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餘伯光的野望(1 / 1)

“不對勁,不對勁”   餘伯光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侍女下人都被趕出去,隻留兩個護衛在身邊。   ‘什麼大事,居然值得鎮魔司出動青冥鶴?’   ‘上午聞人景行才帶著新收的小弟去了那餘老頭家,下午沒過未時(15點)就乘鶴離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媽的,難不成那餘老頭陽奉陰違,漏了口風?可是探子沒發現異常啊’   “查田清漪行蹤的人怎麼還沒回來?”   餘伯光本就有些不耐,提起田清漪,心中更不快。   同為錦都世家,田家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讓長女加入鎮魔司,甚至去巴結那個外來的聞人武夫!   嶽家也好不到哪去,一邊和峨眉禿驢不清不楚,一邊又讓小兒子去鎮魔司當差,兩頭下注。   隻有餘家還在硬撐。   “少爺,查到了。”   一個下人推門而入,餘伯光聽了,神色變幻。   “楊家?餘老頭女兒被抓,關楊家什麼事?”   “楊家最近出什麼事了嗎?”   那人聽了,思索一番:   “楊景明和楊濂近日出入府學,一如往常”   “哦,聽說楊家長女楊金英突破胎息出關,曇允賢便去峨眉看望”   “算算往返時日,也該回來了”   聽到楊金英的名字,餘伯光眼裡閃過嫉妒。   自己多年苦修,耗費多少寶藥,才在26歲的年紀凝練真氣,突破胎息。   楊金英一介女流,竟然20歲就凝練真氣,還是拜在峨眉門下,多數錦都年輕子弟,都隻能望其項背。   “漂亮的女人伺候男人就行了,武功練那麼高有什麼用?還不是隻能在尼姑庵裡守一輩子”   “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娘的不守婦道,拋頭露麵去行醫,女兒當然有樣學樣.......”   旁邊幾人聽了,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餘家操持皮肉生意,買賣奴仆,主子們一個個都趾高氣昂,尤其對女人,簡直刻薄到極點。   二少爺還好些,隻是瞧不起女人。老爺和大少爺根本不把人當人,聽說練功房那邊常常有觸怒主子被打死的,這邊隻要小心些,最多挨個巴掌。   餘伯光罵罵咧咧,說著說著,突然若有所思。   “楊家其他人都沒出事,唯獨這曇允賢未曾歸家,不知行跡;那餘老頭的女兒餘清婉被抓,也不知行跡”   “偏偏曇允賢擅治婦人,餘清婉又是個病秧子......”   “該不會曇允賢也被抓了,抓她們的是同一個妖魔?”   餘伯光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興奮。   要知道,錦都鎮魔司飼養的青冥鶴不過五隻,每隻都價值千金,這還不算秘法和專門飼者的成本。   這白鶴修為接近化形,性情溫馴,不載人的情況下一個時辰能飛掠三百裡,也算得上出入青冥。   一般家族豢養妖獸都不敢超出初境前期,因為再進一步,就要煉化橫骨,大開靈智,這就會埋下隱患。   餘家早年和青城有舊,得了門禦獸之法,能讓妖獸突破初境中期,靈智卻仍舊懵懂,就這,也讓田家和嶽家紅了眼,更不用說接近化形的青冥鶴了。   是以青冥鶴乃是極為珍貴的靈禽,其每次出動,必然是有大事發生。   餘伯光不再猶豫:   “胡萬,武智沖!”   兩個護衛聞言,急忙上前。   “那曇允賢必是路上出了差錯,說不得和餘清婉一同被妖魔抓了,聞人景行一夥定是朱駿派去搭救的”   武智沖聞言答道:   “那我們立刻去追?”   “追你個頭!”,餘伯光一腳把他踢得打滾。   “青冥鶴就算載著人,一個時辰也能飛二百多裡,咱們餘家的破風駒要跑小半天,你拿頭去追?”   “且不說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你一個三練大成,胡萬四練大成,能頂什麼用?都不用聞人景行,曹虎癡一個人就把你們收拾了!”   餘伯光也是無奈,突破了胎息,就算得上高手了,這樣的人在餘家,連他都不能隨意使喚。   近幾年父親閉關,家裡都是大哥在打點。然而那些人隻認大哥,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武智沖捂著屁股,訕笑著湊上前:   “少爺,那您說怎麼辦?”   餘伯光故作高深地一笑:   “踢不動鐵板,還捏不了軟柿子?”   胡萬眼珠子一轉:   “少爺,你是說那個陳江流?”   “沒錯”,餘伯光坐回榻上,胡萬連忙為他倒了一杯茶。   “那個陳江流看上去十七八歲,卻能加入鎮魔司,修為至少是三練大成,但也僅此而已”   “青冥鶴飼養精貴,錦都之外無法喂養,當日必然回返”   “換句話來說,回來時,聞人景行這幫人必然是走陸路,你們兩個守在必經之路上,以逸待勞”   “曇允賢至關重要,聞人景行必定貼身保護,動不了她”   “但那個餘清婉,還有陳江流,隻要耐心些,總能找到落單的時候”   “要救的人死了一個,自己還搭進去一個人。放在平時不算什麼,但這次可是曇允賢!”   “我隻要借此機會,放些風聲出去,就能攪得滿城嘩然,輿論沸騰。有了今日這顆釘子,日後咱們餘家麵對鎮魔司,也能多幾分手段”   在一個穩定環境中,權力和資源都是有數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近幾年鎮魔司和餘家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為什麼?鎮魔司後麵是朝廷,朝廷管的越多,地方豪紳能管的越少。   本來官紳也可以勾結,偏偏鎮撫使李長庚和他的左膀右臂都鐵了心不肯“同流合汙”。田家和嶽家近幾年慢慢服軟,唯獨餘家,有絕對不能退的理由。   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如果能挫挫鎮魔司的威風,尤其是用曇允賢的名望做做文章,把朱駿搞臭,那.......   “少爺這計策妙啊!”   胡萬一通馬屁天花亂墜,餘伯光更加得意。   “少爺,那要是他們沒救到人呢?”   餘伯光還沒說話,胡萬指著武智沖就罵:   “蠢貨!要是沒救到人,我們即使什麼都不做,這一府鄉紳,也會跑去鎮魔司施壓。到時我們隻需坐收漁利就行了!”   餘伯光更加得意,就連拿出貼身寶甲也不那麼心疼了:   “這是父親賜予我的寶甲,可以化解胎息境界的攻擊,四練大成穿在身上,逃命不難”   “胡萬,你拿著,好好辦事,此事若成,我替你求族裡賜下功法”   “若不成......”   “屬下提頭來見!”   胡萬心頭火熱,千恩萬謝,拽著武智沖出了門。   自己在餘家鞍前馬後十五載,等這凝練真氣之法,卻是等了五年了。隻要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日後突破胎息,也能當上供奉,子孫和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看這次了。   ‘陳江流,餘清婉,為了我的前程,請你們安心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