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將地上散落的一些麥粒重新掃回麻袋之中,厄雨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弄來了一個鏟子,開始不斷地把麥粒鏟入石碾的碾盤中。 然後便是扶正碾砣,將碾框固定在碾芯上,隨後厄雨抓住手把,開始推了起來。 時不時拿起放在一旁的小竹刷,把溢出的麥粉掃回石碾之中,如此反復,很快,幾麻袋的麥粒就變成了幾麻袋的麥粉。 不過,這還隻是粗粉,還不能作為精麵使用。 厄雨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掐了一點麥粉放在手裡,一搓,一些顆粒觸感開始從皮膚反饋給他的大腦。 眼睛在眼眶中轉了幾圈,他在思考,在回憶,回憶自己所經過的地方有沒有哪裡能夠使這些粗製麵粉變得更加細膩。 思索再三,厄雨沒有頭緒,想來想去還是隻有一個辦法,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跑去一個實力壓製不強的地方,再自行將這些粗麵粉碎成細麵。 可是若是如此,為何自己要付出這麼多心血在前麵的一切步驟上?為何不在收割完成後就直接這麼做? 一種不想讓前麵所有心血白費的沖動開始湧上心頭,既然沒有現成的工具,那麼就自己做! 厄雨將幾麻袋的粗麵紮好,放到自己的帳中,隨後一溜煙跑到了附近的山中。 他要尋找的是花崗巖,而且是體積很大的那種花崗巖,石碾因為有著不規則的粗大溝壑,導致研磨並不充分,總會有一些沒被磨到的漏網之魚。 而花崗巖,就是組成那種石碾的基本材料,若是將石碾上的磨槽改進,使其變得更加精細,那是否意味著它能夠磨出更加細膩的粉末? 想到就要去做!這就是厄雨一向的行為風格。 之所以要體積大的花崗巖,是因為製作石碾的過程中勢必有著不小的損耗,並且天然石頭所生長的模樣並非是規則的,還需要有足夠的體積讓厄雨從中“取”出石碾的部件。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太陽逐漸變紅,往地平線處靠近的時候,厄雨終於找到一個足有四人寬,兩人高的巨大花崗巖。 它牢牢地嵌在一處絕壁之中,但這對於厄雨而言,並非什麼難事。 一躍而起,五指並攏成掌,對準花崗巖與巖壁的銜接處,雙手齊動,如連珠炮般,連刺數十下,不多時,便將一整塊花崗巖剝離巖壁。 雙手接過,扛在肩頭,兩條腿如同旋風,一溜煙跑回了營地。 雖然說在營地中被壓製了實力,不過先前城墻上的巡邏已經表明了,厄雨在營地中還有著不小的肉身力量,縱使不能一拳碎山,化石成泥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隻見他伸出雙手五指,開始不斷地摳著那顆巨大的花崗巖。 起初眾戰友看到他搬了一個巨大的花崗巖回來,都在紛紛驚嘆厄雨的巨力,直到厄雨展現出了更為驚人的指力,他們才意識到,厄雨遲早會成為淩駕在他們之上的人,而非留在這一畝三分地當個普通士兵。 當然,這一點厄雨完全沒意識到,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周圍的士兵看他的眼神已經從驚愕慢慢轉變成尊敬。 甚至連半點不服都沒有。 也是,當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往往隻會升起兩種情緒——嫉妒,或者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