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倒也不著急:沉思了會兒說:“沒關係,我們還有辦法。” 竺蘭一聽就覺得驚奇,腦瓜子轉呀轉愣是沒有辦法。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師父,說說唄!” “不,現在說出來多沒意思!”她故意賣了個關子,往打印機走去。 調出宋小凡的頭像圖片後,她把相片打印出來。 緊接著她往警局外的公務車走去,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置。還沒坐穩,竺蘭就從另一邊打開車門跳上來了。 她掃了眼她,“今天師父開車。” 竺蘭高興地搓搓手,“師父真好,我又能趁機偷懶了。” “哈哈!”老孫邊笑邊把車開出去。 公務車朝著馬路前進,終於在最近一家品牌金鋪前停下。她徑直走到櫃臺前,有個女孩以為他們是來買金首飾的,點頭哈腰地用一副甜美的嗓音說:“歡迎兩位美女進店光顧,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哦!”這女孩聲音甜美,長相也很甜美。 但老孫還是無情地拒絕,“我們不是來購物的。” 女孩臉色一變,“那你是?” 她立刻亮出證件,“我們來查個案子,請問你們經理呢?” 女孩回頭一望,指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說:“她是我們的店長。” 老孫走過去跟店長打招呼,“店長你好,我們是警察,請問你見過這個人拿金子來你們店裡換現金嗎?” 店長腳穿高跟鞋,個子很高,於是把紙片拿過來端詳,半晌過後搖搖頭,“沒見過。” “那其他人見過嗎?” “唉,你們幾個過來。”現場朝另外三個女孩揮揮手。 三個女孩連同剛才那個女孩蜂擁過來,紛紛問詢問出了什麼事? “烏鴉嘴,快看看這紙片裡的人,有認識的嗎?”店長嗔怒一聲,又招呼道。 “沒有。” “我沒見過。” “真帥!可惜我也沒見過。”最後一句話是剛才那位女孩說的。 店長很遺憾地把紙片交還給老孫。 出了金鋪,竺蘭也很遺憾,“師父,原來你來找宋小凡的行蹤。” “不止,還要確認賄賂金的下落,看看宋小凡拿去套現的金條是否跟兇案現場的金條一個樣。而且你想,他換金條不可能隻換一次兩次。說不定我們守株待兔也能找到他。”老孫難得這麼耐心。 下一家稍小的金鋪,她們同樣拿出照片叫店長辨認,不過該女店長也搖頭,說是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於是,她們找到下一家金鋪,這是間更小的金鋪。狹窄的鋪麵裡隻有一個店老板,他正仰麵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躺椅的前方正是一個小小的玻璃櫃,櫃子裡有些手工打造的金鏈條。 老孫問了同樣的話,該老板笑嗬嗬的,還一臉遺憾,“要是有人拿金條來就好嘍!我肯定能一次多掙點。” 告別了老板,又尋訪了更多金鋪,可惜都沒有。 她們走在馬路上。 誰都沒有說話,誰也沒有打破沉默。 忽然,老孫拐了個彎回到車上。她一邊開車門一邊催促竺蘭,“快點!” “師父,你又找到其他金鋪了?” 老孫把車速提到110碼,一句話都沒說。 好半天過去,她終於在青城市老城區停下來。下車以後,她沿著一條小巷往裡麵七彎八拐。沒多久,終於在一家很破舊的金鋪前停下來。 這個金鋪是一位老奶奶開的,她正戴著老花鏡在裡麵縫補衣服。敞開的店門口被一隻裝著金手鐲的玻璃櫃圍住了。 老孫把照片遞給老奶奶,叫她辨認。 老奶奶愣了一會兒,拿起紙片搖頭,“我這金店裡,三月份是有個年輕人來換過金子。但那人根本不是長這樣的,那張臉有些走形,感覺怪怪的。” 老孫和竺蘭對視了一眼,紛紛驚訝起來。 “那他長什麼樣?” “總不能是蜘蛛俠或者超人吧?” 老奶奶很惋惜的樣子,“臉很白,皮膚底子非常好。但五官真的一言難盡,鼻頭和下巴尖得像錐子一樣。哎,這麼好的苗子,竟然長歪了。” 沉默了一會兒。 “他換了多少金子?”老刑警繼續問。 “5條!每條有100克!” “他要的是現金吧?” “對,你怎麼知道?”老奶奶把老花鏡往鼻梁上扶了一把,“我當時說要掃碼給錢的,可他怎麼都不要掃碼,還說自己沒手機。我一下子就呆了,你說這年頭哪裡還有年輕人不用手機的?老人可以理解,但他明明是個年輕人。” 老孫心下了然。 頓了頓,她又問:“你還記得是哪天嗎?你家有監控嗎?我需要查看一下。” “有,我忘記了,年紀大了,我也說不準是上周還是這周了。”老奶奶回答。 然後,她把樓上的女兒喊下來,讓女兒帶師徒倆去看監控錄像。 老孫從案發後查起,但是電腦監控一打開隻顯示本周的監控。 竺蘭也把疑惑的目光看向老奶奶。 老奶奶的女兒才恍然大悟,“哦,監控攝像都是我設置的,一個星期自動清空一次。” 換言之,本周的攝像資源還在,但是這周之前的所有錄像都不見了。 老孫隻能勉為其難地查看本周內四天的監控錄像,半天過去,硬是沒看到宋小凡。 “師父,看樣子沒有的。”竺蘭說。 “哎!我應該早點來的。”她懊惱地大力拍頭,“唉!” 竺蘭忍不住心疼了師父幾秒鐘,“師父,這不能怪你,畢竟您太忙了,忙著忙著就忘記了這些重要的事,很正常嘛!” 老孫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別給我找借口了,是我大意了。” 不過她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個人換的金子還在你們店嗎?能否給我看一眼?” 老奶奶的女兒有些警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老奶奶知道這是警察,對女兒笑了笑,“沒關係,我拿一塊給你們看看。” 她蹣跚著步子走進內屋,好久之後,又蹣跚著走出來。她把金條遞到老孫手裡,“吶,你自己看吧!” 金條散發著黃橙橙的光,像是一下子把屋子照亮了。它是一塊長方體,長截麵是一個長方形,短截麵是一個正方行。 該金條上也沒有任何標識,或者說上麵的標示已經被人用高壓火槍刻意融掉了。此外,她看不出任何其他特別的可以辨識製造商的標誌了。 竺蘭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越看越驚奇。 老孫把金條還給老奶奶,“謝謝老人家的信任,多謝,我們先走了。” 老奶奶笑笑,“能幫助警官,是我的運氣。”不過,她轉移了個話題,“那年輕人沒犯法吧?看他麵相雖然不咋地,但說話的口氣還是很穩的。” 老奶奶的言下之意就是那個年輕人性格很穩,不像是做壞事的人。 老孫何嘗不想這樣?但是人性這個東西真的太復雜了,誰能保證一個麵善的人,心就一定善? “其他金條也是同樣的形狀。?” “被燒過的地方倒是稍微有區別,凹坑不一樣。但是克數都一樣。” 果然,金條跟兇案現場遺留的那根金條還是有相似性的。可是,苦於現在還沒有證據是同一批,出自同一個人。所以,警方不可能直接把金子押回警局。 想要提醒老太太先別把金條賣出去,更不可能。這樣一來,不就打草驚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