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鏡州城,沐王府。 節日的氛圍燃動全鏡州,這次戰爭,鏡州死了很多人,而節日的歡樂,能夠有力的洗去這種悲傷,死一個士兵,他們的家裡就少了一個男人,也許是他的父親,也許是他的兒子,丈夫,兄弟,所以,沐王下令,全鏡州都要過好這個年,每一個郡縣,都要有當地官員去給戰死人員家庭去拜年,這一場拜年,從十月中旬開始,監督,畢竟此次滅清之戰,共戰死七十八萬人,其中,傷亡最多的是火鴉軍和西線防軍,火鴉軍十不存二,西線防軍十不存一。 沐王府餐廳內,徐達先一把提起主位上的沐知南:坐後麵去。這個蠻不講理的老人大刀闊斧的坐在主位上,看著沐知南:怎滴,擺王爺架子呢? 沐知南堆著個笑臉:擺什麼王爺架子,我王府最大當是外公,這不坐習慣了,忘給你讓位置了嗎。 說完坐在沐知風旁邊,沒辦法,輩分小,在這樣的沐王府,誰跟你講大小王,沐知南坐下,嘴裡還碎碎念,不生氣,不生氣,尊老愛幼。 一頓飯快速吃完,隻有沐知南最後,老爺子看向沐知南說道:你守歲。說完,就出了沐王府,不知道去哪裡逛去了,徐子敬後麵喊著:爹,等等我,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父子相視一笑,勾肩搭背離去,沐王府眼裡的父子,外人看著,怎麼看都像忘年交。 這時,徐樞也慢慢走出門,沐知南大喊:徐樞,你也想跑。徐樞搖搖頭:大哥出去玩了,我要替他看著鏡州城,我去城防司轉轉。 沐知風出聲道:帶上那兩個小丫頭。 好的,大公子。 沐知南轉頭看向大哥,沐知風笑了笑:我病還沒好,今夜辛苦了。說完,也離開了餐廳,隻剩沐知南嘆息著,又扒了幾碗飯,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鏡州城翠湖高臺。 徐樞巡視了城防司,在主街上逛了一圈,走到了高臺: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沐知風慢慢倒了一杯茶:如何? 戰爭的影響已經消除許多了,想來地方郡縣上也不會太差,沐王爺做的已經夠好了。 翠湖的煙花是明州給的,好好欣賞欣賞,這種機會不多,畢竟明王也是位小家子氣的人。 這樣才是一位好王,藏富與民,甚好! 好個屁,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海上霸主呢,也不懂享受享受。 沐王府也不是如此? 老輩人的習慣了,改不了。 那兩個小丫頭呢? 臣怕她們上來不適應,打發了,應該在下麵玩著呢。 你倒是挺照顧她們的。 大公子隨手下了一步閑棋,臣自然會順水推舟。 果然,聽別人說,所有的饋贈都早已暗中標注好了價格,玩腦子的人,心是真臟啊。 但此刻,她們至少活的開心,不是嗎? 說是說不過你了,畢竟你說的都在理,上好的碧螺春,慢慢品,今年,應該算是好年了吧。 徐樞點頭:嗯,好茶,好年,好景象。 吳桂那邊查的怎樣了? 做事滴水不漏,隻有在沐王府的那一夜,略微露出了一點馬腳。 不著急,慢慢查,我們現在有充足的時間,不是嗎? 恐怕日子不會短,畢竟現在的沐王府氣勢太盛了。 不說這些了,快開始了,今晚隻談風月,不論事。 翠湖,煙花盛起,散落全城,美輪美奐,如此盛況,鏡州子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沐知風和徐樞看著盛大的慶典,辛苦這麼久,卻還是感覺有點值得,至少說明,沐王府的努力沒有白費。 沐王府,湖泊旁, 沐知風拿著那根翠綠的竹竿,掛上魚餌,甩入湖麵,心中卻在沉思,正月十五了,帝都那邊的消息要來了吧?周天子如何看待六王分清這件事?又如何看待沐王府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羅網的人已經停手了,在戰爭結束那一刻已經停手了,為表示歉意,送了沐知風一座帝都的宅子,羅網的消息真是快呢?去帝都嗎?真是很不想去那個地方。 賈序還在動手,目的很明確,清王已經沒了,江南四族必定讓他們不會好過,賈序傳回來的消息,江南四族已經折損過半了,部分人更是入帝都了,帝都那個地方,確實不能用如此下乘的手段了,那麼江南,已經給朝廷施壓了嗎? 沐知南和徐樞進門,沐知風現在也很煩這兩個人,特別是他剛下餌的時候,徐樞給沐知南拿了跟魚竿,沐知南順手掛餌,坐在沐知風旁邊,一甩桿,魚鰾落在沐知風魚鰾旁邊,沐知風目光微瞇,這小子,想蹭窩子? 沐知南卻憨厚笑著說:誒呀,大哥,手滑了。 說著手滑,卻沒有挪開的意思,沐知風知道,今天這魚是釣不成了:說吧,啥事?能請動您二位找到這裡來。 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哥,北方,傳來信了。 終於來了?說什麼了? 不是帝都,是更北方。 元州,那片草場上能有什麼事? 他們的神器去年沒回家,北境的冰原有點失控了,可能在鏡州,托我們幫忙呢。 哪一尊? 神器榜七十九,神器雪絨。 他元州的神器丟了,關我沐王府什麼事? 大哥啊,可是他們給的多啊? 能有我賺的多? 一萬匹上好的戰馬,你說多嗎? 這可是個好東西,徐樞去辦啊,找東西這種事烏臺順手辦了就行。 這天下受雪災的地方很多,怕是會有其人來,畢竟這尊神器,無執器人,一直被察合部落供奉。 很特別的神器,所以呢? 整個沐王府,怕也隻有大哥是個閑人,所以就當出去散散心,一直在家裡,對病情恢復不好。 沐知風沒有理會沐知南,對著徐樞問道:詳細情況呢? 可能在洱海一片? 可能? 對,可能,臣翻看了七百多年來的記錄,根據人看到的記錄分析,洱海,是這尊神器落腳最多的地方,這是一尊喜歡到處跑的神器,誰也不知道祂去了哪裡? 把詳細情況整理一下給我吧,我去看看,這樣一尊神器,會很有意思。 見沐知風同意,沐知南就麻溜的收起魚竿扔給了徐樞,立馬出門而去,生怕沐知風反悔了一樣,墻後傳出沐知南的聲音:大哥辛苦了,一萬匹戰馬我沐王府要定了。 沐知風轉頭看著徐樞:樞子啊,你說知南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徐樞把魚竿放回原位: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閑著沒事帶他去鏡州城走走,多暗示一點,畢竟年輕的心需要一點虛榮感和一點成就感。 臣明白,體察民情,是一個王爺該做的事。 你辦事,我最放心。 正月二十日,大理縣。 沐知風到了洱海,駕車的是個兩米高的草原漢子,察合博臺,元州察合部落第一勇士,這次沐知風帶的人很少,兩輛馬車,四個人,後麵一輛馬車,是青鵲和青璃兩個侍女,至於車夫,不會駕車的侍女,不是好侍女。 沐知風出了馬車,和察合博臺一起並坐在車夫椅子上。 博臺啊,能破多少甲啊? 回大人,博臺能破百二十甲。 沐知風心裡感嘆,一個五千人的遊牧部落,就能出一個能破一百二十甲的勇士,元州,勇士之州啊,沐知風繼續跟察合博臺閑聊著:我們是微服私訪,不要稱呼大人,要稱呼我公子。 好的,大人。 得,又是一個莽夫,沐知風還是喜歡跟徐樞聊天:博臺,你們見到的神器雪絨是什麼樣子的? 雪色的候鳥樣子,當暴雪來臨時,我們就是祭祀神器,祂聽到我們的禱告,就會煽動翅膀,帶走風雪,平常沒有風雪,我們部落也會祭祀,都能聽到祂的回應,但今年,沒有回應。 候鳥,祭祀,禱告,還真是很有個性的神器呢,沐知風繼續問道:那你們的神器是如何收取代價的呢? 代價? 博臺不明白什麼是代價,他沒有讀過神器使用守則,沐知風扶額:就是有沒有人變的不一樣了? 哦,這樣啊,大祭祀會站在祭臺,平常祭祀沒有什麼不一樣,如果暴風雪來時祭祀,感覺大祭祀會很累,而且感覺有點更蒼老了。 沒有執器人,是因為神器會收走主祭之人的壽命,那神器使用守則十,不停變換的大祭祀會比每一代執器人變換的更快,也說明神器的變化性也越快,洱海,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吸引著祂,這種變化是祂自身變化引起的,還是其他方麵引起的。 蒼老嗎?,沐知風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他隻有二十一歲,他使用過一次神器,這樣算來,他已經是三十一歲的人了,生命啊,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失,這天下,他還有許多地方沒有去過,不過,他不後悔,替知南守著這一座城也挺好,神器啊,誰說那是神威?分明是詛咒。 大人,到路口了,怎麼走? 沐知風一巴掌拍在博臺的後背,本來想拍後腦勺,但不好夠:說了叫公子。 哦,好的,公子。 往右,先去上關,洱海繞一圈吧,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沐知風甩了甩手,不該用力的,拍的自己手疼,真結實啊。 哦,好的,公子。 上關花,看慣了白色的雪,五顏六色的花應該比較吸引鳥群,等花開的季節?沐知風沒有在想,靜靜的欣賞這景色,停留,總會有個理由,找到那個理由,也就找到了祂。 小路沿著岸邊蜿蜒,村落裡傳來孩童的歡聲笑語,湖麵上撒網的漁夫,船與人對齊在湖麵,田野裡勞作的身影,還未播種的季節,開始勞作蓄苗,等稻苗長大,也就開始插秧的季節,吸引沐知風的,不是這裡如畫的風景,而是生活在這土地裡的熱愛,有時候平凡,也會讓人羨慕。 上關,遍地的鮮花還沒有盛開,湖麵裡也沒有候鳥,幾隻烏鴉落在沐知風麵前西語,沒有嗎,也是,這個季節,候鳥開始向北去了,雪絨,神器的名字總是特別的,每年雪來的時候,祂來,每年雪融的時候,祂走,像候鳥一般,帶來了雪,也帶走了雪。 路上傳來幼童的讀書聲,一個老人被一個姑娘扶著,後麵跟著一群稚童,身後的稚童被老人和姑娘一戶一家的送回,送完了最後一個,姑娘扶著老人上了一輛拉貨的馬車,姑娘牽著馬,走在回程的路上。 沐知風踢了博臺一腳,示意他追上:下去牽馬。 兩輛馬車靠近,老人看了一眼沐知風:公子外麵來遊玩的嗎? 沐知風行禮:是啊,來看看,聽說這裡比較出名。 那公子可來早了,上關花還未開。 忙裡偷閑,就想來看看,看過就行,花開不開不重要,想那開花時節,一定是極好吧。 還是公子看的透徹,老生受教了。 受教不敢,我看先生教的是幼學吧,為何會送學子回家,在別的地方未曾見過呢。 洱海太廣,地廣人稀,學堂在蒼山之下,他們遠了些,不放心,送送他們。 他們擁有一個很好的夫子,將來他們也會成為很好的人。 希望如公子言,將來的路還需他們自己走。 這是你家姑娘嗎?老遠陪著過來送孩子,也是如你一般的心善呢。 老人笑的開心,確實不一般的心善呢?這個時節,公子可以去看看蒼山雪,還趕的上。 確實要去看一看,這雪像候鳥一般,它來,落雪,它走,雪融。 老人呢喃著,仿佛陷入了沉思,候鳥嗎,公子這形容還真是別具一格呢。 老人家不用安慰我,家裡當兵的,沒讀過多少書。 讀書,不在於多少,而在於有用,老夫年少時,曾去過鏡州城,也曾一路向北到了帝都,最後行了萬裡路,卻發現,還是這地方過的舒服。 畢竟這是夫子的故鄉,故鄉的味道始終不一樣。 確實,年少的心想闖蕩江湖,走遍天下,老來卻想安安穩穩的落葉歸根。 兩人一路上斷斷續續的聊著,終於不知聊了多久,學堂到了,這所學堂就建在去往蒼山的路上,兩人立於馬車上互相行禮。 下次再與公子暢談,路就在前方,公子趕早。 期望下次與夫子把酒言歡。 我這把年紀,酒是喝不了,茶還是可以的。 好,那就煮茶,不過,夫子,這雪快融了,你不想再上去看看嘛,畢竟來年可還要等許久。 算了,雪就在山上,抬頭就可看見。 也好,告辭,夫子保重。 告辭,公子慢行。 兩輛馬車向山上駛去,姑娘把夫子攙扶著,進入學堂,夫子看著熟悉的課堂,我不見雪,雪自來見我,回憶著飄雪時候挑燈夜讀,這一生,活的也算精彩。 蒼山上,青鵲和青璃搬出小桌椅,喝著茶,從蒼山看著洱海,好風景啊,春夏秋冬,各有不同,沐知風看著蒼山腳,洱海旁的學堂,學堂裡有一點燭火微光, 雪落蒼山,有人看海,有人看月,也有人,在看你。 天色黑暗,馬車向山下駛去,沐知風沒有再看學堂,而是取出了一塊刻著沐字的令牌:博臺,把這塊令牌掛到下關最顯眼的路口去。 公子,不怕被偷了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不長眼,掛去吧,沒人偷。 哦。 青鵲,找間客棧,我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洱海的魚味道怎麼樣。 博臺駕著馬車去掛牌子去了,沐知風走入後邊的馬車,青鵲駕車,青璃卻在馬車內不知所措的縮了縮腳。 沐知風決定給徐樞挖一個坑,他目光微笑的看著青璃:青璃啊,沐王府的生活還習慣吧? 回大公子,奴婢習慣的。 有沒有人欺負你? 青璃的聲音越來越小:沒有的,大公子,沐王府的人都很好。 那誰最好啊? 大管家最好。 沐知風笑的更開心了:那回去之後,把你調過去大管家的院子好不好? 青璃竊竊的抬起頭:大,大公子,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說話,徐樞還是聽的,以後徐樞要是欺負你了,就跟我說。 奴婢謝謝大公子,大管家不會欺負奴婢的。 沐知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暗示,要一步一步來,多一步顯的刻意,少一步則後勁不足,這招,好像有點熟悉,對了,沐知南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變成沐王爺的。明天風和日麗,真是一個釣魚的好天氣。 下關路口,博臺提著手中的令牌,糾結著掛哪裡才顯眼,索性在路旁找了一根粗壯的的廢木,雙手用力,木頭直接插入路中央的地麵,周圍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博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夠顯眼了吧,剛準備離去,發現令牌還在手裡,把木頭用力再拔起,掛好令牌,重新插入路中央,周圍的人看清令牌,臉色瞬間變了,齊齊跪下。 博臺不明所以,連忙擺手:不用跪的,大公子隻是讓我把令牌掛的顯眼點。 我等拜見大公子。 博臺看了看跪著的人群,算了,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不管了,找大公子匯報去。 博臺離去,夜裡的陰影中,越來越多的人離去,那個男人來了,所以他們要走,否則,等那個男人出手,誰也別想活著離開,一尊不明確的下位神器,還不值得得罪那個男人和鏡州。 這是清州覆滅後的影響,寧與路邊一條瘋狗撕咬,也不惹沐王府之人,沐王府,一個特別小心眼,動不動就滅人全族的沐王府。 二月十二日,洱海湖畔。 青鵲撐開傘越過正在釣魚的沐知風,出聲提醒到:大公子,下雪了。 沐知風甩了甩魚竿,真是煞風景啊,博臺則興奮著:公子,公子,我族神器的氣息啊。 沐知風費勁的抬頭,看著這個兩米高的草原漢子:那你知道在哪裡嗎? 不知道,在哪裡呢? 用你那滿是肌肉的腦袋是想不出來的,隨我走吧,去送送他? 他?是誰? 夫子。 哦,他呀,趕緊找神器啊,他可以後麵再送啊,神器出現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神器,跑不了。 學堂, 稚子們念著書,眼角卻已濕,這是夫子教他們的最後一堂課,他們在認真的朗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沐知風瞟了一眼,朝後院走去,姑娘扶著夫子坐在破舊的桌子旁,沐知風走近,坐下,拿起茶泡了起來。 夫子抬頭看著飄雪的天空:公子你說的對,那日應該上去看看呢,我好像等不到來年了。 沐知風也抬頭看著飄雪的天空:雪不是已經來了嗎。 沐知風繼續緩慢的說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像夫子緩慢流失的生命:祂已經來了。 夫子目光死死盯住沐知風,沐知風對著夫子搖了搖頭: 既若神明,寂然無聲! 你說對嗎?雪絨姑娘。 夫子緩慢轉頭,看向身後那個一直在的那個姑娘,夫子明白了,原來如此,夫子伸出蒼老的手掌輕鬆握住姑娘的手心,像握住一件珍世之寶。 謝謝!兩個字說完,夫子緩緩閉上了雙眼,安詳的離開。 姑娘抱起夫子的身體,往山上走去,沐知風看著他們離開沒有阻止,而是走到桌子另一側,撿起一枚雪花冰晶,原來,神也會流淚嗎? 沐知風走出學堂,山道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山道上,隻有博臺一臉著急:大公子,快去找神器啊。 已經找到了。 哪裡啊?沒看到候鳥啊? 沐知風回頭看了一眼山道,此刻,青鵲和青璃仿佛也已經明白了,也轉身看了一眼山道,這世界竟有如此光怪陸離的故事,也許故事的開始隻是學堂裡的一個調皮學生偷偷逃課,在冬季雪地裡遇見了一隻白色的候鳥。 少年終將被年少不可得之物而抱憾終身,快馬江湖時,不妨抬頭看看天空,千尋尋她時,不妨看看身後,或許,她就在呢! 沐知風走到洱海邊,手中的雪花冰晶被他拋入洱海中,天邊仿佛傳了莫名的音符,讓人聽了止不住悲傷,也許祂還會回到這個地方,也許祂永遠不會再回來。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風花雪月,原來說的從來都不是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