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現場拍照後,老孫一行人回到了局裡。小李去痕檢科繼續鑒定這把刀鞘是否契合兇案現場的黃金彈簧刀。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快到傍晚六點了,小馮還在醫院裡照顧童歌。老孫正要繼續去公安局的檔案室尋找宋輝的資料,打算再查閱上次沒有查完的資料。 竺蘭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他,誰知小馮的電話就打進來了,“竺蘭,童歌醒了,你們快來醫院看看。” 掛斷掛斷電話後,竺蘭激動地對師父喊道:“師父,童歌醒了。” 剛踏出辦公區的老孫又把腿折回來,“哦,太好了,咱們去醫院!” 於是兩人一起驅車去醫院,童歌在住院大樓的五層,是單獨的病房。 師徒兩人一前一後踏進病房,誰知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尾的小馮。還有斜躺在病床頭的童歌,他額頭包紮著白布,傷口位置有淡淡的血痕。 看見她們,童歌微微笑,蒼白的臉色笑得有些虛弱,“孫隊,竺蘭,你們來了?” “嗯,好點沒?”老孫問。 童歌又是淡淡一笑,“傷口還有點痛,還有些眩暈,惡心的感覺,想嘔吐。” 竺蘭有些埋怨,“那你當時怎麼那麼拚命沖上去?怎麼能赤手空拳上陣?” 童歌一聽見這變相的關心,嘴角咧得更大,“要不然你怎麼會多看我一眼呢?” 這是一語雙關,誰也不知他有意還是無意!不過竺蘭沒想那麼多,隻是快速走過去,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油嘴滑舌!” “哎呀,小心點,我是病人呢!”童歌叫起來。 不過竺蘭很快揭穿了他,“你隻是頭受傷,肩膀又沒事。” “哦?你還希望我肩膀也有事啊?”童歌嗷嗷叫起來,特別誇張的樣子。 本來蒼白無聊的醫院病房一下子被他的三言兩語給活絡了氣氛。 邊上的老孫都忍不住笑了。 但是片刻後,老孫又警告他說:“咱們警察一定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首先要保護好的就是自己。” “嗯,師父。如果我們都沒命了,還怎麼保護別人?”竺蘭覺得師父的這句話就是真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千萬不能跟兇手或歹徒赤手空拳打架! 童歌也點頭,“明白,謹聽領導教誨。” 病房裡,四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 兩天以後,童歌可以出院了。 痕跡檢驗科的小李也把結果對比了出來,從宋小凡家裡找到的黃金刀鞘完全吻合死者張振死亡現場的兇器黃金彈簧刀。 刀鞘被放到櫃頂不超過三天的時間!表麵沒有灰塵,而宋小凡家裡的展示櫃櫃頂卻有堆積了一個星期的灰塵! 刀鞘上有五個宋小凡留下過的指紋,沒檢測出張振的血跡。 難道宋小凡捅死張振後又把刀鞘遺漏在案發現場了?可現場除了張振和疑似宋小凡的腳印外,就沒有第三者的腳印了。 那麼,刀鞘是被什麼人拿走了放到櫃頂的?如果不是王女士,又是誰? 能在王女士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進入她家的人,除了宋小凡,還有一個人! 劉虎——王女士的男朋友,死者黃敏的前夫。 但是宋小凡不可能嫁禍她母親吧? 難道是劉虎? 因為前妻黃敏嫌棄他窮酸,所以他痛下殺手? 事後他又把刀鞘悄悄放進王女士家的櫃頂,然後嫁禍給王女士?但他和王女士不是戀人嗎? 難道劉虎想要嫁禍的人其實是宋小凡? 經過合法手續後,警局傳喚了王女士。 王女士看到警察再次走進家裡,哆嗦了一陣,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 她害怕警察! 她開口質問:“你們這是?” 為首的老孫,語氣比平時更冷三分,“王女士,在你家找到的刀鞘很有可能涉案了。所以我們有權傳喚你到警局問話,必要的時候還有可能限製你的人身自由。” “什麼?不可能!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王女士完全傻眼了。 她呆呆的,其他警察拖她下樓。 她使勁掙紮,“不可能,警察你們一定搞錯了!我不去,我不去!” 但是拽住她胳膊的兩位警察充耳不聞,臉上盡是冰冷的神色。 警車上,王女士還在掙紮,趁著警察們不注意,一口氣溜到車邊,然後打開車門。 不過她的手剛接觸到車門,還沒轉動把手,右手就被一隻手銬烤住,王女士微微發愣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左手又被烤住了。 “放我出去,刀鞘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她使勁掙紮,但是肩膀又被警察按住。 警察局審訊室,王女士坐在一隻完全固定的專用鐵椅子上。對麵是主審人孫隊長,旁邊是記錄審訊過程的竺蘭警官。 問話開始。 老孫問:“王女士,請問你是不是有一把黃金彈簧刀?請你如實回答。” “什麼黃金彈簧刀?”王女士低頭斂眸,“沒有。” “那宋小凡是不是有一把黃金彈簧刀?” “沒有!我說了沒有!”王女士使勁搖頭。 “這不關我的事,凡凡到底在哪裡?”王女士心如死灰。 老孫很平靜,勸說:“如果你不積極配合調查的話,我們也很難找到他。” 王女士把頭埋得很低,誰也看不清她表情。 “如果你包庇嫌疑人,會遭到應有的懲罰!” “誰是嫌疑人?” “宋小凡。” “不可能,他從小到大都不是惹事的人。他不可能犯罪,也不可能去犯罪。”王女士堅信兒子是個孝順的孩子,是暖心的心頭肉。 “無風不起浪,如果黃金彈簧刀跟你們無關,那刀鞘不可能出現在你家。” 王女士很氣憤,“我是被栽贓的,你們不能冤枉我!” “警察局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良久,她終究不語。 老孫隻得暫且換了個話題,“這把刀鞘到底是誰放到櫃頂的?” “我說了,我不知道。” “你知道劉虎的去向嗎?” “他?我不知道。這次他又莫名其妙失蹤了。” “你的意思是劉虎以前也經常玩這樣的’失蹤’嗎?”老孫問。 “是的。” 竺蘭拚命做筆錄,都快趕不上問答的速度了。 老孫問:“那劉虎’失蹤’最長的一段時間是幾天?” “五天左右。” “五天那麼久,你都不問過他去哪裡嗎?” “不問,他有他的自由。” “你不怕他有什麼秘密瞞著你?” “我不怕,他不會傷害我,他不是那種人。” “你覺得,這兩天你不在家的時間裡,劉虎有沒有可能回過家?” “警官,你什麼意思?你懷疑劉虎嗎?” “請回答問題。”老孫說。 “他有家裡的鑰匙,說不定半夜回來過也有可能。但我沒聽見到他回來的聲音,也沒發現他回來過的痕跡。” “好。”老孫說。 竺蘭擱筆,做好準備要離開。可老孫想到了劉虎被動離婚的原因,想深入了解王女士這樣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女人為什麼會看中劉虎。 “王女士,你是怎樣認識劉虎的?” “我們是元旦過後,大概1月10當天認識的。我手頭很緊,出去找工作。找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就近在一個公園休息。正在鬱悶煩心的時候,突然有個小混混過來把我的包包奪走了。我氣憤又著急,要知道這包包是宋輝買給我的奢侈品,我就算落魄到這種程度都沒打算出售過。這是家裡剩下的唯一值錢包包了。” “宋小凡沒給你零用錢嗎?你以前不是做財務會計嗎?好像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吧?”此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老孫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王女士好像一直都沒有工作。 王女士冷笑,“嗬嗬,宋輝不是貪汙受賄嗎?公司老總一知道這件事,就把我解雇了。他不就是也怕我學宋輝那個死樣子,挪用公款偷偷貪汙嗎?” 看來宋輝給這對母子留下的影響不止一點點…… “之後呢?”老孫問。 “之後,之後我靠自己的積蓄養活凡凡。但那時,凡凡開始懂事了,四處找工作。可惜了,到處碰壁,畢竟他爸是宋輝呀!該死的貪汙犯!嗬嗬——”王女士的傾訴充滿了悲苦和蒼涼。 不過,她誤會了老孫的意思。 老孫問:“我是說你的包包被奪走後呢?” “哦!”王女士一陣尷尬,從悲憤的情緒裡走出來,“我拚命追,一邊追一邊喊。小混混差不多奔出公園時,有人沖過來把他逮住了。” “誰?” “劉虎,他狠狠揍了小混混一頓,又把包搶回來給我。”說到這裡王女士的眼睛裡依然有崇拜的光。 “所以,你———” “他仗義,勇敢,像蜘蛛俠那樣的英雄!幫忙之後,他獨自走了,我把他叫回來,互留號碼了。我請他吃飯後,來往就慢慢多起來……”王女士坦誠。 像很多戀愛的小女人一樣,她沉浸在愛情澆灌的糖漿裡。 這也算正常。 老孫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審訊勉強結束,王女士拒絕再回答任何問題。她隻能在規定時間到來前釋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