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陸溫言! 實在是瞌睡就有人遞來枕頭啊! 沈年年興致沖沖的朝著陸溫言的方向跑過去。 但才跑了兩步,她突然又覺得不對勁。 雲之衡不是應該在陸溫言的身邊嗎? 怎麼不見雲之衡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她頓住腳,蹙眉。 ‘陸溫言’身側有個侍從模樣的男子眼尖瞧見了她,便對著‘陸溫言’說了什麼。 下一刻,沈年年便見‘陸溫言’回過頭來。 不對,不是陸溫言! 那男子雖和陸溫言裝扮極像,就連身姿背影也像的緊,但……長相卻遠遠沒有陸溫言出挑。 要說陸溫言是天邊的浮雲,那麼眼前這人便是地上的草兒。他五官清秀,卻不夠精致。 眼間距稍窄,唇微厚,整張臉唯獨出彩的,就是那鼻子,瞧著讓人覺得頗有書生氣。 那男子瞧見沈年年,眼中不可遏製的微微一亮。 沈年年見此,立刻轉身離開。 誰知,那男子眼巴巴便追了上來,擋住了沈年年的去路。 “姑娘,”那男子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道:“在下唐突,我瞧姑娘頗為眼熟……不知姑娘可是嫣兒表妹?” 沈年年看了看男子身後,五六個侍從跟著,瞧著便是富貴人家。 再看著男子通身環佩玉飾,無疑是個富二代。 沈年年淡淡應道:“你認錯人了。” “是在下看錯了。”男子聞言,施了個禮:“唐突了姑娘。” 沈年年覺得有些怪怪的,她照過鏡子,原主生的一副好皮囊。 要說絕世美女不至於,但也是宛若畫中仙一般的容貌。 就這樣,也能被人認錯? 她沒有多說,隻微微點頭,而後錯開那男子,踏步離去。 才走了一會兒,沈年年便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 她不欲與之糾纏,畢竟是修仙之人,不便沾染凡間因果。 於是她故意繞了繞,想要將那尾巴甩了。 可那尾巴似乎有些能耐,跟了許久,竟還是緊隨其後。 沈年年不耐煩起來,轉瞬便繞進一個巷子裡。 死胡同,人跡罕至。 即便是青天白日,也靜悄悄的沒人路過。 此地最是適合惡人乾壞事兒了。 沈年年露出一抹純良無害的笑。 她緩緩轉身,對著身後道:“跟了一路,還不出來嗎?”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一道人影躥了出來。 沈年年定睛一看。 果然,是方才那個男子身後的一個侍從。 那侍從道:“小娘子也是個練家子?” 即便說這話,他還是極為平靜。 似乎料定了沈年年敵不過他。 與之相對的,沈年年也料定了他敵不過自己。 她是修仙之人,縱然還是個練氣水平,也能夠打趴這一乾凡間人。 而能被她察覺跟蹤的,不可能是修為比她高的修士。 “跟著我做什麼?”沈年年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反問:“你們公子不是說認錯人了嗎?” “小娘子生的貌美,我們公子看上了你,是你的福分。” 那侍從露出一口黃牙,笑了起來:“我看小娘子沒有幾分內力,不妨就從了我家公子。跟著我家公子,吃香的、喝辣的,豈不快哉?” 沈年年愕然,那柔弱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就聽她道:“我看起來是很窮的樣子?” 說著,她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呃……好像是有點粗糙。 難怪對方用‘吃香的、喝辣的’來誘惑她。 原來她看起來就像個窮逼啊! 這時,那富貴公子哥搖著扇子,從小巷的另一頭出現。 “小娘子若是嫌棄這身衣裙廉價,公子我今日便帶你去換身行頭。” 他目光落在沈年年的臉上,露出一抹淫邪的笑。 真真是個美人兒,眉若遠山,眼眸深邃,那微微上挑的杏眼仿佛會勾人一樣,動人至極。 “我呸!”沈年年張嘴就罵出了與她容貌氣質不符的話:“強搶良家婦女的勾當也敢乾?不要命了嗎?” 她說的不要命,是說要嘎了他。 但那公子哥以為,沈年年是指官府會抓他。 於是,他笑了起來,眼底滿是倨傲囂張:“就本公子的身份,誰敢動我?” “你什麼身份?”沈年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公子哥。 “小娘子不必拖延時間。”那公子哥也不廢話,立即看向身側那個侍從,道:“去吧,若是小娘子不聽話,粗暴些也可。” 瞧著這公子哥的語氣與神態,儼然一副慣犯模樣。 沈年年冷笑,也不磨蹭藏拙。 見那侍從攻上前來,她頓時瞇起眸子。 雲之衡的劍認主,尋常禦劍飛行沒有問題,但是真要打起來,這認主的劍是不會聽她的號令的。 於是,她看了眼小巷一側高大的柏樹,掌心木靈氤氳而生。 她一個飛起側身,柏樹如藤蔓一般,迅速瘋狂生長、彎曲,朝著那侍從的方向張牙舞爪而去。 侍從與那公子哥皆是驚了一驚。 尤其那公子哥,眼中閃過驚懼害怕之後,拔腿就要逃跑。 沈年年哪裡容許他逃的? 下一刻,便見柏樹的樹枝如靈蛇般穿過侍從的肩頭,侍從慘叫一聲。 樹枝卻依舊向前沖去,直到攥住公子哥的脖頸,將公子哥與侍從串在一起。 鮮血一滴滴落下。 樹枝躍動,並沒有立即縮了回去。 沈年年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她心情一激動,虐文女主淚失禁體質便發作了。 就見她白皙如雪的臉上,驟然滾落下兩行清淚。 但她嘴角卻揚起興奮至極的笑。 那模樣……就好像要吃人一樣。 公子哥立即雙腿發軟,哀求:“姑娘……不,仙姑,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仙姑放過我,饒了我,不要吃我!” 公子哥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眼不敢再去看沈年年那張美麗動人的臉。 他實在沒有想到,沈年年瞧著是個好拿捏的弱質女流,實際上是個吃人的女妖怪。 沈年年笑了笑,見樹枝緩慢縮回,漸漸成了原狀後,起伏的心境頓時平和下來。 這幾日靈石融合蛟龍淚的靈力,她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越發穩固。 不再像先前,木靈催生出的新芽轉瞬便恢復,如今好歹能維持上一會兒了。 沒了樹枝的鎖喉,公子哥腿軟了軟,差點跪地。 他強撐著自己的雙腳,卻一動不敢動。 “仙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沈年年聞言,立即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那我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她放慢語調,故意拉長尾音。 那公子哥聞言,立即跪了下來。 “仙姑饒命啊,仙姑饒命!若是仙姑要吃人,他……他,仙姑可以先吃了他!” 公子哥指了指自己身側的侍從。 侍從驚駭瞪大眼睛,但又沒有多麼訝異。 自家公子什麼貪生怕死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仙姑饒命!” 侍從趕緊隨之跪地哀求。 這一動,肩胛骨上被刺穿的疼痛,讓他倒吸了口涼氣。 “開玩笑的。”沈年年突然發出嗤笑:“我又不吃人,要你的命做什麼?我隻要你身上所有的銀錢。” 公子哥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他急不可耐的將自己腰間的荷包拽了下來,恭恭敬敬又顫顫巍巍遞到沈年年麵前。 沈年年將荷包中打開瞅了瞅,隨即將荷包收起來。 沈年年語氣依舊平和:“若是之後再讓我發現你強搶良家婦女,不要怪我弄死你!” 公子哥深感驚駭。 他急急點頭:“是是是,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沈年年挑眉,滿意頷首。 她先一步離開,沒有再管那公子哥的事情。 拿了銀錢,她頓時跑到酒樓大吃一頓。 別看將軍城是邊陲小城,物價還是蠻高的,她花了二十兩,才吃飽一頓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吃飽喝足,她才想起要尋陸溫言和雲之衡的事情。 不過她正走出酒樓的大門,便見一個熟悉的麵孔急急朝著她跑了過來。 “終於找到你了!” 高高的馬尾隨著他動作的姿態微微晃動。 “雲之衡?”沈年年有些疑惑:“陸……” 她正要問,陸溫言去了哪裡。 突然便看見陸溫言從拐角暗處而來。 他緩步走來,白衣輕蕩。 今日陽光正好,他眉心紅蓮灼灼明朗,微笑的唇角攜著一股悲憫。 沈年年有些詫異於雲之衡的表現,不由問道:“你怎麼這樣心緒不寧?” 他這樣急色模樣,瞧著不太尋常。 “快把臉遮起來。”雲之衡不知何時,從懷中掏出了個帕子:“你現在可是沒臉見人。” “什麼?” 他這用詞怎麼怪怪的? 陸溫言上前走來,依舊言笑從容:“沈姑娘,如今全城都在通緝你。” “通緝我?”沈年年一想:“是因為我打劫了一個猥瑣公子哥?” “打劫?”雲之衡也明顯愣了愣:“年年姐,你不是因為殺人了才被全城通緝的嗎?怎麼……又犯了一樁事兒?” “殺人?”沈年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殺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她將視線落在陸溫言身上,雲之衡表述實在亂七八糟,還不如陸溫言這廝靠譜。 陸溫言幽幽道:“城主府大公子及其貼身侍從一個時辰前,死於無名小巷。” …… ……
一十女妖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