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第13章,直視神祇(1 / 1)

礦場的地表上,礦工們驚訝地發現羅夏教士居然真的帶回來了一個幸存者!   “羅夏教士,這是……”   而作為礦場的管理者,工頭哈羅德在聽聞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匆忙趕到了礦場的井口處,然後在他看清羅夏背後的礦工的情況時,便被嚇得躊躇徘徊,根本不敢靠近。   “你們有人認識他嗎?”羅夏沒有理睬哈羅德的猶豫表現,他在其他人的指引下將自己後背上的礦工放到了一塊石頭上。   隨後,羅夏還繼續說道:“他在礦道裡被爆炸嚇到了,現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你們現在最好把他捆起來。”   “羅夏教士,這根繩子可以嗎?”某位鎮民找到了一根原本用於固定煤車的麻繩。   “可以,當然可以。”   接過麻繩,羅夏親手將礦工捆在了原本應該用於束縛馱馬的馬樁上,然後繼續叮囑道:“我還要到礦井下麵一趟,你們看著他的時候最好能站得遠一些,等我回來。”   “好的,我們知道的。”   “羅夏教士……羅夏教士!麻煩和我過來一下。”   在交代好事情之後,羅夏便被很是焦躁的工頭哈羅德拉到了人群外,後者壓低聲音,很是小聲的和羅夏說道:“羅夏教士,礦道下麵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和死亡教會有關啊?”   “死亡教會?”羅夏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哈羅德,隨後他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衣著稍微得體的中年人,“哈羅德先生,你居然能夠想到死亡教會……”   “咳咳!我很久以前和死亡教會的教士打過一些交道,所以知道一些……活死人的故事。   “不過羅夏教士,這些都是舊事了,和現在的情況比起來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工頭哈羅德似乎不是很願意討論這個話題,準備潦草帶過。   見此情況,羅夏也不準備追問下去。   雖然教會的名稱很是邪惡,但工頭哈羅德口中的死亡教會不是什麼邪教——恰恰相反,這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司歲神教會。   死亡教會信奉司掌十二月的司歲神「埋骨翁」,這位神祇管理所有的死者且保護所有的生者,但排斥介於二者之間的半死之人,所以死亡教會的教士們在平日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監管生者和死者之間的秩序——其地位類似於古希臘的冥神或者古埃及的死神。   由於死亡教會的神職人員需要維持死者和生者的距離,所以他們往往駐守在墓地附近,而且因為這個世界的很多地區都沒有建立公墓的習慣,所以死亡教會的教士很多都居住在偏僻的山林深處。   山林裡的獵人和樵夫或許經常能夠遇到死亡教會的神職人員,但即便是他們都很少能和死亡教會保持深入聯係,常人就更不可能知道死亡教會的主要工作不是保護死者軀骸,而是戒備活死人——工頭哈羅德能夠第一時間聯想到死亡教會而不是其他的問題,顯然還是有些故事的。   “放心好了。”羅夏稍微安撫了一下哈羅德,“就目前來說,礦場裡的情況和死亡教會沒有關係。”   話雖如此,但工頭哈羅德依舊是有些擔憂,他拉著羅夏滿心憂慮道:“羅夏教士,你能確定這和死亡教會沒關係嗎?”   “我確定。”羅夏重新確認了一遍。   “是嗎,是這樣啊……”工頭哈羅德繼續嘀咕了兩句,然後才舒緩了自己緊張兮兮的神情,“是這樣就好。”   工頭哈羅德得繼續忙活自己的工作了,在此之前羅夏還向他要了兩根分量足夠的豬油蠟燭,重新主持一次神術儀式,讓使自己續上了新的神秘視野。   豬油蠟燭的品質肯定不如蜂蠟蠟燭,但羅夏的天賦不錯,而且還有此前的經驗,即便排除了「蟲」的神秘準則,他依舊有足夠的把握讓這個儀式成功。   既然豬油蠟燭基本夠用,就不需要浪費蜂蠟了,這種寶貴的材料還需要用於應對更危急的事件。   ……   回到了礦道之中,羅夏首先回到了此前遭遇癲瘋礦工的地方,然後他繼續向前探索——果不其然,在連續三個轉角之後,神秘微粒居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隨後,羅夏在黯淡的角落裡看到了兩個遍體鱗傷的礦工。   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兇手應該就是他身邊的這位工友——在羅夏發現他們的時候,活下來的礦工還在撕扯死者的臟器,後者粉白色的腸道早就倒出來了一半,但發散著腥味的液體已經基本乾涸了。   此外,兩根被掰斷的肋骨還連帶著血肉被扔在地上,死者的臉似乎被砸爛了,作為兇器的石頭還鑲在鼻梁的位置,整個麵骨凹下去了五厘米左右,一顆眼睛外凸了大概三厘米,就像一個隨時可能炸裂的水球。   雖然這個場景非常嚇人,不過好消息是這位兇手對品嘗自己的作品沒有任何的興致——行兇的礦工隻是失去了理智而已,而不像活死人一樣會蠶食自己的工友。   “……黑星之下不應有罪惡之舉!”   和此前一樣,羅夏使用神術製服了幸存的礦工。   “……”   而在稍許猶豫之後,羅夏來到死者的身前。   “如果你在生前有行正義之事,黑星的仁慈便伴你而行。”   這是給死者最後的祝福,而在將神術施展好後,羅夏注意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似乎是驚懼,又似乎是憤怒。   而這種情緒都來源於他眼前的慘劇——礦工不可能無故殘殺自己的工友,他們顯然都受到了神秘儀式的影響。   但不管怎麼說,將一個人撕裂成碎片都太過殘忍了……   “一定得有人付出代價。”   羅夏捏住手中的星芒印記,他給自己施展了一個舒緩情緒的神術祝福——羅夏在這個世界的職業是教士,而不是外科醫生,如果是在前世的話,他甚至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   在這個臭氣熏天的礦道裡看到一個內臟散落滿地的死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已經讓他的情緒有些糟糕了。   還好,自己還蒙受著黑星的祝福,羅夏還能保持理智。   “感謝黑星的……”   還不等羅夏贊美完黑星,他的神情就又僵住了。   五彩斑斕的黑光在黯淡的礦道裡具現,所有的腐臭氣味立即消散,取而代之的一陣安神的清香。   黑星與護佑之神詩蔻蒂很是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好久不見啊,羅夏。   “不過……你現在似乎需要休息一下?”   就像散步似的,詩蔻蒂隨意走進了死者的屍體碎片裡。   這位身穿藍色衣裙的小姑娘依舊赤裸著自己的腳踝,但地上的汙穢根本不敢有所沾染。就在詩蔻蒂立於屍塊中央的時候,這個世界所有的色彩似乎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作為美學的具現化,此時的詩蔻蒂和世界融為一體,展露著一種攝人心魂的美,即便是地上的醜陋屍骸,此時都能夠作為美的點綴。   然而羅夏沒有時間欣賞藝術。   他隻覺得自己冷汗直流……   此時,在詩蔻蒂出現的時候,羅夏還受賜著神秘視野,他的眼睛還保持著能夠直接看到神秘力量的狀態。   羅夏不是沒有直視過詩蔻蒂,雖然他常常為此付出代價,但這些代價往往是源自詩蔻蒂搞出的惡作劇——而隻要詩蔻蒂不故意使壞的話,直視這個舉措本身對於羅夏而言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   但是,羅夏還從未使用神秘視野檢視過詩蔻蒂。   這是一種無可置疑的瀆神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