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人詭異的聲音，河裡的東西上岸了，它們身體都被爛布遮住，看不出裡麵任何東西，隻有兩條發黑的手臂露在外麵，而那些爛布不斷低落白色粘液，即使距離很遠，許青都聞到了空氣中愈發濃鬱的魚腥味。 　　河仆上岸後皆站立在河邊，而祭壇下的村民好像瘋了一樣，都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布，爭先恐後的沖到那些河仆身前。 　　秀娘也拉著許青在人群中推搡著，在他們前麵的人時不時發出癲狂的笑著。 　　因為個子高許青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笑出聲的村民用黑布包裹著一些東西從人群周圍離開。 　　而破布裡的東西，是那些河仆爛布包裹著的頭顱裡，掉下來的，或者說是它們嘴裡吐出來的。 　　“謝謝河神爺，謝謝河神爺！” 　　準備接住掉落物的村民貪婪的看著河仆，他們跪在地上，雙手捧起黑布舉過頭頂，等待著河神的恩賜。 　　而許青在人群中被擠的喘不過氣，在他推開邊上的男人時，他忽然發現在祭壇上的老人.....在笑。 　　老人已經恢復正常，他咧著嘴角露出已經沒有牙齒的口腔，混濁的眼睛盯著不斷沖向河仆的人群，晃晃悠悠的走下祭壇，消失在許青的視線內。 　　“這老頭有問題。” 　　許青眉頭微微皺起，他想要穿過人群去看看這個老人要去做什麼，可身後的人以及秀娘死死抓著自己的手臂，隻能跟隨者人群向前。 　　拉著許青的秀娘一隻手抓著許青的手臂，另一隻手已經拿出準備已久的黑布，在人群中總算是鉆到了河仆前，這也讓許青可以仔細的看看這些從河裡出來的東西，是個什麼樣子。 　　可是秀娘忽然把破布塞到許青手裡，讓許青跪下去接河神的恩賜，雖然不想跪但還是被秀娘按在肩膀上的手按的跪下。 　　這個秀娘雖然乾瘦，但力量莫名的大，許青一個男人都架不住她的力氣。 　　當許青跪在地上，身前的河仆身體抽搐一般，破布裡不斷落下一塊已經腐爛的肉塊，還有幾條蠕蟲從空中落在了許青舉起的手臂上，但隻能強忍著惡心繼續接著，一直到河仆停止抽搐。 　　跪在另一便的秀娘也接完爛肉，小心翼翼的把破布包裹起來，拉起許青從河仆身後踩著河水從人群前走過。 　　在離開時秀娘已經把許青手上的東西收起來，用紅線把包著爛肉的黑布捆好，恭敬的捧在胸前。 　　“娃娃，真不是俺說，你運氣真的好，有俺這麼一個好呢姨，要是其他家裡頭連這種場麵你都莫想看！” 　　許青扯了扯嘴角，他手上還有不少接爛肉時從黑布裡滲透出來的粘液，忍住惡心對走在自己邊上笑盈盈的秀娘開口道：“秀娘，那個站在祭壇上的老人是誰啊，他怎麼可以舉行這麼隆重的儀式？” 　　“那是村長，俺聽村裡的老人說，很久以前好長一段時間俺們這地方都鬧饑荒，當時可沒有河神爺，要不是村長被河神爺托夢，帶著周邊幾個村裡頭的人供奉河神爺，俺們早就餓死咯。” 　　“這樣啊.....” 　　許青和秀娘已經回到返回土房子的土路上，周圍走著不少村民，他們無一例外都恭恭敬敬的把黑布捧在胸前，臉上的笑容讓許青感覺到一種病態。 　　“嘻嘻嘻，河神好，河神妙，河神爺救人真美妙，河神娶親天地笑，哈哈哈哈哈......” 　　忽然路邊有一個穿著爛布衣，披頭散發好像乞丐一樣的男人，坐在地上大聲的唱著這帶著腔調的詞。 　　他還時不時的抓起地上因村民踩踏後，因腳下的水沾在一塊的泥土放在嘴裡咀嚼，嘴裡發出怪異的嬉笑。 　　許青轉頭看向這個人，瞳孔驟然收縮，僅僅一瞬間，他在淩晨看到的那個“不守規矩”的人的身影，就和這個乞丐重合。 　　而秀娘注意到這個人後莫名麵色不善，身體微微顫動，一雙泛黃的眼睛隻是掃了一眼這人就不願意再停留一秒，腳上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注意到秀娘的不對勁，許青開口問：“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牙齒緊咬的秀娘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 　　“張瘋子....” 　　見秀娘不願意開口，許青隻能作罷，他感覺這個張瘋子身上有秘密，昨天晚上許青跟了他一路，完全沒有看出這個人是個瘋子。 　　“他不可能是個瘋子，所以說裝成這個樣子是要做什麼？” 　　許青轉過頭看向依舊癱坐在地上吃著泥土的張瘋子，而對方好像注意到許青的視線，咀嚼泥土的速度慢了下來，但隨後就是更加大聲的大笑，整個人躺在地上，四肢都在空中不斷揮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哈哈哈哈哈哈，傻小子，進村子，有命來，沒命去，河神爺，笑嘻嘻.......” 　　許青聽到這句話後微微皺起眉頭，他眼睛盯著張瘋子的嘴，因為在張瘋子說完這些話後，並沒有先前的狂笑，而是嘴不斷張合，重復幾次。 　　仔細看著張瘋子的嘴，許青學著他嘴唇的張合，最後說出幾個字。 　　“快...點.....跑....” 　　張瘋子重復幾次後便嘴巴緊緊閉起，眼睛不在注意許青，在地上滾了幾圈後爬著沖進土路裡的人群，即使被村民咒罵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邊笑一邊在人群中爬行。 　　“他知道今天要發生什麼？” 　　回想起電話裡的人說要自己活到十六號早上六點，證明在這個時間內自己會出現死亡的危險。 　　但按照正常情況隻要許青不要觸犯村子裡的規矩，那就隻是在這裡呆上兩天。 　　“這個張瘋子讓我快點跑，是什麼道理，難道這次祭河神還會有其他祭品，而且....是我？” 　　想到這點許青背後汗毛聳立，這種可能的確存在，在祭壇下周圍的村民那種惡意的眼神許青可沒有忘記。 　　“不行，我要去找找這個人，任務裡需要我在桂河村裡活到十六號早上六點，所以說我逃到村子外是完全不可能的。” 　　“隻有找到這個人，知道更多的東西才能增加我活下來的機會！” 　　想到這點許青開口對秀娘示意自己想要上廁所，而秀娘也並沒有想太多，對許青叮囑了幾句後便自己返回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