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傳說夢魘·迷失者的影子(1 / 1)

冰冷的古堡裡,僅有的一盞燈火搖晃。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身體被銀色的鎧甲包裹,拉開的麵甲下,故事的訴說者唯一裸露在外的一雙眼睛透露出悠長的深思。   “討厭!”銀色騎士的話語被麵前的孩童打斷,孩童撇了撇嘴:“你每次都這麼說。”   “那我還要繼續往下講嗎?”   沒有改變說話的語調,騎士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傷。孩童帶來的燈火照映在他的眼中。   常年獨自呆在這幽暗的古堡內,他的眼睛已失去原有的功能,如果不是有麵前的這個小家夥,恐怕說話都是問題。   “繼續咯。”   孩童顯然不想這麼快結束每天可以偷閑的這麼一段時間,這座古堡是仆人和侍衛唯一不敢進來的地方。   ……   “我詛咒,你生生世世,無論是走的多遠,看的再多……就算你的靈魂磨滅,這個夢魘依舊會長存於這個世上!”   “隨著看守神樹的使者身軀緩緩落地,神樹枯萎,詛咒的聲音就那樣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失去蹤跡,但是,從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   “時間過去,春又夏,夏又秋,一年一年反反復復,旅人已經不知道跨越了多少了山河,歲月在他腳下成為步數,直到偶然的一場雨,那低頭看見在水潭裡蕩漾的自己,他才發現,一直,都沒有改變。”   “旅人愣住了,他在周邊的大樹下坐下躲雨,苦苦思索,為何他還是年輕的模樣。他明明已經見過了太多,卻紛紛恍如昨日,他焦急的掏出旅行的筆記,卻發現,上麵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他繞著大樹轉圈,他的影子也一遍遍跟著他。”   “終於,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個,消散在空中無影無蹤的詛咒。現在,他發現,那個詛咒,其實,一直跟著他,他看過了,如同沒看過,他聽過了,如同沒聽過,他看見他的影子在樹下猙獰的起舞,其實那是雨滴從樹葉上滑落在水潭上濺起的波紋。”   “他不知所措,然後在不知多久的一個瞬間,他發瘋了般撕光了自己所有的書,灑向自己的影子,他笑了……”   騎士沙啞的聲音隨著周圍重新陷入黑暗而戛然而止,燭火滅了,這意味著孩童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可是,這次,孩童卻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孩童睜眼想看清麵前騎士的麵容,可是光熄滅了,隻有莫名的黑暗籠罩著他。   她想開口,可是即使過了這麼久,他也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從第一次偶然進入這裡稱呼的怪人,對方已經在她心目中有了一種陌生的親切感。   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就像已經離開了一樣。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能活在這樣的黑暗中。   可是這個微不足道的問題,就連宮內最博學的導師也無法回答她。   終於,她忍不住向前探出了小手。   入手是冰冷的觸感,那是騎士的鎧甲。   “那個,爺爺……”不知道為什麼,她喊出了這個稱呼,“能繼續把故事講完嗎?”   對方依舊沉默。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大家說,我要被送到很遠的地方。”   孩童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可是對方沙啞的聲音響起。   “公主殿下,你該離開了。”   古堡外傳來馬蹄的聲音。   滿地的黃金葉片堆積。   成群的黃金戰甲侍衛以筆直的兩排恭候著——下一位黃金神樹的使者。   以猩紅君王創建的這個時代,以黃金律法為萬物的仲裁,世世代代……   ……   十一腦海中越來越混亂。   那一場火,二十七,洞穴,村莊……   忘了時間,無法觸摸的空間,不再感知到的真實自我……   如同沉浸在無量之中,十一感覺世界近在眼前,可自己不存在這個世界……   消沉的意誌下,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痛苦,後悔,懺悔,憤怒……   吸吮著十一負麵情緒,好像蛋殼裂開的聲音,一隻布滿經脈的詭異人手,在十一的緩緩低頭注視中,從他的胸口自由探出。   好似呼吸著名為新生的空氣,手臂盡情舒展著手指的活動範圍,指關節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發出不停的哢嚓聲。   然後,掌心和手背的位置,各自浮現一道裂縫,旁邊密麻的暗紫色花紋衍生,一張撕裂的嘴一隻古樸的眼睛張開。   緊接著,詭異手臂的十個指尖滲出血滴,約一厘米長的黑色尖牙刺出,手臂自由揮動,奪過十一原本左手持著的鐮刀。   “おれはもうがまん我慢できない、解放して、存在してはいけないすべての正義!”   它,是什麼?   遲緩的神經,帶著這個疑惑名為十一的意識漸漸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遠在世界頂點的那座山城。   巨大的黃金神樹倒影下,一座布滿青苔的石像開始震動,表麵的石層剝離,年朽的佝僂法師再一次從封印中醒來。   “已經……太久了……”   當我醒來之時,即是黃金律法動搖之日。   古老的大日預言者緩緩睜開它混濁的眼睛,天的上空不見日月,唯有神樹的光輝籠罩。   從這個世界開始的時候就存在的黃金律法,神樹是律法的根,它支撐著這個世界的秩序。   律法散,則世界滅亡。   雖然還有一種可能。   但站在最高處,每一個時代頂點的強者,歷代的先賢,英雄勇者都最終都選擇了自我封印長眠於神樹之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與律法為敵,即是與這個世界為敵。   法師混濁的眼珠轉動,手中的法杖指向神樹的根莖,顯現出一團團的黑霧化作猙獰的爪牙,啃食神樹的根莖的模樣。   年朽的法師垂首陷入沉思。   許久。   一道聲音從它的口中吟唱而出。   “這一代的君王,猩紅史詩嗎?”   ……   自最古老的詩集記載。   在黃金神樹的照耀下,眾生被公正而又不平等的賜予命格。   銘:   平凡的人不甘於平庸,   傑出者脫穎精英,   為護一方兵甲而稱榮耀,   叩問遵命而終登殿堂,   溯歲月之痕,銘刻史詩,   與巔峰造極之境道列傳說,   可天地之朽,命夫為不朽!   不朽的唯一——黃金神樹。   一個時代的勝者,會在神樹下加冕為王。   君王者,道列傳說。   無論是每一代的君王,皆是如此。   並在黃金律法的裁決下,一個時代,不會出現第三個傳說,唯二的天生者,天生就背負著成為王的使命。   但這一代,王的傳承被打破了。   也就是說,律法,已經出現了問題。   可是,太久了,大日預言者歐惠·挪耀甘暇靜靜閉上眼睛。   腳踏的這片土地,距他離開已經過去了千萬載,封印長存於這世上的代價是它不能離開神樹的光輝下。   不過,黃金葉萌發,新一代的黃金神樹使者,就快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