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滿城風雨(1 / 1)

關於一餌的案子,民間討論話題度一直不低,畢竟他的頭銜是奧遷號最有可能繼任船長的大副,這一點自然敏銳地被新聞媒體界的各位記者小編捕捉,並借題發揮大肆宣揚,而起的標題從《奧遷號最年輕船長還未上任,便陷入司法官司,原因竟是……》到《震驚!奧遷號船長新婚之日被流放!》,不一而足,但都帶著些引人眼球的味道,總之,審判結果很快便傳遍了上港全程。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我說的吧,這些上位者,尤其這麼年輕就爬到這種位置的人,一定都不乾凈,哼,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有什麼沒見過的呢?”在碼頭一艘小漁船旁的中年人向著身旁夥伴說,他一手叼煙,一手拿報,感慨著世事。   “這還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呢,要我說,還有更大的陰謀被隱藏在了背後,搞新聞的這群人,他們有什麼本事,能發出來的,不過也隻是冰山一角,這肯定有人在下一盤大棋!”邊上一位身材相較稍微瘦小,但正來回走動不停搬運著貨物的四十歲上下男人用不算渾厚的聲音應著。   “要我說,這案子以後肯定有翻轉!這些新聞報紙,不過趁著時間熱乎炒個熱度,每張報紙都在報,一個個都是頭條,但我可不信,他們有多少是真的知道事情真相,了解情況的。”另一位穿著短襯衫,用一雙老舊拖鞋淌著水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參與了話題。   “哼,這種年輕人,要麼有一個好的身家背景,要麼身上一堆說不出來的陰暗地方,我看他這個情況,就是背後最主要的背景垮臺了,墻倒眾人推,而且,我看他這樣子,表麵上挺像個人樣,但背地裡,誰知道有多臟!”坐著的中年人當然還是依照自己的想法表達著,他對自己的閱歷顯然十分自信,甚至還開始了就報紙上唯一的一張照片指點起來,仿佛自己是個麵相大師。   “不不不,要我說,這小子就是一個棋子,棋子懂嗎!能搬到臺麵上來聊的東西,從來就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案子隻是個小小的浮出水麵的頭,背後一定有一個大的陰謀,要我說,上港遇到大的危險了,說不定,‘龍’要回來了!”搬運著貨物的男人用不算渾厚的聲音煞有其事地說到,仿佛他掌握了什麼內幕,他一麵否定了前者的看法,一麵不斷強調案件背後有一個龐大的陰謀。   “哎呀,哎呀,或許是這年輕船長背後的背景垮了臺,他也可能乾了許多不可言說的勾當,也可能背後有一個很大的陰謀。但要我說,這都不是最關鍵的,真真假假,媒體能爆出來的,不過為了博取些熱度,要我說,再看看,還是得再看看,現在能爆出來的,沒什麼可看的,全是吸人眼球,不看也罷!”最後一位中年人還淌著水,他表現著自己是很理性、中立、客觀的樣子,對事件的各種內容都依然保持著模棱兩可的態度,實際上,他也始終還是堅定著自己的看法,這事情不著急定論,暫時還給不了結論,不要心急,再往後看一看,時間會給出一個答案。而他本人,顯然對自己這種想法感到滿意。   “囉裡囉嗦一堆,隻是你們見得還少!這一餌,要我說,完全就是被捧起來的小屁孩一個!被吹捧的過頭了!該!才不配位,德不配位,遲早得垮掉,這樣年輕的小子,能有什麼真本事呢?我在碼頭上,就那邊,看過他和別個掰手腕,他輸了,力氣都沒多少的人,哼,還想當船長,當個屁!”頭一位中年人又開了口,顯然他對別人的話興趣不大,隻是說自己曾經與一餌有過交集,說著便將煙往地下隨意一扔,然後指向前邊一處集裝箱存放地。   “不是,不是。你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有沒有力氣隻是小事,哪怕他再有力氣,又怎麼樣嘛?當船長,靠的是什麼?背後一定得有勢力,勢力,勢力才是最關鍵的,我們啊,等他背後的勢力垮掉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懂嗎?別的都是扯淡!要我看,就是上港馬上要有‘龍’出現了,這就是個預告!”第二位男人依舊用那不算渾厚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顯然,他還是覺著自己的想法才最接近真相,或者說,這就是真相,因此,他依然苦口婆心地按著自己的思路說著,想要喚醒別人,讓別人也領悟到事情的關鍵。   “總之,這新聞完全就是蹭熱度的玩意,哪家報紙都是這樣!但我還是要說,這事情保不齊以後就是要反轉,說不定事情全然倒過來了也說不定,這個負責案子的審判官,之前不是好評不斷嗎?要我說,他這次肯定得攤上大事!事情鬧大了,沒有一個脫得乾凈!越大的事,越容易出現反轉。”第三位人雙腳終於從水裡抬了起來,他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然後踏在大地上,海水濕了地板,他煞有其事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不遠處,奧遷號的船員們正忙上忙下地為新一輪航行預備著,唐吉盤腿坐在船頭,仰起頭望向遠天,陽光照耀,映出他精致的下頜線,一張報紙在邊上放著,被風吹著緩緩向海平麵飄去,顯然他也知道了審判的最終結果,但他卻並不開心,而是久違地沉默著,腦子裡想著許多。   放空著自己,他任著海風吹拂,遠超常人的聽力讓他一字一句把碼頭上那三人的交流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一餌的事究竟是真是假,但越聽那三人的話越感到無趣,最後終於站了起來,在船頭先是大呼了一聲,然後靠著一條粗麻布繩直直蕩往了碼頭,分別給了那三位打發時間的中年人一人一拳,每一拳都把握在疼痛而不受傷的分寸,留三人懵在原地回味痛感,然後一扯繩便消失在了碼頭之外,往了城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