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浣水兄弟意,仙峰睹仙容(1 / 1)

水汽氤氳的房間內,兆白閔一人泡在一個浴桶裡麵,愜意地用布巾擦拭自己的身體。   隔著屏風站立的是白墨先生,正側著身關心地問道:“好友你的身體現在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再加水?”   “不用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從來沒有如此強度地運使‘赤火神功’,也隻好勞煩大名鼎鼎的白墨先生替我提水降溫了。”   “咦,勞煩好友出力甚多,自當為好友提壺灌水、侍奉左右。”   “哼,別惡心我。對了,這樣泡澡實在舒服,等我洗好以後,你要不要也試一下?”兆白閔又用力地對著下身擦了一把,然後將布巾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多謝了。小時候我生長的地方一直缺水,所以就算是成年以後我也從來沒有泡過澡。畢竟這樣洗澡的方式對於我而言太過奢侈了。”   “你不是中原人嘛?我記得我去過的中原城鎮,到處都是水源充足、花繁葉茂的人間樂土才對?”兆白閔似乎不敢置信。   白墨先生解釋道:“中原地域遼闊,存在各種各樣的地形,也會有各種不同的生存環境。好友你去過的地方不及中原萬分之一,又都是較為繁華的城鎮,自然沒有見過這種苦環境。你若是願意,我可以作導遊,帶你多遊歷一下中原各處。”   “別別別,我最不喜歡到處跑了,還是在家裡最快活。你啊,沒事別想將我誘拐到中原去,萬一以後我樂不思蜀可就不好了。何況我本來就窮,中原的美食又太多,我吃得太胖以後就更找不到老婆了。”   “說到這裡,今日好友你見到那麼多閃眼的金銀,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誒,那些金銀是被假赤焰王和碧玉公子他們劫來的賊贓,我能有什麼感覺。自然沒有我自己掙得錢用得舒暢。”   “不錯。可惜世人少有像好友你一樣視錢財如平常之人。嗜財如命太過,視錢財如糞土同樣太過。還是好友你看得通透,能夠以尋常心待之。說來慚愧,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金銀,當時也是心神起伏,其誘惑力之巨大,終於讓我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為財死’的說法。”   兆白閔卻並不贊同:“我認識的‘玄兔’一向甚有追求,必不輕易被惑。”兆白閔微微一頓,問道:“說起來你為什麼要現在這個時候回到西南武林?你這樣的作法恐怕會攪動西南武林的一池春水,總不會是想要取假赤焰王而代之吧?”   白墨先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都是誤交損友啊。若是結交的人都與你一般靠譜,我自然沒有這許多煩惱了。”   “你肯為他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交情真是不一般。不用告訴我是誰,省得我吃醋。”   “哈哈哈哈哈哈,好友說笑了。”   兆白閔話鋒一轉:“今日之事雖然十分順利,現在他們應該為無法找到金銀棺材而頭疼了。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白墨先生道:“他們發現十二口由金銀鑄造的棺材被人搬走後竟然全無蹤跡可尋,必然會認為背後有大勢力所為。如果不出所料,西南武林當下最強兩股勢力的領導者便是碧玉公子與假赤焰王。金銀鑄棺之事又甚為隱秘。所以這就是他們互相猜疑的契機。我們隻需要繼續等待靜觀局勢發展,在適當的時機再添一把火就好。”   “為什麼你會將碧玉公子與假赤焰王相提並論?已經那麼多年,你不認為有假赤焰王早已收服碧玉公子或者碧玉公子已架空假赤焰王的可能?”   白墨先生早已思慮精熟,將自己的分析判斷娓娓道來:“能夠在暗中取赤焰王而代之,假赤焰王必是赤焰王親信之人,想必在西南武林侍奉赤焰王已久。而碧玉公子豈是久居人下之人。西南武林中除了赤焰王,又有什麼人可以令他屈膝折服呢?所以假赤焰王必不能收服碧玉公子。除了赤焰王,碧玉公子本就是最有資格、名望統領西南武林之人。若是碧玉公子已全然架空假赤焰王,他大可以揭露假赤焰王暗害赤焰王取而代之的事實,名正言順的誅殺叛徒、正式統領西南武林。所以,他們兩人必然是相互利用、相互結盟的關係,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恐怕平衡。”   “那麼你覺得假赤焰王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人?”   白墨先生反問:“好友以為假赤焰王會是什麼人?”   “除了你、我還有十個嫌疑人,飛猴也不可能,所以應該就是九選一的選擇題了。”   “哎,好友啊好友,你怎麼猜來猜去還是在‘十二鬥獸’中找。畢竟同事一場,我可不願意最後落到同僚相殘啊。”白墨先生故作傷心糾結卻會被人一眼看出矯揉造作的表情。   兆白閔搖了搖頭:“喂,你這戲實在太假了。若是你去當演員,一定餓的吃不上飯。”   若不是屏風橫亙其中,兩人必要相視一笑。   -----------------   定酋山,金鈴女努力拾級攀高,越至高處,越感冰寒。而峰頂定時發出的悲涼琴聲更是讓人情緒莫名低落。若不是為了身負工作任務而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金鈴女到了山腰就難以繼續邁步向上。本來金鈴女輕功的奇妙處之一就是脖頸處懸掛的金鈴竟能與金鈴女融為一體,隻要她願意,就算是迅即的行動,金鈴也不發出聲音。但越近峰頂,琴聲越是清晰。而透著真氣的琴聲催動金鈴女脖頸處懸掛的金鈴,引起一陣金鈴的聯動之聲。這一陣金鈴之聲,竟無意間破了琴音設置的悲涼意境。令峰頂的彈琴人也被驚到:“咦?”   彈琴人包含內力之音沖階而下,縱有百步之遙也聽得如在耳邊:“你竟然破了我的琴音之境。究竟是什麼人?”   金鈴女自然沒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隻得一邊繼續爬石階一邊撐開嗓子對著上方大聲喊道:“前輩,我是受人之托,來給你送東西的!”   又一道內力之音襲來:“無論如何,你我算是有緣,我就在峰頂靜待了!”隨即琴音驟止。   金鈴女一下子覺得莫名失去的氣力又重回於身。   原來這悲涼的琴音既是郭定酋用來舒緩悲思,也是阻擾隱居被人所擾的屏障。聽琴者不自覺地就會失氣泄力,難以聚內力於身,也就難以應付漫長高聳的石階以及山腰以上的寒氣。用這個手段,已經不知道令多少要求他辦事或者想向他拜師之人知難而退。   金鈴女終於攀踏完最後一級石階,來到了峰頂之上。隻見一塊形似桌案的巨石之上放有梨木製成的好琴。琴畔,站著一道高而挺拔的身影,正平靜地端詳著她。   金鈴女大膽地迎著對方的目光看去,那人的麵容、身姿令她心中暗叫:好一個仙風道骨的絕代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