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舟三人快馬加鞭,很快來到了城西瑞祥大街街角。 來到命案發生的高門大院旁,薑雲舟倒是有些意外,對於仵作來說,這樣的家境好像殷實的有點過分了。 門外站著兩名南鎮寧司的人把守著,才來到門口就聞到一股血腥怪味兒。 薑雲舟好奇道: “我有一點沒想明白,兇殺案不是應該由京城捕快調查嗎?就是真的交給鎮寧司,根據‘北鎮寧司抓奸佞,南鎮寧司除妖邪’的說法,似乎也是北鎮寧司處理更合理吧?” 鄒振將馬栓在旁邊的樹上解釋道: “一方麵因為死的這兩名仵作都是北鎮寧司的人,為了避嫌由南鎮寧司接手,北鎮寧司配合;另外,就是這起案子實在不像是人為的......” 鄒振說著推開了院門。 看到院內的場景,就連薑雲舟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寬敞的庭院中央是兩大灘血跡,看出血量好像不止死了兩個似的。 第一眼並沒有發現屍體,第二眼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到處都是屍體。 兩大灘血跡旁邊除了兩顆頭發花白的頭顱之外,遍地都是大小均勻的屍塊兒。 看著就好像死者是被人整整齊齊切割成這麼多塊兒一樣。 兩名老者大概有個六十多歲,嘴裡咬著石頭,死相麵目極其猙獰恐怖,不知道死前經歷了怎樣的痛苦與驚嚇。 即便自己在霧州見過不少死亡慘狀,但眼前這種名副其實的“碎屍萬段”還真是第一次見。 兩人的刀就扔在一旁,現場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就好像是站在那裡讓人分屍似的。 兩個仵作應該也檢查了半輩子屍體,沒想到最後也是一樣的命運。 薑雲舟正仔細查驗著,四名北鎮寧司的旗官就推門而入。 除了衣服顏色不同,北鎮寧司的四人看身材明顯都比南鎮寧司的要胖一整圈,進來之後很懶散的來到兇案現場旁邊看向楊寒露等人。 “楊總旗,你們這邊有發現嗎?” 北鎮寧司的旗官明顯比楊寒露低一級,但舉手投足間卻沒有絲毫尊重,若是隻聽說話的語氣,還以為他才是上級。 楊寒露冷眸白了那人一眼並未回復。 自討了沒趣後那名北鎮寧司的旗官又詢問起薑雲舟道: “董大人也是,不找仵作卻麻煩醫者,薑公子是吧?可有發現?” 可能是因為董胖胖的緣故,再加上也聽說這人治好了榮王愛女的眼睛,鎮寧司的人一時間摸不清薑雲舟的底細,所以反而對他倒還有幾分尊重。 薑雲舟的回復卻很簡單: “血非常多。” “呃,薑公子,這大家好像都能看到吧。” “所以這兩個人被碎屍萬段的時候都還活著。” “什麼?!” 聞聽此言,在場眾人臉上也都顯現出些許驚訝,但很快也都反應過來。 確實,如果切割的是屍體,那麼血液應該大多已經凝結,而這兩人的血幾乎都流出來了。 見幾人明白了,薑雲舟又補充道: “應該是從距離心臟較遠的腳部開始切的,兩名死者嘴裡咬著石頭,從斷裂的牙齒和脫臼的下頜可以看出,應該是被人將石頭硬砸入口中的,目的可能是防止二人吼叫。” “你是說老標頭和老把頭是活生生被人一刀一刀斬殺的?” 一聽這位薑公子似乎真能說出點什麼東西,大家也都安靜聽著。 薑雲舟低頭檢查著石塊兒上的血液,皺起劍眉又否定道: “嚴格來說,我認為不是一刀一刀砍的,兇手好像隻出了兩刀。” “兩刀?開什麼玩笑?兩刀砍這麼多塊兒?漁網刀嗎?” 薑雲舟不緊不慢地一邊指著一邊解釋道: “你們仔細看,死者隻有雙腳部位的屍塊兒旁邊有噴濺的血液,其他地方的血液都是緩緩流出來的,而且隻有雙腳下方有利刃紮在地麵上的痕跡。 換句話說,死者隻有雙腳被刀捅了,我想兇手應該是用雙刀紮在了死者的腳上,然後以某種方式將其活活切割成塊兒。” 沒想到胡叔教給自己的那些殺人細節,有一天居然會用在斷案上。 一名北鎮寧司的旗官點頭道: “那就容易了,開始重點排查用雙刀的武者。” 薑雲舟搖頭道: “先別那麼早下定論,就算用雙刀,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將人切成這種細塊兒,所以我覺得要不然是武器特殊,要不然就是功法特殊。” 鄒振突然想起了什麼,詢問道: “會不會是妖族?妖族的利爪帶著氣刃交叉斬過,也能將人切成塊兒。” 其他幾人也都覺得有理。 薑雲舟小心拿起一個手部屍塊兒,指著屍塊兒下的地麵道: “也不像是妖,把人切割成這麼多塊兒本來就很難,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這兩人明顯是在地上被斬的,可是你們看屍體下麵的地麵上沒有任何斬擊的痕跡,說明兇手采取的方式絕不是那種大開大合的暴力切割,看起來甚至有點......優雅。” “不是人也不是妖,那是什麼?” 人妖? 鎮寧司的人也都被薑雲舟帶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吱嘎! 正當薑雲舟想詢問死者具體身份情況的時候,又推門進來一個北鎮寧司的白胖中年男子。 “秦總旗!” 北鎮寧司的幾人都恭敬的過去打招呼,並且匯報已知的案情。 楊寒露悄聲介紹道: “那個是北鎮寧司總旗之一,秦桂,負責協助我們辦案。” 一旁的鄒振吐槽道: “協助個屁,他們也就會和大爺似的催案件進度。” 聽到幾名手下把薑雲舟所推測出來的結果告訴自己,總旗秦桂突然神色一變,推開眾人來到屍體旁細細查看。 而越查看地上的屍體他的臉色越是難看,直到最後自顧自的搖頭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這個秦桂似乎是發現或者知道些什麼,薑雲舟詢問道: “秦總旗見過這種殺人手法?” 秦桂麵色陰沉的點頭道: “千刃十字斬,絕對不會錯!將刀插入對方體內,然後讓銳利氣勁由刀身像蜘蛛網一樣在對方體內蔓延開來,身體從內部就好像被千萬把刀劃過一樣。 但因為斬擊發生在身體內部,而且氣勁可以調整,所以不會有大開大合的破壞,絕對是這招沒錯!” 既然他知道,為何會是這個反應? “既然知道此招,那應該很好處理了,可秦總旗說不可能是什麼意思?” 秦桂咽了口口水道: “因為此招是北鎮寧司秋總旗的獨門絕技,而他明明都已經死去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