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氏長老李宗田回去以後,緊急聯係了族裡,把築基丸和周昭的事情悄悄告訴了族長,把各種利弊分析一遍,於是一致通過了收蘇晚為義女的決議。然後,李宗田就聯係了蘇晚一行人,邀請他們到李氏祠堂,舉行認義女的儀式,順便給李氏始祖磕頭上香。 李氏祠堂在洛陽城東八十裡的李家村。從外表看,倒是挺鮮亮的。紅墻青瓦,飛簷走獸。 “年年都會刷新漆的。每年正月十五,開祠堂,族裡七歲的女孩子,八歲的男孩子都會來磕頭祭祖,然後接收靈根檢查。”李宗田一邊帶路一邊介紹。 進門是一個四周高墻圍住的天井,地上鋪著青磚,臺階下的一側,有一個巨大的水缸,裡麵有幾片浮萍,有兩三朵淺紫色睡蓮。走廊兩側垂下的蓮花形的雨鏈,暗金色的磨砂質地,看著古老而質樸。 走上臺階,眼前是一個朱紅的木質大門,上麵是金色老虎頭的舊式門鎖,古老的式樣,配著鮮亮的油漆,有舊瓶裝新酒的既視感。大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石頭獅子蹲守。 李宗田和李氏族長李宗貴,帶著蘇晚和周昭,來到李氏祠堂的門口。而蘇歡歌和淩易作為外人,則站在天井等候。 李宗貴是一個年逾七十的老人,頭發全白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摸出一把鑰匙。 “我這把老骨頭,年前摔了一跤,不中用啦。不過,老天保佑我還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我李氏心法後繼有人,也算死而無憾了。” 李宗貴開了鎖,李宗田用力推開大門,那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天窗上的陽光灑下來,浮塵在光柱下舞蹈著,像歷史的塵埃,在這古老的祠堂裡緩慢地流淌。 眼前是三個蒲團,一個供桌,上麵一個三足鼎,鼎裡麵插著三根未燃完的香。左右兩邊供奉著佛手瓜,鮮花等供品。 廳內設四個龕,龕中置櫃,內藏祖宗牌位。四龕神位依次為高祖、曾祖、祖、考(父)四世的神主,每龕前各設一矮長桌,用以擺放祭品。始祖是百世不遷,永遠擺在正龕上。 屋內兩側的青磚墻上,則掛著歷代傑出子孫的照片和生平事跡。 李宗田找到香盒,打火機,拿了三炷香出來,點燃,給了李宗貴和蘇晚,然後舉香禱告,插在香爐內,退後一步在蒲團上三叩九拜。 蘇晚依葫蘆畫瓢,照著點香,磕頭。 周昭可不管,這裡她自己才是祖宗。她走過供桌,走到龕位下,仔細看那上麵的字。“李氏始祖李保田”。 “李保田?這是哪一支的,沒什麼印象。”周昭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一直背對著其他人。 隨著香爐裡的香緩緩點燃,三個蒲團上叩拜著的李宗貴,李宗田二人遲遲不起身,仔細一看,竟然是昏迷了過去。而身後的大門,不知何時竟然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蘇晚老實地照著規矩跪拜完,正要問李宗田下一步是什麼,驚覺兩人半天不起身,連忙直起身,推了推身邊的李宗貴,一推不得了,李宗貴身子一歪,攤在蒲團上。蘇晚驚訝著張開嘴,抬頭正要喊,突見香爐裡升騰起一股子黑煙,慢慢地幻化成一個人影。 蘇晚連忙站起身,大喝一聲:“你是誰!” 周昭聞聲也轉過身來,她鎮定地站著,用眼神示意蘇晚不要害怕,但是自己並沒有出聲。 那人影逐漸清晰,變成一個道士模樣的四十幾歲的中年人。隻見此人體態清瘦,身材不高,臉型狹長,鷹鉤鼻,三角眼,下巴下一縷胡須,相貌實屬一般。 “我是你們這一支的始祖。你們供奉的還是我的兒子。” 蘇晚聽了大驚失色:“李氏始祖?那豈不是一千三百多年了。你是人是鬼?” 那人緩步走出供桌,低頭看了看昏迷的二老,隨即抬頭仔細打量蘇晚。 “哈哈,你這個女娃倒是膽子不小。是人是鬼?你看我像人嗎?我不人不鬼,不入輪回,一千三百多年了。” 蘇晚鎮定下來,退後一步,戒備地看著他:“你為何不入輪回?” 大約是第一次被人當麵問這個問題,那人臉色一變,突然提高了嗓門,怒氣聲聲地說:“我為何不入輪回?我不甘心!” 這時,蘇歡歌和淩易覺察到屋內的異樣,推開大門沖了進來。這人一看有人沖了進來,一抬手,三股黑氣化成繩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下子把三人紮了個結實。 淩易掙紮著往前幾步跳到蘇晚身前:“晚晚,別怕。” 蘇歡歌拚命掙紮著,想要結印召喚靈獸,被那人察覺,一出手又是一條黑繩索,把手也綁緊了。 三人掙紮了半天,都跌坐在地上。 那人緩緩地走過來,伸出手,探查了一番三人的體內:“哦,難得,三個有靈根的。恩,兩個四級靈根,一個初級靈根。真是千載難逢。” 他一邊說著,一邊擼了擼自己的胡須。 “送上門來,比以往的幼童的初級靈根好太多了。”說著他無意中轉了個身,突然看見周昭,愣住了。 周昭默默看了半天,這才走上前來,她麵不改色地走到那人麵前,打量了半晌,開口問:“你是李爾?” 李爾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十六歲的少女,麵貌語氣非常的熟悉,可是又完全不一樣。他好半天才不確定地開口:“陛...陛下?” 周昭點點頭,走到蒲團前,看著地上同樣呆愣著看著自己的三人,頭也不回地命令道:“還不解開。” 李爾雖然魂不守舍,卻出於本能的服從了,立刻回答:“是,陛下。”說著,抬手一揮,黑色煙氣散去,三人恢復了自由,都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爾,你怎麼混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周昭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人,問道。 那李爾終於回過神來,突然一下子跪在周昭腳下,放聲痛哭:“陛下!陛下!您終於肯接見草民了。草民自從獻上靈丹,一直在等您的接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