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傳說中生活在山脈內部的生物嗎？從來沒人親眼看到過。” 　　“你也沒見過？” 　　“沒有，我為什麼就會見過？” 　　“你是精靈啊，總感覺你應該見過矮人。” 　　“沒有，精靈是比較稀有，但總體來說還是有不少的，矮人是真沒人見過。” 　　看來女魔頭並沒有夾帶私貨，珀妮婭說的和康洛在女魔頭那學過的差不多。 　　康洛隻能正式確認，他的工業夢破碎了。 　　當然，隻是武裝方麵，等魂體歸一的儀式搞定了，他說不定會有閑心搞搞蒸汽機什麼的。 　　康洛星的工業革命因為康洛在化學上的無能而被暫時推遲了。 　　不過也不能這麼說，畢竟蒸汽機才是工業革命的標誌嘛，火藥可不是。 　　很好，康洛在化學上的無能沒有影響到任何東西。 　　雖然這樣安慰了一下自己，但康洛還是感覺有些泄氣，就和珀妮婭隨口聊了起來，緩解緩解心情。 　　“說起來，我隻知道精靈很稀有，人類社會中隻生活著極少數精靈，你們有自己的聚集地或者國家嗎？” 　　“我不知道。”珀妮婭已經在做午飯了。 　　“你作為精靈，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所有流落人類社會的精靈都是被人類撫養長大的，我們根本不知道精靈社會在哪裡，更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聯係。” 　　“啊？那你們？全都是……孤兒？”康洛小心翼翼地說出了最後一個詞，生怕揭到什麼不該揭開的傷疤。 　　“差不多，也有一些人對父母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但最終都是在人類的撫養下長大的。” 　　“那你們沒有遭受過歧視嗎？你們畢竟不是人類。” 　　“這要看你身邊都是些什麼人了，而且很少有人敢在明麵上歧視精靈。” 　　“為什麼？” 　　“緹米拉尼雅蒂克大法師你知道吧。” 　　“知道，有記載以來的第一個精靈大法師。” 　　“她最痛恨歧視精靈的人，她成為大法師以後，法師協會就明文規定不得歧視精靈了。” 　　“那教會呢？尤其是教法沖突之後。” 　　“這種體現自己光輝偉大的規定，教會當然也會跟進嘍，畢竟大部分人類都很喜歡精靈。” 　　“確實。”康洛的眼神晃過一個很大的地方。 　　“即便是教法沖突以後，教會也沒有改變這一點，教會內部也是有精靈的，而且還有很多對精靈抱有好感的人類，教會不想失去他們的支持。” 　　“那你們精靈當中就沒有人試圖去尋找自己的故鄉嗎？” 　　“那當然有了，不過沒人成功過，找不到還算好的，還有很多就倒在了尋找的路途上，或者乾脆就直接失蹤了。” 　　“那你呢？你有想過要去尋找自己素未謀麵的故鄉嗎？” 　　“那就不必了，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吃飯吧。” 　　“嗯。” 　　接下來的幾天，康洛首先了解了一下這百年裡有哪些變遷。 　　然後，康洛不得不感慨，在這種時代，歷史沒有車輪，它在蠕動。 　　整整一百年，這裡發生過最大的事就是神使的降臨和離去，以及神使在附近留下的事跡。 　　除此之外，來來回回全都是些家族傳承的記錄。 　　這個王沒了，被誰給繼承了，那個爵又沒了，又被誰給繼承了。 　　尤其是瑟尼萊這種小王國，真的是靜如止水，連值得記載的小沖突都沒有。 　　大家就這麼和和氣氣地平穩度過了百年時光，當然這隻是指王公貴族們。 　　平民們在這百年裡依舊日復一日地承受著恒久不變的苦難生活，而這些很少被記載下來。 　　“這些年來，難道一個有野心但沒繼承權的家夥都沒出現過？這也太平靜了。”康洛在查看珀妮婭從王國檔案館給他借來的記載時吐槽道。 　　“有啊，皮尼男爵的二兒子不滿意自己沒有封地可繼承，帶領兩個農奴突襲了他大哥的城堡。”珀妮婭指著其中的一段記載。 　　“就這？這人數都坐不滿一輛出租車。” 　　“那是什麼。” 　　“這不重要，你看看這記載，他大哥的那也叫城堡？不就是一個兩層小石屋？在二樓開了幾個射擊孔而已。” 　　“瑟尼萊嘛，你指望能怎麼樣？真正有能力的年輕貴族都會嘗試去托卡米亞爾的其他地方闖蕩。”珀妮婭對這裡還是很了解的。 　　“要是能在斯萊爾混到一官半職，比瑟尼萊的國王也差不到哪去。” 　　“差距也沒有這麼大吧？” 　　“當然有了，小鑰匙的叔父就是斯萊爾城的衛隊總領，每次他來探望小鑰匙，國王說話的聲音都要比他小三分。” 　　“說起你的小鑰匙，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他。” 　　“你不是說你還有很多要準備的事嗎？等你什麼時候可以不需要我的陪伴，就能隨意在瑟尼萊城裡閑逛了，我就帶你去見她。” 　　“不至於吧，你帶著我去不行嗎？” 　　“是可以，但你現在不了解的東西太多，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得把你單獨留在王宮裡，然後你露出什麼馬腳就麻煩了。” 　　“也是。” 　　“你別老專注於這些有的沒的歷史記載了，我給你那個名單，你記住沒有？” 　　珀妮婭把瑟尼萊城裡所有的重要人物列了一個清單，還附上了一些簡單的信息，交給了康洛，讓他記熟。 　　“記了一些了。” 　　“你到現在還沒記完？靜心術和醒神術從來沒給你缺過啊，那你乾脆去抄幾遍算了，不然得記到什麼時候去。” 　　一種久遠的恐懼突然從康洛心底升起。 　　“珀妮婭，你不會把我吊起來打吧。” 　　“啊？我可以嗎？”珀妮婭的語氣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期待。 　　“你當然不可以。”康洛的聲音威嚴了起來。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珀妮婭很誠實。 　　康洛的日子過的很充實，也太充實了。 　　要記的東西一大堆，要背的東西一大堆，每天晚上回奧尼瓦茲球練習死靈魔法的時間，竟然是他最放鬆的時光。 　　有一些死靈魔法其實是頂著死靈魔法名頭的普通魔法。 　　比如控製骷髏這個法術，說是死靈魔法，不如說是塑形魔法。 　　其實就是用塑形魔法把骷髏架子拚起來，然後繼續用塑形魔法操控它去打架而已。 　　感覺就像玩木偶一樣。 　　但控製僵屍這個法術就不一樣了，你是真的可以對僵屍下令的，它也會執行你的命令。 　　這感覺更像放狗咬人。 　　當然，至少書上是這麼寫的。 　　康洛在女魔頭那裡並沒有練習過真正的死靈法術。 　　原因很簡單，沒有原材料，女魔頭並不會給他提供可以施放死靈法術的對象。 　　其實有一個，隻不過康洛不敢對她用。 　　死靈法術也是可以對活人施放的，但什麼都控製不了，隻能造成一定的傷害。 　　自身的靈魂對身體的控製權是最高級的，控製僵屍的法術是不可能控製活人的，但是確實可以傷害活人，不過效果不如直接扔個火球術。 　　無論如何，不管是控製骷髏這種偽死靈法術還是控製僵屍這種真正的死靈法術，統統都被歸類到了死靈法術之中。 　　因為這些法術看起來都和死亡或者屍體有關係，它們最終全都成為了被禁止的邪術。 　　康洛已經練習了一段時間的控製骷髏了，作為偽死靈法術，這個法術要簡單得多，康洛就先從它開始了。 　　當然，魔法球裡並沒有骷髏給他用，不過這個魔法空間模擬現實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康洛正在用塑形魔法拚湊被魔力創造出來的模擬骷髏。 　　他對這個法術已經很熟練了，現在他隻是在放鬆。 　　這聽起來像是個真正的死靈術士，邪惡而又陰暗，竟然拿骷髏放鬆。 　　但其實這是因為拚骷髏讓康洛找到了小時候玩樂高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給骷髏加上了各種各樣的裝飾。 　　各種亂七八糟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骨頭都被安在了骷髏上，看起來像是一套厚厚的骨甲。 　　骷髏的下半身也被康洛換成了骷髏馬的四肢，骷髏半人馬看起來還是比小骷髏兵帥多了。 　　不過康洛似乎並不滿意，又把骷髏馬換成了骷髏象。 　　這樣一來，上半身的骷髏兵顯得很小。 　　康洛揮手模擬出一個巨人骨架，巨人骷髏很快代替了小小的骷髏兵。 　　然而很快，骷髏兵和骷髏馬又被換了回來。 　　因為康洛想給骷髏象換個鷹爪，然後發現看起來有點不協調。 　　骷髏馬很快又被骷髏獅子換掉了，骷髏獅身人不比骷髏半人馬更帥嗎？ 　　康洛又把獅子的前肢換成了鷹爪，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下半身，這不獅鷲嘛。” 　　拚拚湊湊了很久，康洛控製骷髏的法術終於走向了尾聲。 　　看著這個身披骨甲，手持骨盾和骨矛的骷髏獅鷲人在麵前揮動武器，康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嘿嘿，還挺帥的。” 　　雖然沒有巨人和戰象的組合那麼大，不過層層疊疊的骨甲還是讓這個骷髏看起來巨大而沉重。 　　“這要是沖入敵陣，那不就是一輛重型坦克。” 　　康洛興奮地搓了搓手。 　　一個想法突然在康洛腦海裡閃過。 　　在魔法的幫助下，也許還有別的出路。 　　尤其是對於現在的康洛來說，他急需一些武裝。 　　工業化最大的優勢不是科技，而是量產。 　　一個農業國也是可以用手工拚拚湊湊搞出一門大炮的，但同樣的時間內，工業國可能已經生產出幾十門大炮了。 　　而現在的康洛其實並不需要量產，他隻需要稍微武裝一下自己。 　　結合自己在現代社會的見識，搞一些難以復製、耗費巨大的自保裝置，對於康洛來說，其實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麵前這個大骷髏，要是在中間改出一個足夠容納一人的空間，再把周圍都加固密封起來，隻要留出通氣孔，康洛就可以坐在裡麵。 　　如果能在裡麵操控骷髏戰鬥，多少算一輛簡易的輕型坦克。 　　當然，康洛還是繞不開小水管的問題。 　　製造還好說，可以讓珀妮婭幫忙。 　　但操控就比較麻煩了，康洛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能支持這一點。 　　如果這一部分用其他方式代替呢？ 　　機械和魔法的結合，有沒有搞頭？ 　　如果用魔法來製造，再用機械傳動的方式操控，看起來似乎有一定的可行性。 　　無論如何這多少算一個思路，康洛在心裡記了下來，然後繼續他本來的目的。 　　他本來是回來練習死靈魔法的，他對控製骷髏已經很熟練了，他今天準備第一次嘗試真正的死靈法術，就從控製僵屍開始。 　　康洛也很好奇，為什麼書上說，成功製造出來的僵屍是可以自主執行一些簡單的命令的，這聽起來好像有一種創造出了一個有意識的生物的感覺。 　　說起來，魔法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使用魔法的人並不知道魔法是怎麼生效的。 　　就像伸出手拿桌子上的水杯一樣，伸出手就拿到了。 　　大部分人並不知道在這個過程，找書苑 wｗw.ｚhaoshuyuan.coｍ 渾身的上百塊肌肉，哪些在收縮，哪些在伸展。 　　也很少有人知道，為什麼自己產生了想要拿水杯的想法，自己渾身的肌肉就會開始配合起來，移動整個身體，靠近水杯，再轉動手臂，拿到水杯。 　　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隻知道，他們產生了拿水杯的想法，把這個想法傳遞給了身體，於是他們的身體就幫他們辦到了。 　　魔法同樣如此，法師隻知道，他們產生了召喚出一個大火球的想法，然後正確地施放了火球術這個法術，於是魔法就幫他們辦到了。 　　至於為什麼魔法能召喚出火球，魔法又是怎麼控製火球的，人們一概不知，就和前麵肌肉的情況一模一樣。 　　當然，總會有人嘗試研究人類解剖學，弄明白為什麼身體能拿到水杯。 　　也會有人嘗試研究魔法的原理，弄明白為什麼魔法能夠召喚火球。 　　不過這個世界的歷史還很短，還沒有人搞清楚過這個問題。 　　康洛已經做好了準備，用來充當僵屍的模擬屍體同樣準備就緒。 　　康洛開始了他對死靈法術的第一次嘗試。 　　隨著法力凝聚成魔力，康洛開始用魔力塑造出控製僵屍的法術。 　　準備完畢，康洛解開法術的鎖定，對著那具模擬死屍，將法術施放了出去。 　　沒有出現什麼問題，法術很成功。 　　僵屍慢慢起身站了起來，這是康洛控製的結果。 　　但康洛的注意力卻不在僵屍身上。。 　　他的注意力依舊在控製僵屍這個法術本身上。 　　“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