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0(1 / 1)

風雲神霄籙 MarsMoon 3859 字 2024-03-17

袁天罡的白頭山一行並沒有給武則天帶來想要的結果,雖然薩滿教八方羅剎中的西魅已然身亡,但掌握她黑歷史的泉蓋蘇摩,以及同樣身懷天女降魔舞移魂大法的金裕貞卻不知所蹤,讓她如芒在背,心有餘悸。   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此時的她還不敢對袁天罡下手,除了忌憚袁天罡絕世的武功之外,袁天罡手裡還有她昔日絕望之時,寫下那封該死的求救信。   “如果當時沒有寫出去,也就不會授人以柄了吧。”   站在玄武門下,與唐高宗一起盛裝迎接道宗宗主歸來的武則天心裡忿忿的想著。   與袁天罡一同出現的,還有穿著道袍的高句麗人洪吉,自從在薩滿教總壇見識到袁天罡的霹靂手段,洪吉心裡就認定他是大羅金仙,要隨袁天罡修道成仙。從未離開過家鄉,怕老婆的洪吉,找到一件道袍穿上,作出他這輩子最偉大的一次嘗試,家和老婆都不要的他,一路上對袁天罡鞍前馬後細心照料,逢人便稱是袁天罡的徒弟,開始袁天罡還頗為反感,大聲嗬斥,要洪吉滾遠點,但洪吉死皮賴臉的一路跟隨,悉心安排袁天罡的飲食起居,讓獨居明玉宮二十年的袁天罡頗為享受,後來也就默認他弟子的身份。   一路風塵仆仆,風餐露宿的兩人,才到長安城郭,就看到迎接他們的皇家儀仗隊,出身低微向來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的洪吉,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被大唐帝國的皇帝和皇後接見,感到自己這輩子都值了。   “宗主此番白頭山一行,斬妖除魔,威震邊關,還中原武林一個清凈,李治代大唐的百姓敬宗主一杯水酒,感謝宗主的大義。”   唐高宗一掃疲態,精神矍鑠的迎接袁天罡的凱旋。被長孫無忌多年掌控,又因廢後一事受到滿朝大臣詆毀的李治,終於有了吐氣揚眉的機會,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正確。   “媚娘也在此敬宗主一杯,感謝宗主斃命攪亂皇家之人。”   武則天則是一語雙關,一方麵感謝袁天罡殺了西魅,了結她心中的大患,另一方卻責怪袁天罡沒有將泉蓋蘇摩和金裕貞一同送進地府,留著後患無窮。   袁天罡沒有理會李治和媚娘的敬酒,依舊高冷的佇立,讓李治和媚娘略感不快,倒是旁邊的洪吉,打著笑臉,接過唐朝皇帝和皇後的敬酒,用蹩腳的唐話說到:   “感謝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的皇恩浩蕩,師尊多日旅途疲憊,身體抱恙,需要靜養,還請陛下和娘娘勿怪,他日如有需要,我等必定做牛做馬,報效皇恩。”   洪吉滑稽的模樣和不倫不類的語言,把李治和媚娘逗樂,放下不快的媚娘恭維說到:   “這位道長倒是說笑,宗主已是半神之境,放眼天下,無出其右者,怎敢屈尊。以後還要靠宗主多庇護我夫妻,保佑大唐國運昌隆。”   唐高宗李治也順著媚娘,對洪吉恭維的說著。   “這位道長不知怎麼稱呼,似乎不是大唐子民,我夫妻都是道宗信徒,以後還請宗主和道長多來內廷走動,與我夫妻傳道。”   “草民是來自高句麗唐學館的洪吉,目前已拜大羅金仙袁宗主為師。能為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效力,是洪吉一輩子的福氣。”   受寵若驚的洪吉,故意將袁天罡的修為提高到金仙級別,好抬起自己的身價。   媚娘看了一眼袁天罡,他並沒有對洪吉弟子的身份提出否定,心思細膩的想到,收這樣一個徒弟,想必袁天罡的白頭山一行大有玄機,看來要好好探個究竟,或許會找到袁天罡的把柄。   袁天罡受不了這種一團和氣的虛偽,與相柳一戰,功力大損,又遭受天火襲擊,急需閉關清修,本就生性孤僻的他,對著李治和媚娘,單手行禮便告辭,洪吉連忙賠著不是,努力跟隨袁天罡的腳步,進入玄武門。   看著傲慢無禮,目中無人的道宗宗主背影,武則天想起那日在白馬寺的佛堂,被袁天罡羞辱的一幕,已是爬到唐帝國頂點的她,卻還要受這人的窩囊氣,不由地用力握緊拳頭,一雙風目露出兇狠的目光。   然而武則天的煩心事卻不止於此,與許敬宗一同在翰林院編修國史,庶民科舉出身的儒門學士,中書舍人李義府,因率先支持許敬宗和李世勣而擁戴武則天上位有功,被武則天鼓動唐高宗破格提拔為宰相,以對抗長孫無忌的朝堂黨羽和儒門權貴。   此人卻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坐上相位之後本性暴露,濫用職權大行腐敗,賣官鬻爵中飽私囊,私底下又留戀青樓,耽誤政事,在京城名聲敗壞,更是仗著武則天的倚重,恬不知恥的向儒門四姓之一,清河崔氏的二小姐崔瑩求取婚配。   向來隻在儒門四姓內部通婚,恪守儒門禮節的清河崔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行為放蕩的李義府,氣急敗壞的李義府隨即上書唐高宗,宣稱儒門四姓隻知有家而不知有國,侮辱朝廷重臣,蔑視皇家威儀,要求高宗下旨禁止儒門四姓內部通婚,將其尚未婚配的男子驅逐出京。   李義府的上書有助於打擊儒門權貴,鞏固武則天的地位。在武則天的乾預下,旨意很快就昭告天下,儒門四姓雖想聯合百官上書,對抗天威,卻不料李義府歪打正著,百官之中早已有人對儒門四姓的固步自封,深鎖繁盛的習俗不滿,加之儒門四姓不用科舉便可蒙蔭出仕,長安科舉出身的官宦多有不滿,積怨之下朝堂之上竟是叫好之聲不斷,儒門四姓無奈之下隻能委曲求全。   中秋之夜,團圓佳節,本該其樂融融的長安崔府卻是雞犬不寧,哀嚎不斷,李義府挾私報復,親自與金吾衛統領程南英一道,來長安崔府執行聖旨,要將崔家的小兒子崔湜流放外地。崔湜自幼父母離世,和姐姐一起留居長安,被長孫無忌撫養,長孫無忌被流放之後,崔湜一直是由姐姐崔瑩帶著,兩姐弟關係甚好,此刻卻要生離死別,再難相見,情急之下崔瑩一直將崔湜護在懷中,不肯交出給金吾衛,金吾衛也礙於清河崔氏的名氣和崔瑩女子的身份,不好強行拉開,雙方僵持在長安崔府門口,引來一眾百姓圍觀。   眼見圍觀百姓對欺負一個弱女子和幼童,漸有不滿之聲,李義府走上前來,強行將崔瑩姐弟分開,一把將崔瑩推到在地,倒地之後的崔瑩仍是不肯放手,氣憤的李義府又對著崔瑩連踹幾腳,毫不憐香惜玉,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被傷的滿臉是血,花容憔悴,隻怕日後是很難出嫁。   圍觀百姓對李義府的行為爆發出強烈的不滿,聽到百姓的起哄聲,李義府又啐了一口,對著昏迷不醒的崔瑩,惡狠狠的說到:   “讓你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不嫁,今日就讓你知道李某的手段,我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都不要想得到!”   說完,便將手中的崔湜扔進囚車,可憐嬌生慣養的小公子,痛苦的在囚車裡嚎啕大哭。   聽到崔湜的哭聲,心煩意亂的李義府又走到囚車。重重的扇了崔湜一巴掌,直打著崔湜頭暈目眩,恍惚中忘記啼哭。   “拉走,快拉走,把圍觀的人都趕走。”   李義府頤指氣使的命令程南英,看著李義府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世家出身的程南英強按下胸中的怒火,指揮著金吾衛將圍觀的人群驅散,準備將崔湜的囚車拉出城外,此時,崔家的老仆走了過來,跪在程南英麵前,說有幾句話想給崔湜說,請大人行個方便。   本已對李義府有所不滿,又可伶眼前這老仆,按律應該拒絕的他,破例同意了老仆的請求,停下囚車,讓他說完最後幾句話。   老仆站在囚車外,幫崔湜擦乾眼淚,又揉了揉受傷的地方,心疼的說到:   “公子,此番一別,怕是天人永隔,老奴也不能再為公子做些什麼,唯有一言相送。若公子能放下仇恨,安心過完一生,出了長安,就隨崔家的人回清河,本本分分的做人。若公子還想再與小姐相見,報今日毀家之仇,就去岐州雍縣找一位叫李淳風的先生,想盡辦法投在他門下,這世上也隻有他,才能讓你回到長安,手刃仇敵。記住了嗎?公子。”   年幼懵懂的崔湜,回頭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姐姐和高高在上的李義府,咬著牙關努力的將老仆說的每一個字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