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腿下床,韓照驚奇的發現此刻自己竟未著寸縷,全身赤裸,皮膚呈現紫青色,還有些許斑痕浮現在自己的身體表麵。 最為嚇人的是,除了原本就存在於身上的疤痕,還有許多新添加的縫線,這些縫線從腳踝一路到脖頸,隨處可見。 連線頭都沒拆。 將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環視房間,遠處梳妝臺上的鏡子吸引了韓照的目光,他當即決定邁步走過去。 當他的大腦試圖往腿部傳遞抬腳的命令時,出現了差錯。 明明想的是抬腳,抬起來的偏偏是右手,這個問題在方才下床的時候都沒有體現出來,為何偏偏此時又? 韓照不信邪,他再度嘗試,這次想要調動腳部運動時,脖子開始往左側偏扭了。 一種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無力感開始湧上韓照心頭,他望著梳妝臺上那張黃銅鏡子,心中悲憤無限。 他很想哭,可就算是眼淚,也不聽他的話,別說溢出眼眶了,甚至連眼睛覺得乾澀,眼淚也不發揮它本身的職能——濕潤眼球。 忽然的腿軟讓韓照重新坐到了床上,他張了張嘴,想要呼喚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緊湊的腳步聲,聽聲音能判斷出來,這個腳步聲的主人體重並不大,並且腿也不長,因為步頻比較密集。 果不其然,那個曾出現在韓照記憶中的青衣女孩很快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不過此時她的臉上被黑黑的一層碳灰給覆蓋了,僅僅隻有一雙眼睛和一張嘴還能讓人依稀辨認出是那個女孩。 “你醒啦?”她的聲音帶著三分驚奇,兩分不敢相信。 韓照張嘴,試圖抬手指指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目前發不出聲音來,但他現在不知為何,連手都抬不起來。 青衣少女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快步上前,拉開一旁櫥櫃的抽屜,從中取出來幾個瓶瓶罐罐,以及一個像是蒸發皿的東西。 玉指將瓶罐的塞子拔開,倒出內部的藥品置於皿中,再取出櫥櫃旁的一根短石杵,開始研磨皿中的藥品。 時不時還往裡倒入些許清水,一陣屬於藥品的清香蕩漾在這房間中,可惜的是,韓照已經聞不到了。 床榻上的韓照狀態越來越差,他逐漸感覺自己脖頸以下的軀體開始失去了一切知覺。 漸漸地,連才回復光明沒多久的眼睛也開始有了重回黑暗的征兆。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聲“好了!”從一旁傳來。 隨即便是一連串緊湊的腳步聲,韓照的餘光看到,那青衣女孩端著一個白色的小皿,開始往自己的嘴邊遞。 一股鐵腥味混著苦澀開始在嘴裡回蕩,就像喝了某種厚重的液體一樣,所蕩過的地方盡皆是這種味道。 最後還一路順著食道滑入了胃中,那股冰涼的感覺,怎麼想怎麼怪異。 偏偏神奇的是,這一劑下肚,韓照的感覺立刻變得好了起來。 他雙目一瞪,整個人迅速起身,站在床榻邊,眼神中包含驚奇,不斷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和眼前的青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