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飛了多久,厄雨隻感覺到自己又累又餓,全身幾乎所有的肌肉和脂肪都已經在長期的飛行中被消耗得一乾二凈,此刻的厄雨瘦得仿佛隻剩下皮膚和骨頭。他之所以還能夠堅持飛行,全靠曾經用食經鍛煉出的五臟六腑撐著。仍然還算強壯的心臟維持著血液的流動,肝臟和腎臟則是一直在凈化厄雨身體內因新陳代謝而產生的廢渣。至於儲物袋?儲物袋內能吃的東西早已被厄雨吃得空空如也,剩下的都是一些書籍或者材料,值得慶幸的是錢財尚且富餘,隻是沒有使用的空間。厄雨身下的海洋依然在展示著它的無邊無際,想要從海域內捕魚是不實際的,此刻弱小的厄雨根本沒有麵對海洋裡強大妖獸的準備,他隻能在空中忍痛挨餓。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厄雨即將昏死過去的前一剎那,他仿佛看到了大陸在地平線的那方快速升起。就像餓狼碰見了肥羊,此刻的厄雨兩眼發光,大腦快速分泌著多巴胺,腎上腺也在加速工作,瘋狂地分泌著腎上腺素,一掃方才的頹然,加急飛向大陸所在的方向。 踏上了久違的陸地,他已經不想去思考有的沒的那些問題了,解決饑餓的肚子,是他當下大腦內唯一的想法。隻見他一個猛子紮進樹林之中,再出來時,整個人的神態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微微鼓起的小腹更是說明了此刻他享受了一頓闊別多日的飽餐。他完全不用擔心普通人需要擔心的長期饑餓後暴飲暴食而撐死的問題,常年用食經鍛煉的胃不會因為一段時間的挨餓而胃壁變薄、缺血、韌性減弱,完全足以支撐起厄雨的食量。 可是隨著飽腹的滿足感一同向厄雨襲來的,是對未來的彷徨,他不知該走向何方,不知以後該如何做,但這並不是阻攔厄雨前進的腳步。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去想,父母既然沒死,想這麼多也是無用功,他要做的隻有變強,無止境的變強,強到足以去復仇,去叱吒這個世界! 一陣豪意在厄雨心胸中激蕩,他選定了一個方向飛去,打算找個鎮子補充補充生活物資。正飛著,身下的樹林中竟傳來些許金鐵碰撞的聲音,好奇心驅使著厄雨降落在樹林中,隱蔽著自己的身形,向聲音的來源摸去。映入厄雨眼中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持劍,男的持刀,雙方正在對拚,出招的速度讓厄雨的眼睛都無法完全跟上。眨眼之間就是數招變幻, 持劍的女子紮著高高的馬尾,柳眉星眼,綽約多姿,但她身著一襲勁裝,身上關節處和要害處覆蓋著大麵積的甲胄,甲胄上黯淡的幾滴血跡更是表明了此女並非善類。持刀的男子則是利落的短發,五官平平無奇,身著無袖黑色勁裝,裸露在外的雙臂肌肉十分發達,他的小臂處有著一對帶齒的護臂,這護臂有幾次都卡住了女子的劍,讓女子十分頭疼。 “我絕意門做了什麼得罪到您了嗎,為何要對我一小小信使下手?”隻聽那男子這般說道。女子冷笑一聲:“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拿著那老怪的信件,你把它交給我,我立刻離開,再不糾纏。”言畢,女子反手又是一劍,不同的是,這一劍竟用上了那女子的十成力量,當劍揮出去的同時,一道半透明的細長劍氣在劍尖處生成,轟向絕意門的信使。 這一劍又怎會是一小小的信使能接下的,劍氣呼嘯過去,那男子躲避不及,竟被斬斷一隻手臂!“呃啊!”男子吃痛跌倒在地,忍不住叫出聲來。那女子怎會放過這種機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三步並作兩步沖向男子,將男子掉落在地的殘臂踢飛,抬手就又是幾道劍招呼向男子麵門,倉皇之下男子隻得舉刀抵擋。但這種沒有技術的格擋怎麼可能擋得住女子精湛的劍法?隻見女子橫劍輕輕一挑,就把男子的刀挑飛數米之遠。 女子再進一步,一腳踏在男子胸口上,將劍抵住男子的喉嚨,冷漠地說道:“現在肯交出來沒?再不肯交出來,跟你說再見的就不是手臂了。”男子又有什麼辦法,苦笑兩聲,將手伸入上衣內兜,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遞給那女子。 那女子接過紙條,卻沒有讀,而是冷眼望向厄雨所在的草叢:“鼠輩,看夠了沒,看夠了就出來,你還想瞞過我的眼睛嗎?還是說你也想領會領會我的劍招?”被人這樣威脅著,厄雨隻得硬著頭皮走出這個草叢。他走出的那一刻,這神秘女子和絕意門的信使的瞳孔都微微一縮。他們從未見過一個人類可以如此瘦削,整副身軀仿佛沒有一點肌肉,皮膚如同絲綢一般覆蓋在骨頭上,仿佛來陣微風一吹眼前人都會被風卷上天。 望著如此不堪的厄雨,神秘女子眼中的不屑仿佛要溢出來了,在她的設想裡,這個人肯定是某個家族的奴隸或者別的什麼低賤的人逃了出來,又沒有可以傍身的技術和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才會因饑餓而瘦成這種樣子。被這種眼神注視著,厄雨也不好受,但他又不敢使用異能,他不確定眼前人是不是也是異能者,在對方暴露底細之前厄雨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就這麼站著,一雙眼睛望著兩雙眼睛,場麵一度陷入非常尷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