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他忽然麵目猙獰,兩隻發黑的手臂抓著自己是頭,忽然回復的一絲理智,讓他吼出聲讓李思國快點跑,隨後發狂般便伸出手強行伸進自己嘴裡,想要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 被眼前這一幕嚇傻的李思國癱坐在地上,看著身上逐漸溢出散發著魚腥味液體的李愛民,不知所措,他想要跑但是饑餓的乏力和恐懼,讓他連動一下腿都做不到。 甚至他腦子裡都出現一個想法,現在被殺了,也比被餓死好。 忽然,麵前已經把一隻手臂完全伸進口腔的李愛民身體僵在原地,身上長出白色毛,“砰”的倒在地上。 李思國已經嚇傻了,呆愣的看著眼前已經死亡的李愛民,周圍的陰寒變得更加詭異。 “噠...噠...噠...” 背後再次響起腳步聲,但是李思國再也沒有力氣動起來了,隻能僵硬的在地上躺著,而走出來的人看見地上一動不動的李思國,用腳踩了兩下,確定還有活人的柔韌性。 隨手丟下一個東西,開口說道:“吃東西,等下和我來。” 地上的李思國一愣,抬起自己的手,不敢確信的抓著丟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淡淡的米香讓他激動萬分,甚至都忘記思死在自己麵前的表兄弟。 第一口很慢,但隨著米餅進入肚子,他好像忽然有了力氣一樣,越吃越快,差點把自己噎死,咳嗽了好幾下才吐出來,見到被自己咳到表兄弟屍體上的殘渣,他還想撿起來再吃。 可是手才伸過去,就聽見背後的人冷冷說道:“想死就吃,吃完,你就和他一樣。” 頓時讓李思國停下手,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幾口就把自己手上的米餅吃完,意猶未盡把包裹米餅的油皮紙舔舐許久,最後小心翼翼的把油皮紙折疊好,放到自己褲腰帶裡勒住。 “哥子,你要俺乾啥?” 吃完東西,李思國也有了一點力氣,至少說話走路不會這麼費勁,但現在要他跑幾步,那可以直接死在路上。 用黑布包裹全身,麵部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見的人準備開口,可是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他朝著李思國低聲說道:“不想死就閉嘴,和我來。” 隨後轉身推開剛才傳出鈴聲的房子的房門,裡麵已經滿是灰塵,家裡隻剩下一些瓷碗,以及沒有辦法吃下肚子的東西。 一具乾枯的屍體倒在房間角落,已經僵硬的手抓著一頂破損的草帽,嘴裡還有還未眼瞎被嚼碎的乾草。 黑袍男人一眼也沒有看那具屍體,等李思國進來之後,便把門關上,屏住呼吸聽著鈴聲逐漸消失,才開口。 “這個村子怎麼了?” 李思國舔著嘴唇,久久沒有吃過東西的他一直回味著那張米餅,而黑袍男人見李思國沒有回答,沒有絲毫感情的掐住李思國的脖子。 “最後問一遍,這個村子,怎麼了。” 李思國麵部發青,在黑袍男人鬆開手後,倒在地上還沒有喘口氣,他就急忙開口。 “饑荒....饑荒....咳咳.....” 被這麼一掐,李思國才撿回來的小命,差點又交代出去,他見麵前的男人沒有說話。 而且周圍越來越冷,忽然,李思國瞳孔猛的收縮,他看到那個男人黑袍擋著的身體上,長滿了李愛民死的時候身上的那種白毛! “我問的是這個麼,半個北方都是饑荒,你再浪費時間,我不介意再去救一個人。” 這時候,李思國才意識到這點,饑荒哪裡都有,這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村裡出現這種東西的原因。 “哥子,俺錯咯,俺錯咯,這事俺曉得,他們這些個人是到了山上那個地洞裡頭,才變成這樣嘞,俺沒有進去,其他的俺不曉得咯。” 李思國盡可能的讓自己說的話清楚一點,他感覺到自己麵前這個人,真的隨時可能因為自己說的話有問題,會沒有絲毫猶豫的殺人。 對方遲遲沒有說話,李思國腿都開始打擺子,生怕自己就這麼死了,雖然活著痛苦,但是這些災民,活到現在的,哪一個會自尋短見。 一句“好死不如賴活著”,可以說李思國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想死的早就在餓的不行的時候自殺了,哪能留到今天。 而且李思國也是害怕,要是這個人知道,那個洞是他挖出來,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 “你知道位置就帶我去,如果找到了,我可以讓你再吃上一塊米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真嘞?好,俺就帶你去,就在俺們村外頭嘞一個山包包上,和俺家不遠。” 李思國聽到還能再吃上一塊米餅,一下子就感覺有了動力,疲憊的身體都感覺又有了力氣,撐著木棍就想要往外走。 可是手臂忽然一沉,他呆滯的看向拉著自己手的黑袍男人,有些疑惑。 “我現在和你說幾點,你能做到,你就可以活,要是做不到不用那些倀鬼殺你,我自己動手。” “好好記住,見到倀鬼靠近,要跪下,等他吐完東西再走,不然你就會死。” “當你看見一直很特別的鬼,什麼都別做,站在原地,及時到你麵前了,你都別動,這樣你還有可能活下來。” 黑袍男人的聲音很尖銳,聽的李思國很難受,但處於恐懼的他,還是死死記住了這幾句話,權當這是自己在饑荒中活下來的希望。 對於村民死,他無所謂,但是這片米餅,要是自己弄得這個男人不高興,那說沒了就沒了。 “好好好,俺記住嘞,俺們現在就過去?” 黑袍男人不再說話,而李思國也識趣的自己帶頭走出去,死寂的村子裡,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周圍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什麼地方,有細微的鈴聲。 李思國撐著木棍,盡可能的加快自己速度,他沒有對剛才看見倀鬼的恐懼,隻有對於食物的欲望。 反觀黑袍男人,便有些不一樣,他靜靜的跟在李思國身後,腰上用一根風化的不成樣的麻繩,捆著幾根焦黑的“棍子”,仔細看著,似乎是一根根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