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糟老頭子，拋下就拋下了。”蘇歡歌挽著柳如是嘀咕。柳如是雖然在這麼匪夷所思的境地還是被逗笑了，大約還沒有人這麼當麵給過錢謙益這樣的評價。 　　“是啊，說什麼大文豪，關鍵時刻節乃現，就是個糟老頭子罷了。是小女子瞎了眼。”柳如是轉換了思路，倒是果決，偏向一邊，不再看那人，更加堅定了走的決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淩易帶著小白和蘇晚，興沖沖地騎在小龍背上，風馳電掣般地來到了起火的城門。 　　隻見城外烏泱泱的好多士兵，個個身穿鎧甲，前半額剃發，腦門光溜溜地，一看就是清朝的軍隊。城外搭著浮橋，攻城的士兵揮舞著各式武器，正在攻城，而城內的甕城上也是箭如雨下，兩邊隔著護城河對攻，殺聲震天，兵荒馬亂。 　　“我們打哪邊？”小白好久沒看過對攻的大場麵了，站立起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嗯？好問題。”淩易看了半天，這敵我雙方都是誰？不由地懊惱自己沒問清楚就沖過來，“幫輸的一方？”淩易不確定地說。 　　“你看你，沒腦子沖什麼沖，這城內是南明軍隊，城外是清軍。你打算幫哪邊？”蘇晚解釋道。 　　淩易傻眼了，這明軍清軍，按現代的說法，都是炎黃子孫啊，咱可不能狹隘的漢族思潮對不對？自己總不能為了一時激情，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一通，對不對？現在這場仗為啥打，也沒搞清楚呢，這下怎麼選？ 　　正在猶豫不定之時，攻城的士兵放出幾輪火箭，靠近城門的民宅被不幸射中，起了好大的火，適逢冬月，天氣乾燥，火勢隨風高漲，很快蔓延開來，殃及好大一片住宅，城內百姓四處逃竄。蘇晚拍了拍小龍的身體：“小龍，趕緊救火。” 　　淩易這下有理了：“你看，這火是城外士兵放的，這傷到老百姓就是不對的，看我去教訓教訓他們！小白，咱們走！”說罷，不等蘇晚反對，和小白縱身躍下，在城墻上幾個縱躍，跳下城墻。 　　隻見淩易一落地，就召喚出兩米長的靈氣劍，奮力一揮，藍光暴起，護城河立刻掀起一丈高的水浪，被硬生生劈深了一米，把搭在橋麵上的浮橋掀翻了。而小白則從掌心幻化出巨大的虎掌幻影，撲向第一排士兵，弄得人仰馬翻。 　　攻城的一方被突然的變故弄得愣了一瞬，領隊的一聲令下，隨即把攻擊的火力沖著這兩人。前排士兵手執長矛大刀沖上來，後排的弓箭手也都對準了淩易和小白。 　　淩易大喝一聲，一把靈氣劍舞出漫天劍影，把自己和小白圍了個水泄不通，那劍氣所到之處，士兵紛紛被震出去，落地，口吐鮮血。小白在後麵，手指暴漲，一掌揮過去，所到之處兵器斷裂，人體裂開。 　　蘇晚對淩易和小白阻攔不及，隻好在小龍背上，指揮小龍先滅火。隻見小龍昂首噴灑出十米的巨大水柱，一路沿著火情澆滅。老百姓隻是覺得在這樣乾燥的天氣，突然天降甘露，而且所到之處，大火遇水即熄，實在是如有神助。不少人當街叩拜，雖然看不見小龍和蘇晚，但是都仰頭高呼：“老天爺開眼啦！龍王爺救火啦！” 　　城內的士兵本來抵抗地筋疲力盡，鬥誌全無，突然天降兩個神人助陣，一時群情激昂，趁勢發起一輪反攻，城外的軍隊損失慘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方將領立刻鳴金收兵，緊急退卻十裡開外。 　　淩易和小白打了不到半個小時，正是興起，見對方退兵，無不遺憾。不過癮！於是兩人在護城河外的空地上又對打起來，騰挪跳躍，劍來掌往，好不熱鬧，把城門上的士兵看了個目瞪口呆，這兩位義士怎麼又對打起來了？百思不得其解啊！ 　　那邊蘇晚看著小龍滅了火，飛到城門這邊，一看也是哭笑不得，在半空中大喊一聲：“走啦！” 　　淩易和小白這才住了手，往空中一跳，一到小龍身上就隱了身，而在外人眼中，這兩位神仙劈裡啪啦打了一通，跳入虛空，消失不見了。於是城中自此有傳言，有仙人看不慣清軍的肆虐，特意前來相助，好些人家供起了二人的塑像，史稱藍白二仙。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ｏm 　　半空中，蘇晚看淩易和小白滿身血漬，大部分是別人的，但是身上也有不少細碎的傷口，趕緊一人一個手掌搭在他們身上，瞬間就愈合了那些小傷口。忙完，一巴掌拍在淩易腦袋上：“這回痛快了？！” 　　淩易摸著腦袋“嘿嘿”直樂：“痛快！痛快！” 　　四人很快飛回到蘇歡歌那邊，小白匯報了剛才的戰況。聽聞敵人暫退，那錢謙益大鬆一口氣，恢復了神智，整理了衣冠，對著眾人長拜作揖：“多謝各位仙人救我城百姓於危難！” 　　其實吧，這錢謙益作為東林黨領袖之一，能被柳如是相悅，這外貌氣質還是頗有一代大家風範的，如若不是遇到這種國破家要亡的關頭，也不會把那貪生怕死的醜態暴露出來。 　　蘇歡歌隻看柳如是的態度。古來女子命運多舛，柳如是這樣的絕色且有才的女子，不幸流落風塵，好不容易遇上肯明媒正娶的大才子，若在太平盛世，實屬雅事一樁，隻不知她現在態度如何。 　　那柳如是神情漠然，看著眼前此人，隻覺往日種種愛慕，欽佩，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在現實麵前，這廝的人品驟現，褪去才子光環，隻是個糟老頭子罷了，實在是令人不恥。 　　她覺察到蘇歡歌正觀察這自己，隨即正色回應道：“恩人，小女子去意已決！” 　　“好，乾脆！大女子該當如是，跟我走吧。”蘇歡歌喝了聲彩，拉著柳如是的手，開啟了光圈，開始回程。身後那錢大人不知是氣得還是冷得，渾身顫栗，開不得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柳如是一乾人等消失於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