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洛沒有死,翅龍留下了他的頭顱,才讓他幸免於難,不過也免不了被實驗員給架在手術臺上了。 意識漸漸恢復過來,程楓洛無力地躺在手術臺上,他的手腳和脖子都被金屬束縛帶給綁住了,動彈不得,不過就算是沒有這些東西,程楓洛也根本別想動,六天的不眠不休,他早就虛脫了。 “真是個怪物,恢復速度這麼快嗎?” 一股奇怪的惡臭味飄進程楓洛的鼻子裡。 這是個青年,身著白大褂,棕黑色的頭發,最奇怪的是他那閃著五彩的瞳孔,看起來是那麼的邪異。 “讓我看看……” 程楓洛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 “呃啊!” 那男人竟然直接將程楓洛的肝臟給掏了出來,那手法,簡直就是街邊屠戶的水準。 絲毫不理會程楓洛幾乎瘋狂的咆哮,鮮紅的肝臟被那研究員給拋進一大桶綠色的培養液中。 接下來是胰臟、腎臟、脾臟最後是肺部。 伴隨著一陣撕裂的聲音,程楓洛的胸腔中的鮮血噴湧而出,他的肺被狠狠地扯了下來。 他的咆哮聲……僅僅剩下無力的隔膜嘶嘶聲。 程楓洛明白他身上那奇怪的臭味是什麼了,那是惡臭加上變態的腥氣。 他怎甘心這樣屈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程楓洛重新生長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肺。 他大口咳嗽著,噴出的鮮血淋濕了他的整個上半身。 “咳……咳……” “別白費力氣啦,可憐的孩子啊。” 那青年沾滿血跡的雙手輕輕地幫程楓洛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跡。 “快走吧,你的身體啊,會為各位神明的接軌做出貢獻的!” 他笑了起來,聽起來是那樣刺耳,那樣的令人憎惡。 “哈哈……哈,貢獻?去完成……你們……那可……憎的……欲望?白!日!做!夢!” “你!” 未等那研究員有什麼動作,程楓洛已經上身一折,將自己的雙臂硬生生扯下,整個人騰然坐起,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那研究員的肩膀上。 “啊!!” 那研究員淒厲的悲鳴響徹整個手術室,幾名警員從門外破門而入,三下五除二地就將程楓洛死死地按在手術臺上。 吐出口中那塊領他惡心的肉,程楓洛狂笑著,他從不吃人肉,因為人肉上有一種朽爛的臭氣。 “做你的白日夢去吧!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我會讓你們那令人昨舌的欲望去死!” 程楓洛躲閃著幾名警衛手中的鋼嘴套,對著那癱軟在地上,捂著自己肩膀的研究員大吼到。 最終,程楓洛還是被套上了鋼嘴套。 “博士,怎麼處理他?” 一名按著程楓洛腦袋的警衛向那研究員詢問道。 “關……關起來,他還有用……” 那名警衛朝著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七手八腳地將程楓洛捆起來,抬了出去。 “博士,您的傷,還是趕快去醫務室吧!” “不打緊,休息一會就好了。” 那青年上下起伏的胸口卻不能幫他撒謊。 “宗占國上尉,您先出去吧,這裡已經沒事了。” 那警衛低頭沉思了一下,很快便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手術室,僅留下那名青年博士一個人在。 在那幾警衛的束縛下,程楓洛的反抗竟然顯得蜉蝣撼樹一般,甚至連讓他們頓一頓腳步都做不到。 “喂!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 沒人理會程楓洛的質問,隻是一聲不吭地抬著他走。 終於,為首的一名警衛在一扇玻璃墻前停了下來,他將自己的手指放在玻璃墻上,又俯下身,讓角落裡不起眼的一束光掃射過他的臉。 哢噠一聲響,玻璃幕墻竟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幕墻中間的玻璃布滿整齊的裂紋,慢慢分離成一塊塊大小相同的正方形玻璃塊,竟然從幕墻中間將整塊玻璃分隔開來。 程楓洛聽著這聲音,頗為震撼,他從未見過還能給人讓路的墻壁。 警衛像是丟垃圾一般,將軟作肉泥一般的程楓洛扔進了玻璃幕墻後,未等程楓洛緩慢起身,幕墻已經自己合上了,房間內頓時變得黑暗起來。 程楓洛艱難地爬著,雖然器官已經在緩慢地生長了,但是那鉆心的劇痛好像還如腐屍之蛆一般,爬滿程楓洛的整個腹部。 程楓洛突然心裡一驚,也顧不得鉆心的劇痛了,雙手像是瘋了一般向自己那未痊愈的腹部摸去,糟了,筆記本不見了。 程楓洛十分懊惱,自己被抓了也就算了,還把筆記本給弄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慢慢蠕動著身體,想找個攀附物爬起來。 揮舞的雙臂抽打中了一根堅硬的鐵棍,程楓洛死死抓住它,慢慢地借力坐起來,輕輕捂著自己正在流血的腹部,程楓洛輕輕笑了一下。 他感覺到了,自己靠著的是床,但是那床上僅有一張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粗麻布,和一塊臟得發硬的爛草枕。 他慢慢地,爬上了床,踢開那已經臟得發臭的枕頭和被子,蜷在了床的一角,迷迷糊糊地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程楓洛聽見了有人交談的聲音,似乎在說什麼意識。 “呃……” 程楓洛扶著床,慢慢爬起來,在哪玻璃幕墻之後,傳來細微的交談聲,程楓洛慢慢蠕動著,湊近房間的一角,才勉強能聽清楚似乎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你看……他爬過來了,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見東西……” “或許能聽見……試試……對了……” 這是個油膩的男聲。 “應該可以……” “嗯哼,能聽見嗎?” 聲音變大了,程楓洛勉強聽得清楚。 程楓洛聽出來了,這是那個變態的青年博士,他頗為惱火地用頭撞了一下玻璃墻。 或許這個舉動嚇到他了,他發出了一聲輕呼,緊接著是他跌倒的聲音。 “混蛋!放我出去!我要撕碎你那散發臭氣的臉!” 程楓洛身上的血甲早就褪去,他隻能用拳頭狠狠地捶打幕墻,宣泄著他那無處發泄的滔天的怒火。 那青年站了起來,朝著地上啐了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