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想讓你怎麼做。”卡米拉輕笑一聲，身體微微後傾，“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怎麼，堂堂牧師學院畢業的天才還要跑過來跟我對答案？” 　　“當然不需要。” 　　當天才這個詞語脫口而出的時候，克裡曼斯頓時感覺大腦一片清明，原本還有些猶豫不決的他頓時找回了自信。 　　“我可不像他們，不知道才找人對答案，我是為了控製分數才對的答案。” 　　“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經猜到我的想法了吧？”卡米拉身體前傾，左手立在長桌上，手掌托舉著臉頰，指尖把玩著金色秀發，一臉玩味的看著克裡曼斯。 　　“……當然。” 　　克裡曼斯深呼一口氣，抬起頭來對上宴會桌前眾多期許與盼望的目光。卡勒斯夫婦也看著他，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不太了解朗魯城的事情，不知道大家在裡麵投入了多少，能得到多少的收益；也不知道沃特沃特伯爵收回歸屬權之後，有什麼樣的打算；更不知道我一句話說出口，會得罪多少人。” 　　克裡曼斯並不傻，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也知道自己手上究竟把握著多大的權利，正是因為這樣，在最後做出決定的時候，他才顯得小心翼翼。 　　“但我覺得，這三條街道的歸屬權不管在誰的手上，都要保證他能夠正常的運轉才能獲取利益。” 　　卡勒斯緊緊捏住艾賽亞遞過來的手帕，目光死死盯著麵前搖曳的酒杯，心裡不知道在思考著寫什麼。 　　周圍的法師團體聽到克裡曼斯這一番話，頓時也鬆了一口氣，臉上慢慢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人英明！” 　　“我的話還沒說完。”克裡曼斯冷不丁的掃了一旁的達烏德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達烏德憋紅了臉，卻不敢說克裡曼斯的不是，隻能通過進食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各大學派、商會以及工會都在街道上紮根了很久，過去這麼多年裡，也非常穩定的給上級供應資金，這筆賬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得了的，但是——作為生意人，繳納店鋪租金和稅金是最基本的責任，這一點，我想在場的各位都沒有任何意見吧？” 　　說到這裡，克裡曼斯的目光在全場掃了一圈，觀察每一個人臉上的神情變化。 　　“大人，那些土地的歸屬權可都……” 　　“如果有意見的話，我也不介意回去把各位中飽私囊的事情告訴你們的上級組織，我相信他們會對你們的資產很感興趣的——我至少有三十位同窗資金匱乏。” 　　“……” 　　宴會桌前的人群欲言又止，坐在主位上的卡勒斯卻放鬆了下來，和身旁滿臉微笑的艾賽亞對視著。 　　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很多，如果沒有克裡曼斯這一番發言，光靠他們倆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思，讓出多大的利益才能把事情談下來。 　　從一開始，卡勒斯和艾賽亞的目的就不是商業街道的歸屬權，他們隻想收取租金和稅金。 　　但他們不可能一上來就把底牌亮出來，這樣隻會讓這群貪婪的吸血鬼認為還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所以艾賽亞一開始的時候，才把目光放在了三條商業街道的店鋪歸屬權上，隻有這樣她才能為沃特家族爭取更多的利益。 　　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盡管過程有些曲折。 　　當克裡曼斯知道了喬石生意的利潤空間後，在座的法師們就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了。一邊是金錢，一邊是自己的小命，隻要不是急著重開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 　　大人物的宴會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最核心的利益分配完成之後，他們便各自散去了。 　　卡米拉和克裡曼斯留了下來，前者是因為艾賽亞舍不得，後者則是有事要找卡米拉商量。 　　“你不急著回去治病嗎？聖殿騎士都在這裡，你就不怕庇護所那邊發生暴動？”卡米拉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滿克裡曼斯的安排。 　　瘟疫還沒結束，雖然傳播速度變慢了，但最近這幾天依然是感染高峰期，這時候的克裡曼斯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才對。 　　“這個……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一定的關係。”克裡曼斯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開口說道：“你還記得那些連二十銅幣都支付不起的那些人嗎？” 　　“有點印象，他們怎麼了？” 　　“他們現在是十二生肖柱神的忠實信徒了。” 　　“……？” 　　卡米拉的眼睛眨個不停，眼睛一會望向左邊，一會又望向右邊，似乎也在思考克裡曼斯話裡表達的意思。 　　“我是說，他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擁有了一些力量，而這些力量的來源是十二生肖柱神，或者說——是你。” 　　克裡曼斯眼神肅穆的指著卡米拉，但他的眼神中並沒有指責和敵意，反而充滿了敬仰。 　　“我？” 　　卡米拉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精彩了，有種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誰，就她自己不知道的怪異感覺。 　　她一直以為，十二生肖柱神的信仰會指向秦先生，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她自己？！ 　　可是……為什麼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沒感覺我體內有信仰之力啊？” 　　“這也正是讓我驚奇的地方！”克裡曼斯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興奮，像是找到了一塊寶玉一樣。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張和羽毛筆，在宴會長桌上一邊畫一邊說道：“正常來說，神明會吸食信仰，然後不斷的變強，但這個過程中也不可避免的會被思潮影響。” 　　“但是——你身上有一個新的信仰模型！雖然信徒析出的信仰會指向你，但真正吸收信仰的並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信仰網絡！” 　　克裡曼斯在紙張上畫了一張大網，並用十二個方格表示十二生肖的位置。 　　“信仰網絡？它們在吸食信仰？” 　　“是的，因為這種特殊的信仰機製，所以你不會被信徒的思潮影響，相反，你還能通過這張網絡去影響信徒的思想！”說到這裡，克裡曼斯眼神中的敬仰之色又重了幾分。 　　“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二生肖應該代表著十二種能力吧？”克裡曼斯重點圈出了紙張上的十二個方格。 　　“對。” 　　“那就是了，當信徒的思想和行為被認可時，找書苑wｗｗ.zhaoshuyuａn.com 他們會獲得賜福，可以使用十二種能力中的一種，但如果他們的思想和行為發生了嚴重的偏差，賜福會被瞬間收回。” 　　說到這裡，克裡曼斯鄭重其事的在紙張上寫下了他對十二生肖柱神的結論，並逐字逐句的說道：“因此我斷定，十二生肖柱神的信仰可以引導人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你不是光明之神的信徒嗎？怎麼突然這麼熱衷於研究我的信仰了？”卡米拉一臉怪異的看著克裡曼斯，突然有些搞不清後者的成分了。 　　“……”剛剛還慷慨激昂的克裡曼斯聽到這話，頓時收斂起了笑容，情緒變得異常低落，而他身上的光明之力——在迅速的消散！ 　　“你……這是怎麼回事？” 　　“卡米拉女士……不，或許我該稱呼您為神使。我是來向您尋求幫助的。”克裡曼斯毫無征兆的跪在卡米拉麵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 　　“光明神……我看到了兩個祂！” 　　撲通——撲通—— 　　卡米拉頓時屏住呼吸，心跳驟然加速。 　　兩個……光明神？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祂讓我快跑，去尋求其他偉大存在的庇護！我隻能來找您了，卡米拉神使！” 　　“你等一下，我現在頭緒有點亂。”卡米拉揉了揉眼睛，開始整理腦海中的思緒。 　　兩個光明神，被汙染的聖殿騎士團，一套全新的信仰體係，還有秦先生突然的外出……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卡米拉明白了，她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