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采青(1 / 1)

練功場中,   10名青衣弟子,兩兩一組,分別穿著獅衣,獅褲,手提獅背,戴著獅頭。   站在由長條板凳與四腳方桌搭建的約有7-8米高的塔陣上。   一頭獅子立於地麵,   兩頭分站在四角方桌上,互為犄角。   最後兩頭獅子則一左一右守在掛著青花的彩旗旁。   整個陣型分為上下三層,到也有幾分氣勢。   演武臺下,   呂長安頭綁紅巾,手拿竹子綢緞紮成的彩球   向著各位大人物一一行禮。   方才,他已經了解了基本規則,   今日這場采青更多就是慶典的表演。   意義在於正式向眾人宣布與展示,他這個分水堂馬堂主親傳弟子身份。   而當年虞老幫主奪魁的‘采青’活動則是‘鬥青’。   所有自認身手不錯且渴望出頭的弟子,皆可同場同時參加。   最後的奪魁者,那是真正從同輩人中殺出來的名頭。   具說,當年虞老幫主奪魁時,足足打翻了二、三十名同輩師兄弟,方才被祖師看中的。   隨著鑼鼓聲響起,   呂長安手持彩球,開始引著地麵的獅子舞動,   這一步叫‘逗獅’,   即是為了增加慶典的歡樂性,也是為了在移動中,找出獅子防守的漏洞,尋機上塔。   按規則來講,隻要呂長安繞過兩人組成的彩獅,登上板凳就算過了第一關。   “這位就是馬堂主的親傳弟子?不知姓甚名誰?”   “嗯,看著雖稍有幾分瘦弱,倒也是英氣勃勃啊!”   耿縣尉邊品著茶,邊向著虞老幫主隨口稱贊道。   正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他雖不知道攔江幫為何要在兩幫協商談判之際,   搞這一出戲來,   但即然收了破山幫好處,答應做這個中人。   那麼事情未成之前,   口上捧一捧攔江幫,也是無傷大雅的。   “回大人,他叫呂長安。天賦根骨雖不算上佳,可悟性不錯,修行尚算勤勉,因而得了馬師弟的喜愛!”   虞老幫主湊近了些,回話道:   “哦,這樣說來,還是馬堂主英雄慧眼啊!”   耿縣尉笑著應了,轉而又恭維了光頭馬堂主一句。   馬堂主哈哈一笑,摸了摸光頭,回道:   “一個月前我在烏蓬船上,初見這個小子時,也是瞧不上眼的。”   “不想昨日再見,他不僅武功大進,更是悟性非凡,我隻是稍加點撥,就能舉一反三,當即便動了心思!”   三人這邊其樂融融聊成一團,   身側的獸君王威,卻聽得心中微動,   疑惑的看著練功場上,剛剛巧借身法躲過獅子糾纏站上板凳的呂長安。   那瘦肉的體型,尚算靈動的身手,怎麼看也不像入品武者的模樣。   要知,單拳碎碑是武者入九品的標誌。   就憑呂長安剛長了幾塊肌肉的手臂,怎麼都不可能打碎石碑的!   王威神情陰沉了下,悄悄起身來到,戴幫主身旁低聲說了兩句。   當他說到那句‘殺周勝者,呂長安?’時,   這位性情粗野的戴幫主亦滿眼詫異的看了眼呂長安。   隨後他低聲向王威吩咐道:“不要妄動,咱們有求於人,周勝的事日後再說!”   王威點了點頭,退至一旁。   -----------------   濃眉大眼的吳首席,   麵色陰沉的站在墻角,看著練功場上透著一股子默契的采青演出。   他的手掌握拳,暗暗咬牙。   這些青衣弟子,雖在正麵糾纏呂長安時,十分賣力。   可一旦呂長安成功繞過他們,便會默契的放任其過關。   便如第一關的獅子,   那呂長安雖借助遊身掌的步法,成功一腳踏上長凳。   可此時若是獅頭那人,一個回首就可將其重新逼下凳來,   或是獅尾那人一個甩尾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可那兩人見呂長安成功上凳後,竟同時退至場邊一同觀戰了。   此刻,他深深感受到,自己青衣首席的威信,遭遇了巨大威脅。   身寬體胖的吳執事笑迷迷的走到他身旁,低聲道:   “別看了,他們能有這般表現已經算是對得起你吳首席的威名了!”   大眼吳首席,隻是冷冷的看了眼肥胖的吳執事,   隻覺此人,是來嘲笑自己的。   身寬體胖的吳執事卻不理會,自顧的說著話:   “這些年來,內堂有多少青衣,是從分水堂立功擢升的?你選的這10人裡,我認得的,就有3個!”   “你吳首席,讓他們奮戰殺敵,哪怕是對抗楊執事,都自無不可!”   “可你想讓他們在幫中的慶典上,落馬堂主麵子!嘿嘿!”   “你真當這些青衣弟子,是軍中供養的親衛?他們的父母兄妹可都還靠著碼頭吃飯了!”   吳執事的一番話,點醒了大眼首席。   他深深看了眼,麵前的肥胖執事。   不想此人雖市儈圓滑,膽怯而重利,卻也能有這般分析。   大眼首席想了想問道:“敢問執事,難到今日,隻能坐看小人成名?”   身寬體胖的吳執事笑著說道:   “首席不必如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們是同盟,對你好的事也就是對我好!”   “我聽說獸君王威不管去哪裡,都會帶著精心馴養的黑犬。想來那幾頭惡犬,現在被關在咱們幫派門房裡很是難受吧!”   大眼首席眼神一亮,當即明白過來。   帶著幾分疑惑的問道:“執事有辦法控製黑犬?”   身寬體胖的吳執事笑道:   “我自沒有獸君的本事,可激怒幾頭畜生的手段還是有的。”   “今日本是喜事可若是被獸君這般一鬧,兩幫隻怕再也無法和解了!”   “如此鎮河碼頭便是兩幫爭峰前線,楊執事想要坐穩如今的位置,隻怕難了!”   “至於那呂長安,嘿嘿,小人物一個。以他的武功早晚是要死在破山幫手裡!”   大眼首席顯然將這番分析聽了進去,   隻要兩幫再起爭端,不以武力聞名的楊執事隻怕很快就會被調離碼頭,到那時自己再要競選管事的機率大增!   吳首席的大眼望著,即將闖過第二關的呂長安,   開口問道:“執事前來,可是有什麼難處?”   吳執事拍了拍肥大的肚皮,自嘲道:   “如今我人微言輕,這總堂內護衛弟子眾多,我卻是一個也調不動的。”   大眼吳首席明白,這是想讓自己幫他打掩護,調動沿途護衛。   他點了點頭,說道:“執事說笑了,您不過一時困頓而已,日後承峰還要多向您請教的!”   兩人互看一眼,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