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垂,思緒纏綿,無法入睡。 “姐姐,你怕我嗎?” 葉寒凊像聽到個笑話一樣,並未作答。 “不怕啊,那為什麼他們會怕我。”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可就是不明白。 殺人,這個念頭是對葉寒凊的試探。 如果她和那些人一樣怕他,那他就回魂印山,再也不出來。 他一直這樣想著,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擾亂了他的計劃。 結局雖好,隻是好像還缺點什麼,總感覺不踏實。是不是自己殺人的模樣很可怕,要不然那些人怎麼會那樣。 “雲山,以後你會遇到很多很多對你好的人。”她明白他的憂慮,更明白他的不安。 十七年,對一個平凡的人來說,一生又有幾個十七年。 十七年的冰冷,十七年的空白,讓他不由得鐘情於這大千世界,同樣也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恐懼。 他愛這裡,愛那個碩果累累的秋天,愛那寒冬裡的長衫。 自始至終,他所愛的,不過是溫暖罷了。 可悲地是,對於他,是那樣遙不可及。 以後,真的有那麼多人對他好嗎?這是一場豪賭,是葉寒凊下的賭注,更是葉寒凊對他的承諾。 姐姐說的肯定是對的,隻要他聽姐姐的,就會有很多很多的人對自己好。 到時候,他們會讓他替他們背背簍,會讓他拉車,會給他好吃的蘋果,也會有人給他其他他想不到的好吃的、好玩的,想想都開心,真好。 慕雲山甜滋滋睡去了。 葉寒凊轉頭望了眼傻小孩,滿眼心疼。 他所要的,不過是這世間再簡單不過的東西,怎麼會這麼難呢? 她又失眠了。 今天那些人出現的過於巧合,隻是他們又為何放她二人離開?若是仙門中的人,恐怕恨不得將慕雲山活剝,又怎會因畏懼他而離開? 說真的,她介意,介意慕雲山殺紅了眼的模樣。 那一路的沉默,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不知如何麵對,即使那幾個暴徒該受教訓,但真的就該這樣製裁嗎? 她不敢質問他,她怕那條街血流成河,可也無法釋懷,兩相矛盾,她隻能選擇將他禁錮在身邊。 她所願亦為他所念,隻是不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後又該有多失望。 …… “啊啊啊……今天的太陽真好,嘿嘿嘿……”慕雲山伸了個懶腰,好不開心,果然一夜好夢。 “好了,快過來。” “好的,姐姐。小狐貍,過來,今天小爺我高興,給你多多賞賜。”慕雲山招呼了小狐貍過去坐下,開開心心吃著人間美味。 “這麼開心嗎?” “是啊,姐姐你猜我昨晚做了什麼夢。” “一個夢竟然讓你這麼開心,說來聽聽。” “我昨晚夢見你經常給一個女孩子做飯,還給她梳頭發,你知道嗎?最好笑的是,那個女孩和我長得很像,你說好不好笑。” 真是傻小孩,都把自己想成女孩了,還這麼樂嗬嗬。“那可能是我們的上一世吧!”葉寒凊逗他。 “啊?那上一世我是女孩啊!不對,姐姐你……哼……”真是奇了怪了,竟然做夢把自己做成女孩了,還這麼傻不拉幾的。 “不許笑。”慕雲山兇巴巴。 “哈哈哈……不笑……不笑不笑……哈哈哈……” “姐姐,不會真是我們的前世吧?既然我們以前在一起,那以後你可不準離開我,要像夢裡一樣。” 葉寒凊止了笑,正色道:“慕雲山,你以後是要成親的。” “成親?什麼是成親?”慕雲山不解。 “就是你要找一個女孩,然後像你夢裡的他們一樣快樂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慕雲山靈機一動,成親好,“那姐姐,我們成親吧!” 成親? 若與他一世糾纏,她好像是願意的,隻是山門有令,不可成婚。 終究是,她可困他一時,卻困不了一世。 “通常男可娶,女可嫁,隻是我家族有訓,家主不可成婚。”葉寒凊向他解釋完,隻覺心間頓時空虛。 “既然是一家之主,就可以廢除這些沒用的東西。”這一次她所言他聽懂了,但是他並不認可,他以為隻是她的托詞,一個可以離開自己的借口。 他控訴的眼眸刺得她心痛,可是她已經自作主張一次了,她不敢再去賭,她所求越多,在師父眼中,都會成為他的罪孽。 “姐姐,你還在怪我昨天殺人了,是嗎?” 葉寒凊看向他受傷的眼眸,“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別胡思亂想。” “騙子,那你為什麼不娶我。”太委屈了,借口,都是借口。 “男孩怎麼能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女孩才能說娶。”葉寒凊不由順了他的話。 “女孩能娶,為什麼男孩就不能。”慕雲山霸道地控訴。 葉寒凊定了定神,長長呼了口氣,“這麼說吧,男孩可以娶女孩,女孩可以嫁男孩,其他的則有悖於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既然規矩是老祖宗定的,那我也可以改啊,很多年後,我不也成了你口中的老祖宗了嗎?” 好像也是,也不能總是墨守成規。不對,這都什麼跟什麼,葉寒凊趕緊撇去腦海中多餘的念頭。 “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不行。還有,你以後隻能喜歡女孩,絕不能喜歡男孩,記住了嗎?” 按照慕雲山的歪理,她不得不提前預防。 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哎呀,有些人就是想離開我唄,還拿老祖宗來壓我。”慕雲山意有所指說著說著突然靈機一動,“那這樣,我娶你吧!” “你……” “閉嘴,沒得商量。”慕雲山一副小大人模樣。 一陣腳步聲傳來,葉寒凊立刻隱去石桌上的茶具,帶著慕雲山隱入林中。 “嗚嗚嗚……嗚……” 嗯? 姐姐捂著我的嘴乾什麼,謀殺嗎? 葉寒凊全然忘了慕雲山的掙紮,她目光炯炯注視著闖入他們視線的一行人。看那衣著,應是昨日阻止慕雲山屠殺的那幾人。 “跡,沒有。”他們在房中進行了一番大掃蕩,無果。 一人觸摸著小石桌,桌上的溫度還未散去。 “跡,還繼續找嗎?”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