又是一次。” 忽的,薑白霜快步上前,在薑月兒麵前轉身,語調變得肯定起來,“但是,從明天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發誓。” 薑月兒發自肺腑地甜甜一笑,聽出了薑白霜的堅決,她一直相信白霜哥哥心中的自己並沒有死去,他隻是不甘心,如今的江謹言事件或許是一個契機…… “咳,對了,月兒……你手上還有多少錢?借我點。”薑白霜話鋒一轉。 “借,錢?”大眼睛楞了一下,機械地眨巴兩下,薑月兒愕然地說:“白霜哥哥很需要錢?” “一點小錢……最近手頭不太寬裕。”薑白霜兩隻手在背後來回搓來搓去,要不是天黑,老臉通紅的模樣被人看在眼裡,豈不是…… 被提留著尾巴的毛球滿臉鄙夷。 薑月兒聽出了薑白霜的窘迫,回想剛剛,捂著嘴巴嬌笑,“我有一千多銀錢,夠嗎?不夠我還有……” 說著,薑月兒掏出一張暗紅色方卡,哪怕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荒山野嶺,也依舊能夠看見雕刻在卡麵上的動態熔巖,是屬於匠人極致的工藝之道。 暗金卡,是萬通錢莊專門為“靈”境以上的強者專門開設的一種卡,裡麵記有一萬金幣的額度,隻需要在每個月的八號補齊一部分透支的額度。 這是萬通錢莊對於強者的信任。 “夠了夠了!”薑白霜趕忙叫停,生怕這小妮子又掏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盯著黑夜中閃閃發光的暗金卡,薑白霜拍了拍胸口,“放心吧,等我以後有錢了,今天借的錢,我以後都會成倍的還回來。” “切,誰稀罕啊。”薑月兒手指一番,將暗金卡藏了回去,又說,“陪我去銅爐城逛逛。” “可是天黑了。” “今天幾號?” “八月十五……廟會!” …… 處處張燈結彩,歡聲笑語。 八月十五是個平凡的日子,但是被定義為了中秋,於是便有了團圓的祝願。勞作了一年的人們都在這個非凡的日子放下手中的活,帶著孩子逛逛廟會,買點平日裡不舍得買的,不舍得吃的稀罕物…… 薑月兒拉著薑白霜闖入廟會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最熱鬧的部分已經收攤了,隻剩下一些殘羹冷炙,很快,連殘羹冷炙都要沒了…… 薑月兒抓著薑白霜的手越跑越慢,熱情逐漸被消磨殆盡,最後停在了原地,低低地說:“都沒了……” 薑白霜站在大街向前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空空的大道上除了店家,隻剩下他們兩人望著大紅燈籠下滿地的鞭炮殘渣,有種莫名的孤寂…… 薑白霜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畫麵,下雨天,一個小女孩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裡蕩秋千…… 一下子掙脫開薑月兒的手,在她錯愕之間,薑白霜一把抱住了薑月兒,輕聲許諾,“會有的,下次廟會我帶你來,春節,很快的。” “白霜哥哥……”薑月兒被薑白霜忽如其來的一下震驚了,有些呆呆的,臉蛋紅紅的。 薑白霜鬆開薑月兒,無奈地說:“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說著就要往回走,卻發現薑月兒沒有跟來,於是轉頭看向身後。 薑月兒站在路中央,手裡掏出一張暗金色方卡,狡笑著,“來都來了,哪有空著手回來的道理,還有一些店鋪還開著,不知道有沒有白霜哥哥想要買的……” 薑白霜一愣,隨即勾起嘴角會心一笑,呼聲,“有,我要買柄劍。” “劍……白霜哥哥想當劍修?”薑月兒反問。 薑白霜陷入猶豫,剛剛被丟在地上的毛球正灰頭土臉地看著自己,腦海中響起他的聲音,“你在猶豫什麼?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 薑白霜眼眸變得堅定,輕輕點頭,“是的。” 薑月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隻是微微點頭,中肯地說:“這的確是唯一一個能在三年內追平,甚至追上江謹言的方法。” 頓了頓,薑月兒又說:“跟我來吧,最好的劍永遠是專人專鍛。除了精鐵,你還需要一枚妖獸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