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長安長樂坊 街道上車水馬龍,商販們都擺出了各種琳瑯滿目的商品。人們談笑風聲,一片喧華聲。 “嗖“一道身影閃過,一位少女手拿一把花傘正奮力地奔跑著,然而不知不覺中她卻跑進了一個死胡同裡,此人正是公孫離。 公孫離因進了個死胡同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的身後卻傳來陣陣腳步聲。 “沒路可逃了。”一位身材高挺,身披金黃玄甲,右手搭在腰間的唐刀刀柄上的中年男子說道。此人名叫鄭玄。 鄭玄,一位長安金吾衛的頭領。此人不但為人正直,還武功高強練武場上可以一敵十。更可厲害的,在於他心思縝密。他掌握宮中與京城巡查警戒,不曾錯拿過賊,也不曾有賊人逃過他的追捕。 “小小年紀,為何做這樣的事!盜竊軍機,乃殺頭重罪!” 阿離一臉驚恐。鄭玄皺著眉頭,緩緩靠近她。 “趁尚未鑄成大錯,招出幕後之人,吾就替你求情減免罪責可好?” 然而此時阿離卻將花傘對著鄭玄向前突擊,無數粉色的鮮花從花傘中沖出,直奔鄭玄而來。鄭玄趕忙拔出唐刀,一招下劈,劈散了鮮花。待花瓣散去後,阿離已經消失在原地。 鄭玄一扭頭,發現阿離竟越過了他身後的房屋挑走了,隨後便收起唐刀,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一處暗角,一位十一二歲的少年手持著一柄七尺且寬大沒有劍尖的雙刃十字重劍,正暗暗觀察著動靜。 當阿離翻過一麵高墻後,等待她的卻是一群身持唐刀的金吾衛。阿離一驚,想要另尋逃路,不料卻被追上來的鄭玄堵住。 “沒有人可以從我設下的陷阱中逃脫的,束手就擒吧。”鄭玄冷冷地說。 在今日清晨,正在睡夢中的鄭玄被一支射來的箭矢驚醒,發現其上係了一封文書,於是便下了榻一探究竟。 “清晨我接到密報,稱有人於今晚盜竊長安防衛圖,更有協從者相隨!於是我首先召集屬下部署埋伏,然後把防衛圖換成偽品靜候賊人的到來。將計就計假裝被偷取,目的是引出幕後主使!”鄭玄說完便下令包圍阿離。 阿離緊張地看著四周緩緩圍上來的金吾衛,突然向前一沖:“霜葉舞!”頓時,她手中的花傘向四周旋轉,擊退眾多金吾衛。 “岑中歸月!”正當她想瞬移離開時,由於金吾衛太多,結果失敗了。 “孩子,恐怕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無足輕重的棋子,棄了就是棄了。”鄭玄無奈搖了搖頭。 阿離失落地跪坐在地上,喪失了反抗之力。 “拿下!” 正當眾多金吾衛想將她拿下時,房頂上一道身影閃過。鄭玄抬頭一看,一位少年正拿著雙刃十字重劍從半空中直沖下來。少年落在阿離身前,揮動著手裡的重劍擊退了眾多金吾衛。 阿離驚訝地看著他。 “是…是你…” “你走吧,他們交給我收拾。”李信說道。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作戰!”阿離急忙說道。 “他們想要的是我。” 阿離瞪大了美眸,心裡想道:難道,金吾衛真正要攔截的並不是我?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他跟在我身邊呢?這個任務首領是要我獨立完成的呀… “兩個都別想逃!變陣!一起拿下!” “是!” 正想著,鄭玄便帶著金吾衛沖了過來。 “走。”李信推了一把身後的阿離。 “你這兩個孩子究竟是什麼人!” 話落,隻聽“咣咣”幾聲,鄭玄的唐刀就與李信的重劍發生了碰撞。 “你沒機會知道了。”說完,李信一記後空翻踢掉了鄭玄手中的唐刀,隨後又向前突擊。 鄭玄見自己麵前突然出現一柄重劍,還沒來得及躲閃,隻聽“哢”的一聲,他的左臂被李信斬去。 鮮血散落在半空中。李信看見了飛濺的鮮血,身體一陣敏感,眼睛頓時變得猩紅。 “這孩子!是…血魔的氣息!” “呼!呼!呼!…” 李信的四周頓時冒出幾圈血魔之力向四周擴散,身上的黑色紋理變得血紅,頭發和重劍也都染成血紅色。他體內爆發出的氣息令眾多金吾衛後撤了數步。 阿離飛快地逃離現場,眼角流出數顆淚珠。在她的身後,狂暴型態下的李信正瘋狂揮舞著手中的血紅重劍,他揮出的血紅劍氣解決了不少金吾衛。 之後,李信團滅了在場的所有的金吾衛,後來引來了大批禁軍才擒拿了他,關進了死牢中。 死牢內,李信跪在地上,雙手和身體被無數鐵鏈禁固,身上傷痕累累,低著頭艱難地呼吸著。 “哐啷,哐啷”李信艱難抬起頭,鐵鏈被搖得直響。 “誰?”他低聲問道。 隻見麵具男手裡把玩著一把鑰匙,緩緩走進他的牢房,然後盤腿坐下,拿出一壺茶和兩個茶杯。麵具男倒了一杯茶水,隨後喝了下去。 “明…你是怎麼進來的…” 麵具男摘下麵具,落出了青年的臉龐,說:“叫首領。這樣的牢房,也攔得住我嗎?你能堅持到現在,才令我不敢小覷。” “來替我送行的嗎?” “阿離很傷心,一直哭個不停,我也沒辦法。” 李信呆著眼神,隨後又閉上雙眼:“那大可不必。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很快就是處決之時了,等待死亡的心情如何?” “沒什麼感覺。難道還指望你來救我?” “嗬,真是與生俱來的驕傲呀。不必急於得出結論,你明明有別的選擇。”明世隱捏住李信的下巴,湊近了臉說,“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對世間有的人來說,最害怕的事是死亡嗎?最害怕的事…” “不!不是!”李信喊道。他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被皇爺爺高舉過頭的場景,他的臉上滿是慈愛。 “吾家吾國,吾土吾民…” 李信瞪著眼,呆呆地望著地板。 “看來你已經回想起來了,你最害怕的事當然不是死亡,那麼——”明世隱那異色的瞳孔轉了轉,隨後露出邪惡的笑容。他用指甲掐破了自己的食指,頓時流出了一點鮮血。明世隱將這點鮮血灑在了李信的麵前,頓時他體內的血魔之力受到召喚,瞳孔逐漸變得猩紅。 “無論是你的身份,抑或你體內蘊藏著的沉睡的力量,都無需再隱藏了——”他邪笑道。 李信身後也露出了一道身影。 明世隱接著說:“皇孫李信!” 死牢外,漆黑的天空,伸手不見五指,那黑暗仿佛將天地吞噬。幾隻烏鴉慌亂地四散而飛,隻留下幾片淩亂的羽毛。 牢房內,隻聽“哧”的一聲,懸掛著的鐵鏈全然斷裂。 明世隱站起身說道:“好強大的力量!過去在堯天,真是委屈你了。殿下!” 李信則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目光呆滯。 “身為正統的繼承人,坐擁如此力量,比死更害怕的應該是被世人、被長安城所遺忘吧?”他又接著說,“所以你才進入堯天,冒險來到長安,以侍卷土重來。” 原來他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李信目光兇猛地盯著麵前的明世隱。 “如果在這裡死去,一切將會化作泡影,你甘心嗎?” 李信聽到這話,瞳孔驟縮。不甘心,不甘心……他又回想自己的父親當初獻祭,才讓他獲得了這強大的血魔之力。 “啊啊啊!咳!不,這不是力量,是詛咒…”李信喃喃說道。 “力量也好,詛咒也罷。為了長安城終究記住你,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李信抬頭望向他:“我接受堯天的任務並不意味著要受你擺布。無論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不,殿下,這對我們雙方,都平等有利。你失去長安城,我也失去心愛之物。”隨後明世隱的臉色開始猙獰道,“不如你幫我尋回這心愛之物,我幫你重新得到長安城。如何?在此毫無尊嚴地死去,被長安和世人所遺忘,還是和我交易——全憑你個人的選擇吧——” 次日,“少年”遭處刑。 同時,在長安例行送的長亭—— 李信身著華麗長筒戰靴;手戴金黃護臂;手持重劍;手臂上、胸肌上、麵部上有著深黑紋理。 他目光堅定。 “好!我答應你!” “你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昨夜 待在長安也一無所族。不訪就此賭一把!李信心想。 “那麼我要做什麼?” “我會安排一個人明天代替你行刑,然後你要前往能光明正大建功立業之地——” 李信頭也不回地去了長城。 阿離追向李信的方向,但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她倒在地上,呆呆地望著被灰塵淹沒的背影,眼淚不禁順著兩頰流下。 漫長的路通往遠方,似乎永無盡頭。這正是人稱絲綢之路的起點聯係著叫長城的地方—— 而李信的新生,也是長城動蕩和一切事件的開端,由明世隱一手布局,纏繞著各人命運的棋局展開了…… 一處小型集市內,商人們打著地鋪席地而坐,等待著生意上門,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他們暫時住宿的帳篷。這裡靠近邊塞,環境惡劣,風一吹便黃沙蓋天,但這裡卻是生機勃勃,喧鬧非凡,因為在這附近有一片不小的綠洲。 李信背著重劍,閑逛在這集市中。 這裡應該是塞市了吧?走了三個月的路程,終於就要到長城了。他心裡想。 “哇!他好帥!那挺拔的身姿,健壯但並不特別龐大的肌肉,英俊的麵龐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和威嚴感。” 幾個路過的小姑娘癡癡地望著李信,心中莫明奇妙地有了股春意,眼中滿是愛慕之情。 李信並沒有理會她們,隻是冷冷地繼續前進。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十二歲半的他已經有了接近五尺半的身高,稚嫩的臉已經有了些許成熟的樣子,十分霸氣。 “你這廝賣的什麼破爛玩意兒?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地攤!快交護費,不然老子就動手了!” 某一角,四位身材高大的壯漢正在一塊地攤前大喊大叫。 “哎喲幾位爺,小的隻是個做生意的,商品的質量絕不可能出問題,還望……”一位身穿大褂的矮胖中年人急忙說道。 “少廢話!快交保護費,不然,嘿嘿嘿……”那位領頭的邪笑了幾聲,隨後他身後的三位兄弟便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四周的行人見狀,也都紛紛遠離這片區域。攤主見周圍的人都離開了,防佛失去了救命稻草,內心無比驚慌。 此時李信經過,他並不想多管閑事,隻是不屑督了一眼,使給幾人留下了一個背影。正因為他的眼神,才引來了麻煩。 “嘿?你小子什麼眼神?敢輕視老子?”領頭的隨即帶著三位兄弟攔在了李信麵前,接著說,“快交保護費!不然連你也一塊揍了!還有,你這把劍不錯,快交出來。” “讓開。”李信冷冷地說。他散發出的氣息猶如一座冰山,毫無情感。 “你小子挺猖狂啊,兄弟們上!把他給滅了!”領頭的一聲令下,三人便提著刀向李信沖過來。 “嘖!” 李信拔出背在後背的重劍,雙手持著它橫劈過去。“哐”!一劍下一去,三人手中的刀都斷成了兩半。正當他們驚訝地看著手中的殘刀時,李信向前突擊,持著重劍又是一記橫劈,隻聽“哢哢哢”三聲,三顆人頭全部落地,身軀也緩緩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血流滿地。一旁的頭領和攤主以及遠處的群眾全都目瞪口呆。 “殺人啦!”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群眾像炸開了鍋似的到處亂竄,地攤被推翻,煙塵四起,一片狼藉。 李信並沒有因為見了血而觸發狂暴的血魔之力,因為在他出了死牢後,明世隱便給他加了層封印:必須在見血以及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會開啟狂暴型態。 “你…你…你…”此時的領頭已經嚇尿了褲子,說不出話。 李信擦了擦濺在臉上的鮮血,冷冰冰地盯著領頭。而這時,一位身高七尺,頭戴帶著中間有空心的漁翁帽,還有似是玄鐵打造的鬼麵,身穿露一胳膊的朝服,用白布包住了頭,全身沒有膚色露出,胸前有朝服等級圖騰的神秘人從領頭身後緩緩走來。 李信從神秘人身上感受到了無比雄厚的氣勢,竟不自覺地後撤了兩步。 神秘人打暈了領頭,便對著李信單膝跪拜道:“大唐不良帥,不良人袁天罡參見殿下!” 那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不覺透露出他的威壓,這令李信頭皮發麻。 “你要乾什麼?”李信問道。 “殿下,我,是來幫你的呀。”袁天罡微微抬起頭說。 “幫我?幫我什麼?” “比如,幫你奪回長安城。” 袁天罡的這句話令李信十分震驚。 “你和那明世隱一樣,要與我做交易吧?”李信憤怒地說。 “不殿下,我隻是單純想幫助你。” “為什麼?” 袁天罡站起身,說:“貞觀元年,我進京,在上官太傅被終身囚禁後被拜為國師,建立專為皇室服務的秘密組織——不良人。高宗駕崩後,中宗和睿宗無能,大權掌握在一名名為武則天的女子手中。我大唐皇帝歷代都姓李,怎麼能讓一個外姓人甚至是名女子來控製大權?我焦急萬千,好在李淳風提起前朝廢太子李武有一子,名為李信,想必便是殿下了。” “你,要幫我奪回長安?” “是的殿下,現在是景雲元年,想必過不了多久,武則天便會廢了睿宗登基稱帝。所以我尋找殿下便是助殿下一臂之力。” 李信暗中握緊了拳頭,隨後又放開,說:“你怎麼幫我?” “我會教殿下武道之功、華陽針法以及我親自製定的魔道功法——《天罡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信聽後便急忙下跪,磕了個響頭,道:“請大帥收我為徒!” 袁天罡點點頭,將他扶起,道:“好,從今日起,殿下便是我的徒弟了。” 兩人來到綠洲的客棧內。 李信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然後又突然抬起頭問道:“從貞觀元年至景雲元年,師父已經年近七十了吧?” 袁天罡看了他一眼,答道:“沒錯,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之處?”隨後他便摘下鬼麵,露出了一張約三十幾歲的麵龐,胡子密而不長,右臉上有幾道青筋暴起。 袁天罡接著說:“貞觀二十年,我煉成了不死藥,便獻給太宗,結果他拒絕了,於是我便試藥吞了下去,這幾道痕跡便是後果。” “師父,你真的能長生不死麼?” “為師不確定。好了該休息了,明早為師便要開始教你功法。”四月後,李信的肉身經過訓練,已經是非常強大了,身上的肌肉線條更加飽滿。武道上能與大帥過上數十招;魔道上,《天罡決》卻還在初始階段。 李信坐在巨石上休息,此時大帥來到他身旁,說:“好了,經過四個月的訓練,你的能力比以前有很大提升,但也算不上強。聽說你與那明世隱達成了什麼交易吧?” “是的。”李信點點頭。 “那好,就此機會,你正好去長城歷練五年,五年後去大陸的西方一處名叫稷下學院的地方找我。” “嗯。” 話落,大帥便離開了此地。 李信站起身,精神抖擻,望著升起的太陽,向長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