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塗嫿,你能不能數清楚天空中有多少顆星星?” “我數不清楚......不過我數得清楚你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塗嫿笑盈盈道。 楊無束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又問: “那你說究竟算月亮是大星星,還是算星星是小月亮?” “我也不知道,你怎麼算我就怎麼算。”塗嫿笑容更甚。 “那你更喜歡星星還是月亮?” “我更喜歡月亮。”塗嫿這次毫不猶豫。 “為什麼?” “因為星星映到你眼睛裡就變得太小了,我有些看不清楚。” 說完這些,少女的雙頰已是緋紅,但她的雙眼仍是一絲不移地望著他眼中的星辰與明月...... …… “老爺,小姐種的靈花不見了!” 一位侍女推開了家族議事堂的大門,慌慌張張地說道。 此時家族剛經歷了一場大盜,家中丹藥、靈器、功法,各種寶物盡數失竊,家主魏無傷召集了所有長老前來儀事堂問責,侍女突然闖了進來匯報靈花失竊,滿堂的長老皆是一愣。 魏無傷的臉色變得極度陰沉,對侍女說道: “這是家族議事堂!靈花不見了你該去告訴苑兒。” “可是...可是,小姐也不見了!” 魏無傷聞言頓時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咬牙道: “那你為何不先說此事!” 侍女被嚇得全身癱軟,顫抖道: “因為......因為,我是先發現靈花不見了,然後去找小姐,才發現小姐也不見的......” “哈哈......”家主魏無傷憤怒到笑了起來。 ...... “師兄你看!那就是大伯說的楊柳吧!”少女指著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有些興奮地喊出聲道。 少女身穿碧色衣裙,五官十分精致,隻見她額頭微微見汗,雪白的雙頰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顯得尤為動人。 “不錯,應該就是這裡了。”身旁的青衣男子微笑道。 少年身形如鬆,相貌英俊非凡,一舉一動間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二人皆是劍道李家的後起之秀,少女是李家家主李乾州之女,名叫李凝兒,而少年則是家族公認的年輕一輩修為第一人,名為李青山。 說來也怪,二人一進入這方圓百裡範圍內,體內靈力便開始異常動蕩,不敢再動用靈力禦劍,隻好靠雙腿一步一步往裡走。 走了數十裡,一路上周圍連顆花草都不曾見到,若不是出發前家中長輩已經提前向他們描述過此地的環境,二人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毫無生機的地方會有一顆楊柳長在此處。 “終於找到這鬼地方了,也不知道一個王家的劍侍和一個曾經叛離出我們李家的師兄比劍有什麼好看的,父親非要讓你我前來。”李凝兒有些幽怨地道。 “家主讓我們不遠千裡趕來此地定是有他著的考慮,這二人皆是同輩中的翹楚,觀摩他們比試說不定能提高你我對劍道的感悟。”李青山微笑道。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比我們多修煉了些年月罷了,師兄將來一定能趕超他們。”李凝兒撇了撇嘴道。 “不好說,不好說......”李青山笑了笑,仍是溫文爾雅地輕聲說道,笑容中滿是自信。 兩人說話間已是來到了楊柳樹前,隻見這柳樹雖不是很高,但卻枝繁葉茂,條條垂柳蔥綠得泛起淡淡的熒光,濃鬱的生機與周圍的一片死氣格格不入。 楊柳前方不遠處有一白衣男子右手握劍,雙手環抱於胸前,站在樹前,屹然不動。 二人的目光皆是向他看去,男子青年模樣,五官如同雕刻出來的一般,找不到一絲瑕疵。 狂風吹過,柳枝悉悉搖曳,青年身上的白衣獵獵作響,他任由白衣隨風飛揚飄逸,身體紋絲不動,眼神毫無波瀾地望著前方的楊柳,身上無形地散發著浩氣英風。 李凝兒隻是看了他一眼心臟便砰砰直跳,臉上的紅暈也更甚了幾分,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念道: “世間竟有這般英俊的男子!” 先前所有的幽怨在這一刻頓時煙消雲散,仿佛這千裡的跋涉隻是這麼看上那白衣男子一眼也值得了。 李凝兒正看得癡迷,白衣青年身上的氣息突然巨變,一股磅礴的殺氣噴湧而出,周圍的狂風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凝兒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打量著白衣青年,殺氣驟然乍現,毫無防備之下心神被震得劇烈動蕩,“啊”地驚呼一聲,身體朝後摔倒下去,身旁的李青山也是一驚,連忙伸手將她扶住。 李青山低頭一看,隻見師妹雙目無神臉色煞白,而自己的雙手也在不住顫抖。 連忙釋放出靈力將二人籠罩隔絕不斷襲來的殺氣,李青山的雙手這才停止了顫抖,李凝兒也漸漸回過神來,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 李青山再次看向白衣青年,他發現白衣青年的殺氣是朝著柳樹的方向釋放,而自己二人麵對的不過是無意散露出的分毫而已。 想起先前顫抖的雙手,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念頭: “我若是直麵這股殺氣,能將手中的劍拔出鞘嗎?” 李凝兒在李青山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重新站了起來,此時的她已是被嚇得花容失色,有些六神無主地說道: “師兄,這人是誰?剛才他突然散發出殺氣差點將我震暈過去。”話音中卻沒有絲毫怨恨責怪之意。 李青山神情凝重地說道: “這人應該便是我們此行前來觀戰的其中一人,王家的天字一號劍侍,據說他在成就天字一號劍侍時舍棄了原來的名字,改名王天一,至於他原來的名字世間少有人知曉。 “王天一......”李凝兒低下了頭自言自語囔囔道,臉上的血色又恢復了幾分。 一番胡思亂想後,李凝兒抬起頭,目光重新往王天一身上看去,隻見他身體仍是宛如一尊雕像般紋絲不動,雙眼直視著身前的楊柳,殺氣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從身上散發而出。 李凝兒見狀忍不住問道: “師兄,我們一路走來這方圓百裡寸草不生,唯獨這棵楊柳長在此處,還長得如此之好,難道此地有什麼特別之處,還是這棵楊柳有什麼奇妙?” “如我所料不錯,此地便是這王天一與我們李家曾經的那位師兄每次交手的地方,他們在這之前已經交手過十五次,皆是不分勝負,這次是第十六次。”李青山回答道: “據說那位師兄離開我們李家後便改姓為楊,在他成名後大告天下,說楊柳與他同姓楊,誰若當著他的麵砍一支柳條,他便砍下此人的手腳;若是砍了樹乾,那便砍他的頭;若是將樹連根拔起,他便......” “他便如何?”見師兄吞吞吐吐難以開口,李凝兒有些急切地追問道。 李青山乾咳了兩聲,神情有些古怪地說道: “他便...也將此人連根拔起......” 李凝兒越聽越奇: “人怎麼連根拔起?” 李青山聞言又急促地咳了幾聲,然後說道: “都是些汙言穢語,師妹不懂最好。” 李凝兒也不是三歲稚童,說到此處也是明白了師兄所說,臉上一紅,接著又問道: “那如果是女孩,他會如何?” “若是姑娘的話就把你脫光了綁起來掛到樹上,掛到它原諒你為止。”虛空中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回答了她的話。 李凝兒心頭一驚,腦海中聯想到男子所說的場景,臉上剛剛恢復的些許血色又被嚇得褪了回去,抬頭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 這道聲音一出,以王天一為中心,周圍瞬間顯現出十數道身影。 這些人仿佛憑空出現一般,李青山和李凝兒二人在這之前連一絲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此時所有人全都抬起頭看向天空,就連王天一雕塑般的身體也終於微微仰起了頭,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天空中的某處。 下一順,眾人目光所聚之處,白雲紛紛潰散而開,三匹白馬從白雲消散的地方探出頭來。 這三匹白馬仿佛是從畫中跑出來的一般,在場眾人皆是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馬。 不等眾人細細打量,白馬踏著虛空往柳樹的方向俯沖而下,身後牽著的金紅色的馬車緊隨其後沖出了雲層。 白馬不緊不慢地踏空揚蹄,隻聽“噠噠”兩聲,眾人眼前一晃,白馬金車就落到了楊柳樹前,隨後三匹白馬徐徐消散不見,而金車則是穩穩停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車門緩緩打開,一雙金絲白鞋從門內伸了出來,隨後白鞋往門檻上輕輕一蹬,一道身影從車中一躍而出,穩穩落到地麵。 眾人目光皆是匯聚到此人身上,從馬車上躍下的是位穿著極為古怪的男子,隻見他腳上踏的鞋和下身穿的褲子皆是富麗華貴之物,但上身所穿衣物卻是一件粗布麻衣,衣服上上下下打滿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補丁,穿搭讓人著實無法理解。 男子青年模樣,相貌並不如何英俊,卻能讓人隻看一眼便刻在了腦海之中,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和他雙眼之中的深邃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心頭微顫。 “王老一,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青年男子咧嘴笑道。 王天一聽對方如此稱呼自己也不生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上散發的殺氣瞬間消失不見,環抱的雙手緩緩放下,毫無情緒地說道: “楊無束,拔劍吧。” 楊無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在場的的高手皆是明白,王天一殺氣內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大戰一觸即發,皆是緊起了神,唯獨李青山和李凝兒二人沒看出其中緊要,反而鬆了口氣。 李青山撤去了靈力防禦,李凝兒想起剛才楊無束回答他的話,皺著眉頭對李青山說道: “傳聞果然沒錯,這楊無束就是個荒淫好色的無禮浪子,還好他已經不是我李家人,否則還不到處敗壞我李家的名聲。” 李青山微微一笑,沉默不答。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以在場眾人的修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除了王天一和楊無束二人外,其餘人的目光皆是向他二人投來。 目光中有的疑惑,有的鄙夷,有的微怒,有的譏笑。 李凝兒話音剛落,馬車上緩緩浮現出一道金色階梯,隨後一位女子從階梯上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了下來,邊走邊說道: “楊大哥曾經姓李是你李家的福氣,後來被李家趕出家門是你李家沒能珍惜這份天大的福氣,後悔的可不是楊大哥而是你李家,不信的話回去問問你的師傅師伯們腸子青是不青?” 女子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皆是轉頭望向她,目光跟隨著她的身體一步一步邁下金色階梯。 眾人心頭不禁產生一個想法,這美得有些驚心動魄的女子,仿佛不是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而是從天上走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