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薑雲舟說自己可以解毒,沈卿如以為他是當做了普通中毒,搖頭解釋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毒,僅僅兩刻就廢掉了這名南鎮寧司旗官的手臂,用各種方法毒液也始終無法清除乾凈,太醫署的魏醫官在裡麵也沒有辦法。” 薑雲舟聞言心中有了計較,笑道: “既已如此,不妨讓我看看,權當死馬當活馬醫嘛。” 沈卿如隻當薑雲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學醫沒多久的醫者剛剛坐診總會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治,可現實總會給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雖然自己不太舍得不看這英俊弟弟挨抽,但讓他受受教育也是好的。 大不了被現實抽完之後,自己再好好安慰一下他嘛。 畢竟醫道一途除了長時間訓練,更需要各種治療經驗的積累,並不是空有天賦就能如何,這點自己深有體會。 既然他如此堅持,讓他看看也好,就當是長長見識了,想著沈卿如點頭道: “那就一起進來看看吧,隻是不可多言。” “是!” 薑雲舟跟著沈卿如一起來到醫室,果然看到一健壯男子褪去上衣躺在病床上。 整條右臂已然全部紫黑,看樣子毒素有朝著胸口蔓延的趨勢。 床旁老者已經在手臂上割了幾道小口,放出裡麵的黑血,但是看起來並沒有緩解毒素蔓延。 紅衣女子則是來到男子身後,以內勁灌住手臂,試圖抑製毒血進入心脈,可看樣子同樣是徒勞。 紅衣女子急切詢問道: “魏大人,是否可以用湯藥?” “不行,湯藥起效速度太慢,若是有雪蟾也許能夠緩解,但我看這條手臂怕是保不住了。” 鄒振聞言也沒敢再說話,因為此時自己比所有人都清楚毒血正在注入心脈。 咬牙剛要回復,一旁的薑雲舟卻張口道: “幾位,能否讓我試試?” 眾人聞言回頭看去,卻見沈卿如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青袍的英俊公子,麵對如此血腥的場景,居然正笑瞇瞇的看著。 魏宗絡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回頭詢問道: “沈掌櫃,這位是?” 見薑雲舟開口,沈卿如也隻能介紹道: “是我的遠方親戚,叫薑雲舟,家中也是行醫的。” 沈卿如並沒有說的太詳細,畢竟涉及到不好曝光的家族往事。 魏大人倒也開通,起身道: “難不成你之前解過這毒?” 薑雲舟搖頭道: “沒有,但碰到過類似的,若是幾位沒有太好的辦法,我願意試試。” 鄒振接下來麵對的不是砍手就是斃命,自然願意抱著最後的希望讓他試試。 魏宗絡跟著讓開位置,薑雲舟來到了鄒振身旁坐下。 沈卿如也挪步來到身後,好奇這位義侄莫不是真有什麼手段。 薑雲舟先是伸手掐住了鄒振腫脹的肩膀,接著朝身後還在以內勁壓製毒素的楊寒露道: “姑娘可以鬆手了。” 楊寒露劍眉皺起: “我若鬆手,毒血會回流入心脈的!” 聽聲音也頗為冷峻,看來是個很強勢的女子。 早知道剛剛在門口就踩上去試試了,看你有多強。 “放心。” 見薑雲舟似乎成竹在胸,楊寒露也隻好緩緩鬆開手。 結果卻發現毒血並沒有倒流回來。 隨即就看到薑雲舟單手掐住了鄒振的臂膀穴位, 自己可是不斷向內輸送內勁才阻擋住了毒血,光憑掐住穴位肯定是不行的,難不成這家夥內勁強大到單手就能壓製住毒素嗎? 好奇心促使下,楊寒露不禁再次打量起這個適才將自己踢倒的英俊青衣男子。 見楊寒露看著自己,薑雲舟再度致歉道: “剛剛踩到姑娘實在是不小心,還請不要介懷。” 楊寒露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神,尷尬起身道: “無妨。” 鄒振清咳了一聲提醒道: “喂喂喂!這還有個要死的病人呢!小兄弟,你認真點啊!” 薑雲舟笑著安撫道: “放心啦。” 可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在場的人全都驚出了聲。 隻見薑雲舟直接拔掉了魏大人用來抑製毒血擴張的銀針。 鄒振更是驚得瞪大了眼睛: “小兄弟你可別玩我啊!” 薑雲舟依舊是不慌不忙安撫道: “放心,若是治死了你,我賠你就是了。” “賠我條命嗎?” “賠你喪葬費。” “......” 鄒振有點後悔讓這年輕公子診治了,果然顏值不能當飯吃啊。 薑雲舟卻並沒有在意周圍人詫異的目光,回頭道: “小姨,能幫我取三根新針嗎?” 沈卿如見薑雲舟這波瀾不驚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開始行醫,反倒是比坐堂幾十年的老中醫還要穩。 當即也不敢質疑,讓夥計從藥堂取來了三根剛剛煮殺過的銀針遞過去。 接過銀針薑雲舟左右打量了一下,看到楊寒露腰間的佩刀,便將三根銀針遞過去道: “麻煩姑娘將這三根針上半部分的針柄斬下,隻留針尖給我。” 楊寒露和在場之人一樣都不知道這是要乾什麼,但既然是治療也隻能照做。 穩穩捏住三根針,楊寒露拔刀橫斬而過,動作瀟灑流暢。 隨著寒芒一閃,銀針被整整齊齊的削去針柄遞給了薑雲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眾人也是一陣好奇,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拿斷針施救的。 隻見薑雲舟將三根斷針斜著插進了鄒振手臂上中了毒針的傷口中,因為沒有針柄,三根針齊齊插進了肉裡不見了。 看的鄒振想哭的心都有: “小兄弟,你這到底有沒有譜啊?針都進去了!” 薑雲舟右手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撫著鄒振腫脹的手臂道: “知道知道,對了,還未請教兩位怎麼稱呼?” 鄒振一臉哭笑不得: “小兄弟,這是寒暄的時候嗎?” “既然我是醫者,兩位就得聽我的是不是?我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 “南鎮寧司旗官鄒振。” “南鎮寧司總旗楊寒露。” 一名旗官管二十人,一位總旗官手下五個旗官,這紅衣女子年紀輕輕官職倒還不小嘛。 “南鎮寧司在哪兒?” 鄒振已經是一副“愛咋咋地”的等死躺平姿態,無奈道: “上陽城南的閻判街,我說誒呦!” 沒等鄒振說完話,薑雲舟按著鄒振手臂的三根手指猛的沿手臂向下一滑。 嗖嗖嗖! 刺入肉中的三根細針,竟直接從鄒振的手腕脈門處射出。 在場眾人也都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也馬上明白薑雲舟剛剛談話是為了讓鄒振放鬆下來,從而方便打出細針。 沒有去看射出來的斷針,薑雲舟迅速握住鄒振的手腕。 接著拿起魏大人的銀針,迅速從鄒振被射穿的傷口處挑出了三隻纖細的黑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