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轉眼,厄雨就在軍營門口站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沒有進食,全靠不作出任何多餘的動作,以讓自己保持著最低的能量消耗。 周邊的生物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亡,那是厄雨著一個月來不斷吸收能量的結果,光是單純的太陽能和風能完全無法滿足他的生理需要,他隻好將主意打到周邊茂密的樹林上。 樹林中的濕度和多樣生物恰好滿足了厄雨對碳水化合物、蛋白質和維生素的需求,隻要減少抽取的幅度,就能堅持相當一段時間。 但眼下,樹林的壽命也已經到頭,枯枝敗葉和腐壞的生物屍體遍地皆是,入目之處盡皆蒼涼。 而厄雨身上也隻剩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樹葉、昆蟲、爬行動物……隻要是能轉化成能量吸收的,厄雨一個都沒有放過。 他實在是太餓了。 這一個月來,劉諶時不時會在某個角落觀察他,當然,這是厄雨並不知道的一件事,畢竟他完全沒有多餘的能量供他消耗,自然察覺不到劉諶的存在。 今天,劉諶也來了,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周邊的生態遭到了不同程度而當破壞,不過他沒有往厄雨的身上想,他隻以為這是某種病害,可能會禍及到人類。 所以他今天來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厄雨,還是為了告誡軍營的人,最近需要做好防護,預防傳染病流感。 而且經過一個月的觀察,他也看出來了厄雨的品行,堅毅、能吃苦、不懼苛刻環境,並且有著非同尋常的未知能力。 畢竟沒點能耐的人,也堅持不了立正站一個月。 從軍營的側門走入,劉諶直搗黃龍,啪一下逮住這座軍營的營長,讓他去開門,接那個站在營口一個月的倒黴蛋入伍,之後,他便開始召集處在軍營各處的士兵們,開了一場短會。 ………… 厚重的軍營正門傳出吱噶的摩擦聲,讓閉目養神的厄雨猛地睜開眼睛。那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營門口,期待能走出來一個人和他進行交涉,按他的估計,他最多最多還能堅持三天,若是三天後沒辦法進入漢王朝,那隻能另尋他處了。 好在,一位穿著厚實布衣的中年人不負厄雨所望,推門走出,這是一個月來走出軍營的第一個人。 這個中年人體毛豐盛得嚇人,如烈火的眉毛在眉心處互相粘連,整條眉毛從左額角貫穿整個臉龐,順著眉骨注入右額角。絡腮胡和鼻毛混在一塊,鼻子以下幾乎全是胡子,連嘴都看不到。 他張望著周圍的環境,眼中有些錯愕,因為在他印象中,周圍明明有著相當茂密的樹林,但不知為何,現在入目之中盡皆殘花敗柳,沖天的繁茂枝葉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的枯枝。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眼角餘光處忽然有一坨人形物體開始僵硬地移動,他扭過頭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個已經邋遢得不成人樣的青年。 “我去!你是人是鬼?!”縱使這個中年人經歷了數十年的軍旅生活,也少有見到這麼誇張的人。 被風吹雨打的衣服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兩者之間的黏連已經不分你我,更別說還有各種生物的排泄物、分泌物充當粘合劑,配合上無處不在的灰塵,可以說這身骯臟無比的衣物就是這個青年的第二層皮膚。 這還沒完,或許是這個青年已經有特別長的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他全身上下見不到半點保留輪廓的肌肉,皮膚和骨頭之間或許已經不剩下什麼東西了。這麼瘦弱的軀體,讓中年人無法相信這個青年竟然還能保持站立,還能緩慢移動。 “是…¥*!@()&讓我@#¥()*軍%#¥…”青年,也就是厄雨,張了張嘴,講出了這麼一串東西。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個月沒說過話的聲帶已經發生了極其恐怖的退化,這讓他無法講出一段完整的句子。無奈之下隻好先專注於運轉《大品天仙決》,同時大量吸收周邊所有樹林最後的一點生命力,讓自己的聲帶著重恢復一下。 中年人聽到厄雨嘰裡咕嚕講出來這麼一段玩意,心不由得抽動了一下,軍人並不無情,一個瘦骨嶙峋的青年在他麵前,用帶著請求的神色嘗試跟他交流,他無法做到古井無波的麵對。正當他打算轉身進營裝杯水給這年輕人潤潤嗓子時,劉諶所告訴他的話開石回蕩在他的腦中。 無奈,他隻能強行平復下已經翻江倒海的內心,故作冷淡的說道:“你說什麼?能否重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