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康洛的心中犯起了嘀咕，那種感覺還在，那種這不是夢的感覺。 　　“還是繼續看看再說吧。” 　　接下來大段大段的篇幅都是關於神使的那個自創神術的原理。 　　“這種東西女魔頭的課上都快看吐了，我現在看到就覺得生理不適。” 　　康洛迅速往後翻，終於找到了神術原理結束的地方，然而到這裡就隻剩下最後幾段話了。 　　“來不及了，毒性突然增加了，內奸也許是發現了什麼，也許是等不及了，我原以為我可以撐到您的到來，可惜事與願違，這次再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恐怕一切就都結束了，所以我不準備再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我將此球放置到了您最開始放置的地方，這裡有您留下的封印，更加安全。” 　　“我已經向堡內宣稱，我將在此冥想我剛剛到手的禁忌死靈術，這是一本極其高深的法術書，我可能有機會遠距更換我的身體，甚至更換一具聖徒的身體，我留下了一套魔法波紋作為新身體的驗證。” 　　“這套魔法波紋的樣品就在這張桌子上的水晶中，我猜測您在天界可能遇到了麻煩，憑借這套波紋，您可以將我的部下收歸您手。” 　　“這些力量對於您可能微不足道，但我也想在最後時刻為您，為我們的理想再做些什麼。” 　　“他們都是好孩子，都有像我一樣聆聽您教誨的潛力，那個叛徒除外。” 　　“我在日記中詳細記錄了我和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您能從中感受到他們的為人。” 　　“希望您能幫我找出潛藏其中的叛徒，但請千萬不要遷怒其他人，不要讓他一匹馬害了一群良駒。” 　　“最後，我的靈魂將坐在這裡靜靜等待被清除，這是我能到達的，距離您最近的地方，我希望能在這裡結束一切，希望您不要怪罪。” 　　“啊！”康洛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最後該不會就是坐在這吧……” 　　“老魚頭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啊，不過你這句一匹馬害了一群良駒……你要是讓我把害群之馬翻譯成卡亞克語，我也差不多就翻譯成這樣，你背後的那個神使肯定不簡單。” 　　桌上的水晶裡確實有一套魔法波紋，這是一種沒有實際作用的魔法，但形式結構復雜多變，多用於驗證，正確的一對魔法波紋會完美的相互抵消，否則隻會互相乾擾，是很常用的魔法密碼。 　　對於康洛來說，復製這段波紋並不難，這在女魔頭的課上頂多算是開胃菜罷了。 　　“好像還有？”文字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留下了大半頁的空白，但透過空白能隱約看到下一頁還有字。 　　“我已到達，即將入睡，如有意外，細看神術。” 　　“後麵還補了一句，這應該讀……珀妮婭，珀妮婭可信。” 　　“這字真醜啊，狗爬的一樣。”雖然康洛自己的字就從小被周圍人評價為狗爬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評價別人的字，甚至，康洛認為，在評價狗爬的字這一方麵，自己更是有著其他人所不具備的專業性。 　　“你看看人家老魚頭的字，不對比還看不出來，一對比，人家這字，多娟秀啊。” 　　“……” 　　“這字……壞了，老魚頭，不對，魚頭術士該不會是神使的小迷妹吧。” 　　“算了，這不重要。”康洛來回翻了幾遍，確定這上麵沒有再寫其他東西了。 　　“最後的字跡，想想也隻可能是神使的了，他到了，他睡了，聽起來很合理，那他人呢？” 　　“他說珀妮婭可以信任，珀妮婭又是誰？魚頭術士嗎？不像，看魚頭術士最後的絕筆，她應該是沒撐到神使的到來。” 　　“當然也不排除神使正好趕到，救下了魚頭術士，然後這倆人開開心心離開魔法球過自己的日子去了，然後我莫名其妙到了這裡，現在被困在這個破地方。” 　　“越想越合理啊，說起來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神使和魚頭術士的名字，第一本記錄冊裡隻提到了魚頭術士這個名號，剩下兩本裡魚頭術士提到自己全用的是我，提到神使那更是，不是神使就是他。” 　　“這倆人的名字是什麼禁忌嗎？從頭到尾一句不提。” 　　“至少可以確定神使應該是個男的，畢竟卡亞克語也是有他和她的。” 　　“不過神使這種生物有性別之分嗎，我記得大部分神話裡，類似的生物都是，要麼沒有性別，要麼性別隨時可以變來變去。” 　　“我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乾什麼，我現在首先應該確定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其次，如果不是做夢，我該怎麼離開這裡。” 　　“其實也不用確定，如果是做夢，乾什麼都不稀奇，就當在夢裡發個瘋得了，現在就假設不是做夢吧，想想該怎麼出去。”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這裡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個魔法球，那麼我可能隻是靈魂在這裡，不呼吸和打不痛自己那就說得通了，球內的空間都是魔法生成的，沒有光源和影子也可以解釋得通。” 　　“遭了，其他靈魂在這裡待太久會被清理，可是記錄裡沒說待多久算太久，總之，待在這裡可能有一個未知的時限。” 　　“神使來過了，但現在不知道在哪，至少我沒看到他在這裡。” 　　“魚頭術士最後有可能在這裡消逝了，對了，魚頭術士記錄過所有和這個魔法球有關的魔法。” 　　康洛趕忙去翻記錄，很快就找到了。 　　“不行，她所有的魔法都是在球外施展的，以球外的一個固定點為定位進出魔法球，離開魔法球也是如此，隻是提前在球外施加了一個定時魔法。” 　　“這些法術在對於離開都沒有用，假如這裡麵還有一個魔法球，我倒是可以在這裡再進到另一個魔法球裡麵，不過依舊沒什麼用，就是套娃而已。” 　　“等一下，女魔頭教過我不少法術，其中也有不少魔法球相關的法術。 　　“我想想，靈魂進出魔法球，是有這個魔法的，我試一試。” 　　康洛試著按照回憶釋放魔法，然而一抬手就僵住了。 　　“怎麼熄火了？”熄火是康洛自己的說法，他覺得一個法術完全準備就緒，然後在最後釋放那一刻卻放不出去，煙消雲散的感覺，很像熄火。 　　“這種感覺，是禁魔場，神經病吧，在魔法球裡麵布置禁魔場。”禁魔場會阻礙施法過程，不過並不會影響已經存在的魔法效果。 　　對於禁魔場，女魔頭的評價是，雞肋。 　　禁魔場是可以破解的，可以憑借對魔法原理更深入的理解技巧性破解，也可以憑借更強的魔力暴力破解。 　　所以禁魔場隻能用來對付那些對魔法的理解以及魔力都不如自己的對手，而這種對手，本來就是用任何方式都可以輕鬆碾壓的對手。 　　於是，禁魔場理所當然的淪落成防止宵小騷擾的小戲法，對於勢均力敵的實戰沒太大用處。 　　“怪不得魚頭術士進出魔法球的魔法都設在外麵，這個禁魔場應該是神使留下的，聽起來就不是我能破解得了的。” 　　“等一下，禁魔場一般是禁止布置在魔法球內的，因為隻有靈魂能進出魔法球，身體不行，而禁魔場的敵我識別靠的是在身體上留下魔法烙印。” 　　“理論上來說靈魂上也是可以留下魔法烙印的，但直接在靈魂上留下魔法烙印相當危險，魔法烙印有極大的概率乾擾靈魂的穩定性，極有可能直接導致靈魂解離，至少嘗試過的人中還沒有誕生過幸存者。” 　　“神使也是靈魂來到這裡，有很大可能他也跳不出這一規則，雖然也不能排除他的靈魂和凡人不同，可以承受住魔法烙印。” 　　“假設他也不能在靈魂上留下魔法烙印，那他同樣會被禁魔場限製，那麼繞開限製的可能性就隻有一種。” 　　除了敵我識別，禁魔場還可以在布置時選擇對某些特定魔法網開一麵。 　　“那就隻剩白名單了，他很有可能把自己會用到的魔法放到白名單裡了，考慮到他的身份，極有可能是一些神術。” 　　神術是魔法的一種，和其他魔法使用自己的力量施法不同，神術是借用神明的力量施法，康洛稱之為看人臉色術。 　　神明願意施舍給你的力量越多，神術的威力越強大，當然，神術施法者不這麼說，他們的說法是，越虔誠越有效。 　　“如有意外，細看神術。”康洛想起了最後那段狗爬字。 　　“現在這算有意外嗎？說起來，這句話到底是寫給誰的啊？這裡麵也就他自己和魚頭術士來過，寫給自己？自己給自己留言用得著寫出來嗎？留心裡不就好了。寫給魚頭術士？就她那絕筆，神使救到了當麵說不行？沒救到那就更不可能是寫給她的了，那得燒給她。” 　　“不對啊，神使最後那一整段話都可以這麼套進去啊，什麼到了、睡了、珀妮婭，這都寫給誰的啊？”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神使救到了魚頭術士，但魚頭術士不知道怎麼搞的昏過去了，神使看她性命無憂，就睡了一覺，然後留下留言離開魔法球辦自己的事去了。” 　　“女魔頭確實講過靈魂昏厥的案例，這種可能性是有的，而且，看起來應該是最合理的，差了一個小補充，神使應該對她的靈魂開放了停留限製，不然說不定還沒醒就被清除了。” 　　“完美，我真是一個天才。” 　　“從魚頭術士最後的絕筆來看，她最後一次進入魔法球就沒打算出去，那她肯定沒有在外麵提前施放定時魔法，那她醒來以後的處境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模一樣。” 　　“那她應該會遵循神使的留言，前兩句是通報近況的廢話，她應該會按照下兩句行動。” 　　“所以，我也隻需要去細看神術就好了，完美，我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康洛仔細翻看了關於那個神使自創神術的記錄。 　　“狗屁不通啊，這種神術怎麼可能施展得出來，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太多了。” 　　“除非他倆閑的沒事乾過家家玩，否則這個神術一定有別的理解。” 　　“這種時候，要不試試應付女魔頭考試的辦法？” 　　康洛將這個方法稱之為去屎山化，麵對如同屎山代碼一般的垃圾法術，直接去掉所有自相矛盾和不明所以的地方，把剩下的部分糅合到一個法術裡，再補齊這個新法術框架上的缺失，保證可以施放。 　　然後放出來看看這個法術到底有可能是用來乾嘛的，從而揣測設計這個法術的白癡究竟想乾嘛，再根據這個白癡想乾嘛，設計出一個能達到同樣目的的簡約小法術。 　　法術糾錯可是康洛為數不多收獲女魔頭贊賞的課程。 　　“不過這一次的難度可就大多了，禁魔場的白名單可是定死的，沒辦法用自己設計的小法術代替。” 　　“不過至少第一步應該沒問題，可以看看這個神術究竟想乾嘛，反正肯定和他嘴上說的靈魂連接沒關係。” 　　對於去屎山化，康洛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不一會就完成了。 　　“讓我檢查一下，這裡麵沒有什麼藏著什麼危險吧，找書苑 wｗw.zhaosｈuyuａn.com 別藏了個自爆術在裡麵。” 　　“倒是沒什麼危險，看起來混合了通訊術、感知術、傳送術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法術，傳送術也檢查過了，法術能級很低，最多傳送幾張紙，倒是通訊術的能級相當高，好家夥，有這麼多話要說嗎，別是魔法視頻吧，不過再高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傷害，還是安全的。” 　　康洛試著開始施法，這一次果然相當順暢，他猜的沒錯，這個禁魔場果然有白名單，他現在釋放的神術作為記錄上那個神術的一部分，同樣不被攔截。 　　“說是一部分，不過依我看這已經是那個神術裡所有真正能用的部分了。” 　　“這個通訊術好快，根本沒法定位通訊對象，這神使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就為了這點速度多耗費這麼多魔力，也不劃算啊。” 　　“這個感知術……搞反了吧？怎麼在感知我自己。” 　　“又一個通訊術，同樣快到無法定位，怪不得我檢查的時候，以為隻有一個通訊術，這家夥的兩個通訊術合起來耗時都比一個正常通訊術要少。” 　　“這魔力消耗也說得通了，這次真得說這神使有兩把刷子了，用這些魔力施展兩個這種速度的超高速通訊術，這種能量利用率，我可設計不出來。” 　　“怎麼飄起來了，我不記得這裡麵有漂浮術啊。” 　　這下康洛是真的有點慌了，並不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漂浮術，而是因為出現了他沒檢查出來的法術，現在是漂浮術，萬一下一個是自爆術呢。 　　“可別再來驚喜了，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