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詭案(1 / 1)

消失的金子 吾名大霞 4575 字 2024-03-15

2023年3月8日,青城市。   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媽退休後,在古來山下租得一棟簡陋的房子,奇怪的是這裡沒有她的親朋好友,更沒有什麼家人。   古來山是一個風景區,位於青城市的城市邊緣地帶。該景區剛建成兩年,人工景點多,原始樹林也多。裡麵有收費的景點,也有免費的景點,可隨心選擇。   周末,她照常到古來山爬山。進了景區大門,向前方眺望就能看見連綿起伏的高山。更遠處的山連接著低矮的雲霧,像是水墨畫一般,痕跡淺淡疏遠皆有。   她輕車熟路地踏上那條熟悉的山路,路很陡峭,幾乎筆直地延伸至山頂。這山路對一般人而言可能很困難,但對於曾經是老刑警隊長的她卻沒什麼難度。大媽名叫做孫梅芳,同輩人喊她老孫,小輩們都喊她孫隊。   爬到半路,跟來的老狗累了。   別看現在的它走幾步路就累得氣喘呼呼了,可過去它卻是一隻忠實的老警犬,曾跟老孫破獲過很多重案,立過功,獲得過無數榮譽勛章。隻不過它跟隨老孫的那年正值壯年,如今多年過去已年老體衰,不復當年的勇猛和敏捷了。   老孫要退休,看到老警犬也該退休了,就向上級申請了領養。上級領導答應了,還囑咐她好好照顧老警犬。所有曾經和老警犬、老孫共事過的刑警們都戀戀不舍。可老孫得退休,老狗也終要退休的,不舍得也要放手。   此刻,老孫也坐下來陪老狗。一人一狗坐在臺階上,安靜地休息。   她喃喃自語:“阿黃啊,你知道嗎?我們退休一年了,可我心裡就是不甘心啊!”阿黃就是這條瘦削的老警犬,毛發稀疏,就連眼睫毛都出現了泛白的衰老和褪化。   老警犬朝她眨眨眼睛。   老孫想起臨退休前遇到的案子,古來山和西朗山上曾發生過兩起兇殺案,但兇手至今沒落網。老孫曾說不抓兇手不退休,還帶著阿黃一起發誓。誰知兇案復雜,線索太少,證據不足。兇手又像潛水的魚,始終沒露麵。   她慢慢陷入了回憶裡,臉色回到了現場時的凝重。   一年前的今天,也就是2022年3月8日。   半夜,警局接到了報案電話。一個年輕的女人顫抖著聲音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接警員問:“你好,請告訴我你在什麼位置?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我在......”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   “喂……喂……你在哪裡?喂……”接警員連喊幾聲,但沒多久電話就徹底陷入了虛無。隻聽見“嘟嘟——”的回聲。   他覺得很奇怪,但沒當回事。但過了半小時,昏睡中的他又聽見一陣忙碌的電話聲。接起來後,他隨口問:“喂?你好——”   電話又被掛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他越想越不對勁,連夜把事情報告了上去。   兩通電話都來自同一個號碼,為147開頭。根據偵探技術可知第一個信號消失的地方在西朗山,第二個信號消失在古來山。古來山和西朗山隔了一座險峻的山——淩峰山,麵積也很廣。   沒多久,局裡派出五個刑警先去古來山搜山。山體寬大,樹木密集,都是一些常見的苦楝樹、鬆樹和白樺樹,它們在高強照射燈下陷入一半陰影和一半燈光裡。   搜山進行了半天,已經深夜一點整了,沒發現什麼異常,更別說女人!   痕檢科小李忽然在一棵大樹底下找到了一根金條。他一度量,金條竟有他的食指長。此外,雜草被踩倒一大片,腳印淩亂不堪。他拿物證袋把金條放進去,仔細一看,金條表麵凹凸不平,無識別標誌。   深夜,燈光外漆黑如墨。陰風慘慘,像是野鬼在脖子後麵吹氣。   兩棵森天古樹中間的凹陷裡有東西!他走近發現了個女人,嚇了一跳,忙叫:“哎,這裡有女人!”   大家奔湧過來,探鼻息,女人死掉了。   女屍仰麵朝天,死不瞑目,全身被毆打出血。頭骨凹陷了,腦殼變了形,非常恐怖。   接警員立刻嘔吐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死屍。   不過,打電話的手機不翼而飛了,大概是兇手拿走了。   涉及到人命,老孫連夜帶阿黃出現場,讓人在原地取證後又趕到西朗山。   阿黃在山頂處四處嗅鼻子,忽然在一棵巨大的老樹下停下來狂吠。老孫趕過去,發現阿黃站在一個淺坑外,坑裡有一具男屍,血腥味濃重。男屍全身都是血跡,心臟處和腹部都被紮了很多刀,到處都是血窟窿,被紮成了刺蝟似的。更慘的是,腸子流出來還被什麼東西啃掉了一小截。   但是現場沒找到兇器,她讓竺蘭留意一下。   此外,男屍旁邊還有個關電了的手機。   徒弟竺蘭和刑警童歌和小李在現場繼續取證。老孫突然感覺胃劇烈疼痛,額頭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   法醫小曹帶死屍回警局解剖。   後半夜,老孫頂不住了,也隻能回局裡看看解剖情況。   死者很年輕,衣著一般,經濟狀況一般。而古來山是景區,人來人往,一般到了夜裡都會關緊入口的大門。能夠夜裡闖入的人可能是景區的工作人員,或認識景區工作人員,或者關門前還落在景區不走的人。   不過,景區是整整一個山,會不會有其他入口可以自由出入?   那麼死者互相認識嗎?他們都是什麼關係?又為什麼分別死在不同的山上?   要先確定死者身份。   小曹連夜加班,第二天正午把解剖報告拿過來,男受害者被刀捅死,從傷口可推測刀刃不長,不是管製刀具。女死者因為毆打重傷,顱骨凹陷而死。   兩起案件的死亡現場都是第一案發現場。不知兇手是不是同一個人。但可以確定的是,兩個現場都僅有死者和兇手的腳印,沒有第三者在場。   根據現場遺落的金條,老孫推測命案很可能跟它有關係。可是金條無出處,從它下手不可能的。   小馮根據男死者手機的電話卡查到了身份,男死者名叫張振,三十五歲,家住離古來山不遠的茱萸村。他妻子叫做黃敏,看相冊正是女死者的麵貌。女死者叫做黃敏,二十八歲,戶籍在南華市老城區。他的父親叫做張金力,年方六十七歲。而他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   於是老孫和小曹趕往茱萸村,找到了張振家。出示身份後,張老——張金力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孫問張老:“您兒子是不是叫做張振?”   “是啊!你們在哪裡找到我兒子的?“張老很欣喜。   “很遺憾地告訴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被人殺害了。”老孫不想把這樣殘酷的事實告訴這位老人家,但是不說又沒辦法找到兇手。   張老麵色煞白,嚇得癱坐在沙發上,語無倫次:“什麼,他,他,怎麼會?”   “有人害死了他。”小曹幫師父補充道。   張老嚎啕大哭,一個老人竟然哭成了淚人兒,“怪不得,怪不得……”   原來他在昨晚後半夜突然醒了,心口很堵,怎麼翻身都睡不著了。他感覺不妙,就給張振打電話,誰知電話怎麼也打不通。他很擔憂,正猶豫著要不要報警。   老孫和小曹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都不說話。   “為什麼有此預感?”老孫問。   “直覺告訴我。再說他們都出去旅遊一個星期了。”張老回憶道。   老孫問:“他們有說過去哪裡旅遊?”   “沒有,壓根不說啊!”張老說。   小曹正想問為什麼不說他也知,可張老已經完全沉浸在悲傷、憤怒和懊悔裡。   “都怪那女人,我兒子肯定是她害的!”   “他們經常吵架,我一點都管不了。”   張老慢慢說起家事。   “為什麼?”   “黃敏太厲害了!”   小曹叫起來:“你們住一起?”   張老難為情地低下頭,神情悲傷,“不,早分開住了。我住東院,他們住西院。兒子對我愛搭不理,媳婦又嫌棄我愛吃鹹魚,說是臭鹹魚味能熏死她。”   老孫露出了一絲同情心,開口要安慰。   張老卻擺手說:“你們不用同情我,都是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