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慶好不容易才突出了重圍,一路隻好低著頭,偶爾瞟一眼周邊樓閣的牌匾。 一直走到了胭脂巷的深處,才看到了一棟大樓,上麵的牌匾寫著蘭貴坊幾個大字。 總算找到地方了,趙國慶鬆了一口氣。 趙國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蘭貴坊。 不愧是秦州第一大的青樓,這座樓宅占地極大,基本上是旁邊其他普通青樓的三四倍。 趙國慶還沒走到門口,熱情的迎賓就來迎接他了。 一邊的仆役趕緊過來給趙國慶牽馬,把馬匹牽去馬廄。 “哎呀公子,你長得可真俊呀。奴家要是年輕個十幾歲,就算不要錢,也定要親自把公子陪好。” 趙國慶看了一眼這個老媽子,其實年紀並不大,估計也就三十多的年紀。 以前可能也是樓裡的頭牌,年紀大了,就轉身成了迎接客人的老媽子了。 老媽子叫霓娘,熱情的引著趙國慶,進了蘭貴坊的大堂,給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公子,我看你麵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蘭貴坊吧。公子你是要聽曲,賞舞,還是要找個姑娘來陪陪你呢?” 趙國慶拿出一兩銀子,放到桌子上。 “霓娘,你們這裡的宋管事,是跟的那個姑娘啊。” 趙國慶指了指桌上的銀子,意思是給霓娘的打賞。 霓娘一看桌上的銀子,馬上樂開了花,心想這俊俏公子,出手可真大方呀。 霓娘臉上笑開了花,嬌聲說道: “公子真是闊氣。宋管事呀,跟的是蘭貴坊最紅的姑娘,今年的花魁娘子,紅袖姑娘。” “公子你可真有眼光,一來就想找樓裡的花魁娘子。不過呀,公子你來得太早了,這紅袖姑娘,一般都是晚上才出來的。” 霓娘收了銀子,坐在趙國慶的一邊,詳細的給他講了蘭貴坊裡的各種玩法。 裡麵最低的消費,就是坐在大堂裡喝茶,在這裡被稱為打茶圍。 當然,茶也有分幾等。 最低等的粗茶,一分銀子一壺。 上等的碧螺春,鐵觀音等,一壺要五分銀子了。 大堂裡有姑娘唱曲,樂器演奏,甚至晚上還有姑娘獻舞。 在大堂喝茶,也可以免費聽曲,看舞。 當然,你也可以喝酒。酒的品種也不少,普通的桂花釀,蜜餞釀,以及各種年份的烈性酒,如當地最有名的柳林酒,又稱秦酒。 價格也是從一分銀子到二兩銀子不等。 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喝茶喝酒太無聊,當然可以叫樓裡的姑娘陪你,邊喝邊聊,甚至打情罵俏什麼的。 姑娘的價格可就貴了,最低的價格,也要收一兩銀子。漂亮一點的姑娘,至少二兩銀子。 這些都是白天的消費項目,晚上的可就刺激多了。 這樓裡長得漂亮的佳人和佳麗們,都會打扮得分外妖嬈,花枝招展,在大堂的舞臺上,充分的綻放自己的美貌和才藝。 如果你看中某位佳麗,正好你又準備好了銀子,那麼接下來,就可以帶著這位佳人,進入她的房中,喝花酒了。 喝花酒的價格,普通佳人十兩銀子,佳麗二十兩。 喝花酒的時候,佳人一邊陪你吃喝,一邊給你私舞一曲,或者給你彈個琵琶,古箏什麼的,再給你唱個小曲,絕對的VIP服務。 花酒喝完了,如果佳人看上你了,那接下來,就可以拉鋪了。 所謂拉鋪,就是拉開鋪蓋,雙宿雙飛的行業術語。 如果是佳人主動留你,那你就不用另外付錢。 如果沒有主動留你,那意思是你想留宿可以,得加錢。 但是蘭貴坊的四位頭牌,還有花魁娘子,都是不會提供這些什麼陪聊陪喝服務的。 這幾位紅人,都有自己的小院。 五位姑娘不但個個長得國色天香,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五位紅人,每隔半月,才會在大堂表演一次才藝。 平時要看各位頭牌姑娘,隻有去她們自己的私家小院,先是打茶圍,再是騎樓賽詩,最後寫出最好詩篇的男子,才能和紅人喝花酒。 單是打茶圍,起步就是一兩銀子。 而且還限定名額,頭牌的小院裡,最多隻接納二十人。 花魁娘子的茶圍價格是二兩銀子,限額十五名。 趙國慶聽完霓娘的解釋,原來自己之前誤解了,以為青樓就是妓院。 沒想到這青樓這麼高端,你要想來玩,不但得有錢,還得有才華。 “霓娘,聽你這麼說,那坊裡的這些頭牌們,搞的都是饑餓營銷吧?” “饑餓營銷?公子說話真有趣,嗬嗬,是什麼意思?饑餓我倒是能理解,這些男人呀,都像饑餓的野狼一樣,看到紅人姑娘們,恨不得馬上猛撲上去。” “呃,霓娘,我的意思是說,男人嘛,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越是趨之若鶩。” “公子年紀輕輕,對男女之道理解得可真是透徹,真讓霓娘刮目相看啊。” “哎,我哪裡懂什麼,我隻是一隻單身狗而已。” “哈哈,公子說話真是幽默風趣得很。” 霓娘雖說已經三十幾的年紀,畢竟以前也是頭牌,算是風韻猶存,還能做個迎賓什麼的。 其他的姑娘們,一旦過了二十五歲,客人就越來越少了。 俗話說得好啊,沒有姑娘能永遠十八歲,但永遠有十八歲的姑娘。 沒辦法,這個年代的男人們,永遠隻愛十八一支花的姑娘。 “公子,你來得真巧。今天剛好是初一,坊裡的頭牌們和花魁娘子,晚上都會出來展示一番。錯過今天,你要還想看,就得等到十五了。” “這麼巧,霓娘,哪個位置最方便觀看呢?聽你這麼說,我得早點占個好位置。” “公子可真是性情中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靠近舞臺的那個高臺位置最好。公子怎麼稱呼,要不要奴家為公子預定一個花魁娘子茶圍的位子,晚了可就沒有了哦。” “二兩銀子的價格都這麼搶手嗎,哎,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啊。” 趙國慶仰天長嘆,手裡的預算簡直是杯水車薪。 霓娘笑得樂開了懷,說道: “公子說話真是有趣,您還沒說您的名字呢。” “我姓趙,趙國慶。” “好勒趙公子,奴家就為你去花魁娘子那裡,預定一個茶圍的位置。” 霓娘又拿了二兩銀子,開心的離開了座位,去花魁娘子的小院,幫趙國慶預定位置。 趙國慶也趕緊換了一個離大堂的舞臺更近的一個位置,方便晚上近距離觀賞傳說中的幾位頭牌美女。 趙國慶剛換完位子,小二就拿著酒水單子過來,詢問趙國慶要點什麼茶水。 “公子,本坊的碧螺春,都是新采的茶,清香撲鼻,口感一流。隻要二兩銀子一壺。”小二熱情的推銷坊裡最好的茶葉。 “小二,給本公子來一壺粗茶,就是一分銀子一壺的那種。” “公子穿著雅致,談吐不俗,一看就是才華橫溢的讀書人,這粗茶怎麼能配得上公子您的身份呢。” 小二不死心,覺得這個客人還可以搶救一下。 “不是碧螺春喝不起,而是粗茶更有性價比。快去,給本公子上茶來。” 小二隻好在心中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又是一個窮鬼,連點油水都撈不到,呸,真是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