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餘家滅門(3)(1 / 1)

一黃一青兩道流光飛速分合,氣爆轟鳴不斷,偶爾一道真氣泄露而出,便摧垮成棟房屋。   “轟!”   黃色流光重重墜地,犁出長而深的溝壑,“哼”地一聲吐氣,去勢立止,腳下土地裂開蛛網狀的凹坑。   餘蒼鬆顫抖的五指緊握成拳,看向屋頂。   朱駿偏袒持刀而立,裸露的半邊是巖石般棱角分明的肌肉,一條青色龍影在他的右臂遊走,擺尾探爪,昂首顧望,如同活物。   當青龍遊走到麵龐,龍目與其雙眼完全重合,龍紋覆蓋臉龐,翠綠的眼瞳散發出一種得神而明之的了然與超脫,好像真是一頭神龍來到了人間。   反觀餘蒼鬆,其鱗片越發茂密,身軀也越發像蛇一般狹長,但偏偏又很粗壯,麵部幾乎已經完全看不出人的影子,那雙暴虐金瞳裡血光如焰,已經完全看不到理智的存在了。   “餘蒼鬆,害了那麼多人性命,就修出這樣一個四不像的寶體,真不知該嘲笑你,還是該可憐你。”   朱駿手握斬馬刀,一股氣旋托起他的身體,青色的雷霆在掌指與刀刃間跳躍,刀鋒隱隱指向下方的餘蒼鬆。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餘蒼鬆狹長蛇吻裡發出低吼,指節粗大的五爪裡有一股腐敗的氣息匯聚。   朱駿眼中露出凝重之色。   原本以他半隻腳跨入第六境的修為,拿下失去神智的餘蒼鬆本該小菜一碟。然而,妖化的餘蒼鬆雖然變成了不會使用武技的野獸,其直覺卻更加敏銳,身軀防禦力也堪比第六境的妖獸。   更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其心智已經退化如野獸,但他修習的某種神秘功法依然還在正常運轉,甚至自然而然將他推向了真形境界,那種腐蝕生機的黑色真氣就是由此而來。   木行真氣原本乃萬物生發之氣,祥和滋長之氣,但在餘蒼鬆手中卻變得死氣沉沉,讓人看一眼就想到腐壞、枯落。   但這並不是什麼邪功,反而是對木行真氣極其高深的運用。   這種極生之氣變化而出的死氣,對於錘煉肉身、茁壯生機的武者而言,不嚳於一種劇毒,因此又有“氣毒”之名,如果中招,隻能靠武者自身氣血生機硬抗,這就是為什麼朱駿打得束手束腳。   ‘這種真氣運用之法,絕不是中品武典可以做到,餘蒼鬆必然還修煉了一門高深功法,但是應該是殘缺的,否則他早就突破了’   ‘餘伯光的說法和那些女屍的慘狀也能說明這一點。陳江流。你這次又立功了’   朱駿心思電轉,手中長刀卻毫不停歇,如同轉輪般接連不斷劈斬在餘蒼鬆身上,鮮血和鱗片將院子染得一片金紅。   餘蒼鬆幾次吼叫著想要近身,卻都被飛來的斬馬刀擊退,掌中死氣越發濃鬱,卻連一次建功的機會都找不到。   ‘不愧是錦都府青龍,完全是把餘蒼鬆壓著打’   陳江流不知不覺間摸到了餘蒼鬆的練功房,在這裡正好能夠看到兩位氣脈的戰場。   風雷驅掣,刀光如電,在陳江流的視角下,朱駿竟然是放開雙手,隻依靠手印變化和真氣操控兵刃,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雷霆將朱駿和斬馬刀連接在一起。   雖然還比不上話本裡心隨意動的飛劍仙人,但也足夠將餘蒼鬆壓製在數丈之外,碰不到半點衣角。   ‘這就是木行的高深變化,這就是上品武典和武經才能練就的寶體......’   朱駿神光迸發的翠瞳和龍軀盤繞的強大肉身深深刻在了陳江流的腦海中,楊金英的嘆息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有劫灰在手,修習武典有什麼意思?要修就修最強的武經,練最上等的殺法....’   陳江流用力搖了搖頭。   ‘勝負已分,還是快些去密室裡看看有什麼收獲吧。’   轉身進入練功房,按照餘伯光所教的方法踩踏地磚,旁邊果然露出一個地道。   在地道外嗅了嗅,確認沒有異味後,陳江流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   練功房外,另一個人同樣在關注餘蒼鬆和朱駿的戰鬥。   ‘這樣下去,大哥必敗無疑,二哥又被朱馳纏住,等朱駿騰出手來,餘家就真要在今天覆滅了。’   餘蒼嵐咬牙沖進練功房,卻發現地道已經打開,不由得麵色大變,剛想跳下去,一道銳利風刃掠過腰間。   “劉賀州,給我滾開!”,餘蒼嵐麵色陰沉地撫摸著腰間一指深的傷口,青色的木行真氣繚繞其上,幾息之間就結痂止血。   劉賀州穿著細柳葉劄甲,雙手所持長刀與朱駿的斬馬刀頗為相似,隻是刀身不是細長的偃月刀形,而是在刀背處有兩個凸起,就像魚的背鰭。   “讓我滾?你以為你是誰?”,劉賀州一聲獰笑,雙手長刀狂舞,如同龍卷過境,磚石堆砌的練功房被風刃一線線穿透。   密室入口近在眼前,餘蒼嵐卻隻能乾看著。短短幾步如同天塹一般,偏偏外麵戰鬥的動靜已經越來越小,是走是留難以抉擇,讓他倍受煎熬。   就在此時,密道裡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都是麵色大變......   ......   剛進入密道,陳江流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莫名覺得有些熟悉,片刻後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是石楠花和海鮮的味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餘家秘傳的功法果然是采補之術’   拔刀在手,很快走到開闊的密室。左邊的一排排房間裡隱約傳出腐壞的味道,陳江流已經能猜到裡麵是什麼。   右邊巨大的練功房門扉半掩,像是主人離開匆忙,來不及關上。   隨著陳江流走近,那股怪異的味道越發濃鬱。一把推開房門,一張尺寸驚人的拔步床映入眼簾。   陳江流快步上前,隻見床上仰臥著十來個女子,麵色迷離,雙目灰敗,下身乾枯,顯然是死了。   看著這些年紀不過二十的少女,他想起了失去父親的柱子,想起刁達死前的話。   “報應.....刁達違背了誓言,就該受報應.....”   “他有得選嗎?”   安靜之中,陳江流忽然聽到微弱的呼吸聲。他連忙翻開女屍,很快找到一個氣息奄奄的女子。   精純的木行真氣渡進女子身體,對方麵色陡然紅潤起來,她的雙目射出仇恨的光芒,手指著床頂。   “龍....龍......”   陳江流抬頭,看到拔步床頂上描繪著一個禦龍升天的神人,身邊環繞著無數妃嬪。   輕輕敲打龍身,很快摸索到暗格,從中找到一個絲絹包袱。   女子滿足似的嘆了口氣,手指無力的垂落。   死在了陳江流的懷裡。   陳江流一言不發地打開包裹,裡麵是兩本書,其中一個正是《回春典》原本,另一個卻是某種奇異的獸皮作封,手指輕撫,能感受到鱗片的紋路,上麵六個金漆大字:   《皇龍禦女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