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紅著眼睛責問兩名人族郡衛:“為什麼不協助弗奧德?莫非你們也想幫助瀆神者嗎?” 未等人族郡衛回答,戴塵希邊嚼著蟒肉邊賊兮兮地插科打諢:“不錯不錯,果然還是自己人靠譜啊!”他可沒什麼紳士風度,趁郡衛們心生齬齟的時候,重施組合技,三合一融靈沖擊聖族法士,一枚刃舞直切牛頭戰士;鮮鳳也是心有靈犀,鼓起僅剩的靈能,兩枚光箭分頭騷擾人族郡衛。 牛頭戰士很輕鬆地用盾牌擋住了黑曜石刃;而身為中階法士的裡德,怎麼也無法想象,自己躲在戰士的盾牌後麵,冰盾、法袍、肉身卻被敵方的無形技能連續洞穿。心臟穿孔的裡德驚恐地指著人族醫士;隊友猶豫地看著隊長,直到裡德氣絕,也沒有為他治療;人族法士在一旁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倆。 第三個回合,郡衛隊長卒,己方鮮鳳靈能耗盡,戴塵希尚餘三成靈能。 牛頭戰士見勢不妙,背扛大盾向外連續地疾沖。戴塵希毫不客氣地三合一融靈,繞過大盾擊中了牛頭戰士。抗拒光環明顯更適合抵抗融靈的侵蝕,眼見得跑到五十米開外了,隻聽那戰士狂吼一聲,踉踉蹌蹌地趴倒在地,脖頸處鮮血狂噴。 “巴尕!”人族法士驚怒地喊道,轉身不計後果地牽引著火球攻向戴塵希;人族醫士站在不遠處,一邊協助隊友恢復狀態,一邊用毒霧輔助攻擊。 戴塵希套著炁盾,一心三用組合技,一枚刃舞牽製人族法士,二合一融靈攻擊人族醫士。雖然人族醫士層出不窮的恢復技能和防禦裝備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混沌靈能似乎在境界上更勝一籌。炁盾總能輕易地吸收靈能壯大己身,讓戴塵希甚至可以無視人族法士的火球攻擊。 由於無法感知混沌靈能,人族醫士很難做出有效的防禦。隻有在護盾被破之後,他才能察覺到危險,做出的反應也就慢半拍,始終狼狽不堪地翻滾躲閃,身上的傷勢也越來越重。 或許見勝券在握,鮮鳳居然硬撐著重傷的身體,阻止少年擊殺人族郡衛,還苦口婆心地勸說:“塗虎家傳法師,乃塗家嫡次子;糜望家傳醫師,乃糜家嫡長子。塗家糜家俱為郡城望族,在帝國亦頗有人脈。殺之無益啊!” 戴塵希本不想節外生枝,但考慮到以後可能要跟瀆神者組織打交道,便試探著問鮮鳳:“他倆追殺你的時候可沒有手軟啊,就這樣你還要求情?” 鮮鳳回答:“拉攏這些望族,對瀆神者大有裨益,私人恩怨不足為道。” 聽到此處,戴塵希不再廢話,乾凈利落地以融靈先後擊殺了糜望和塗虎。鮮鳳眼見得自己的勸說無效,導致兩個重要的備選人雙雙歸西,不由得急火攻心,加上之前的逃亡戰鬥已讓她油盡燈枯,竟狂噴鮮血就此而亡。 第四回合,郡衛全滅,己方鮮鳳傷重不治。 戴塵希把那些郡衛從頭到腳搜羅了一遍,將可用之物都納入了坤袋;再用燼焰龍蜥的胃液淋濕郡衛,看著他們融化成一堆泡沫滲入荒原。一顆渾圓的暗色珠子從泡沫裡滾了出來。全息偵測查明是一顆空間珠子,裡麵約有一立方米的空間,放著些瓶瓶罐罐。現在沒空整理,他隨手納入了坤袋。 在如何安葬鮮鳳的問題上,讓戴塵希犯了難。其實他知曉鮮鳳的心理,畢竟人族的地位堪憂,她有點病急亂投醫。不難猜測,在近二十年的逃亡中,她不止一次地接受過塗家或糜家的幫助。而從兩家嫡子的行為來看,這些望族隻是畏懼鮮鳳背後的瀆神者組織;在不傷害家族利益的前提下,跟她虛與委蛇。今日她命歸黃泉,很難說不是那些家族搞的鬼。在內心裡,戴塵希尊鮮鳳為人族的先驅,盡管對她的某些做法不敢茍同。 思索片刻,戴塵希撿視了鮮鳳的隨身包裹,將錢幣、魔晶、書籍等物納入坤袋,再取出所有的衣物。少年輕輕地用衣角蘸著清水擦凈鮮鳳的麵龐,為她套上乾凈的衣裙,又用蜥皮和蜥筋仔細地裝裹;然後在崖壁下破開一個深坑,墊上碎石浮土和衣物,並撒上香料;將鮮鳳頭東腳西仰身下葬,又放入隨身包裹權當陪葬;之後撬下整塊火山巖,按身量鑿出人形凹槽,嵌入深坑;最後在四邊石縫上淋入龍蜥胃液,既可防蟲又作掩飾。 肅立墓前,戴塵希心中嘆息:“鮮鳳前輩,今日您駕鶴歸去,我用整個落日峰做您的墓碑,願來生仍為人族,願來世安享太平。” 太陽已在北麵跨過中天,陽光撫慰著整片灰燼荒原,暖暖地蓋在鮮鳳的墓地上。陣陣微風拂過,卷起層層細灰,仿佛低語惜別,漸漸迷了雙眼。 接連辛苦地戰鬥,讓戴塵希腹中饑餓。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就近搜集材料,壘灶生火、鑿鍋煮肉,享用未竟的午餐。 幾塊酥爛的巖蟒肉,幾口鮮香的肉湯,讓戴塵希心滿意足。體內的各係靈能迅速恢復,還稍稍有一些增長;肌肉、骨骼也在混沌靈能的滋潤中不斷強化;歸功於巖蟒的營養,脾臟的位置隱隱地開始貯存褐色的土係靈能。 “也許不久以後,自己就能獲得土係的技能吧?”戴塵希一拍腦袋,想起還有技能需要嘗試。他試著用炁盾的方式撐開魂係、火係、宇係的靈能屏障,果然獲得了魂盾、火盾兩種技能,也能疊加至五合一。遺憾的是,目前還無法形成空間屏障;並且在炁盾存在時,無法撐起其他的屏障,因為靈能被炁盾吸收了。 戴塵希一邊享受著肉湯,一邊體悟著靈能,猛然聽到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尖厲的長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疑惑地站起身來循聲望去,一道深紅的獸影從黃昏地裂以約六十裡的時速筆直跑過來,四十分鐘以內就能到達這裡。瞧那魔獸令人熟悉的模樣,再比較一下不遠處的燼焰龍蜥,他已經知道那是誰了——老蜥的媳婦兒來尋夫覓子了!這頭母蜥的體型更大,說不準就是燼焰龍蜥王。 聯想到水藍星巨蜥靈敏的舌尖嗅覺,又目測了母蜥的速度,戴塵希打消了逃避的念頭。按母蜥的身高體長,他估算摸高應該不超過三十米。一念及此,他胡亂地割下幾條幼蜥的腿肉,連同吃剩的巖蟒肉一並納入坤袋;往北繞過崖壁,向黃昏臺地的高處攀爬。 來時探了兩個小時的路,還是有收獲的。戴塵希記得臺地的東北部有個天然平臺,東西北三麵都是懸崖,隻有南麵的一條緩坡才能進出。他依著記憶中的路線繞到緩坡上,那裡最窄的地方還不到兩米,就是鎧牛想通過估計都夠嗆。他登上平臺逛了一圈,確認三麵都是懸崖,其中西麵的落差最大,距崖底超過二百米,坡度接近八十度。 半撲在平臺西邊的巖石上,崖下的情景一覽無餘。遠處的灰燼荒原上,還清楚地留下了母蜥奔跑的軌跡,激起的煙塵從黃昏地裂指向崖底。母蜥應該早就嗅到了崖下一家子的屍味兒,她已經開始加速,邊沖刺邊嘶鳴。 趁著母蜥勘查兇案現場的空檔,戴塵希努力地破拆著平臺西側的火山巖,加工成巖塊,獲得了近二十塊石彈,還整出了幾個不規則的垛口。他一麵啃著巖蟒肉補充體力,一麵探頭觀察母蜥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