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天後,太平公主求見。” 年幼的宮女上官婉兒對著武則天虔誠的跪報,雖然被武則天抄家滅門,送入掖庭為奴,尚在繈褓之中的婉兒對仇恨十分淡然,反而仰慕這位把她從掖庭上千奴婢中選出作為貼身丫鬟的武則天,視為恩人,每日都盡心盡力作好主子吩咐的事情。 “宣。” 武則天停下手中的工作。 “兒臣見過天後。” 豆蔻年華活潑可愛的太平公主進入書房,看了一眼站在武則天身邊的上官婉兒,向武則天示意讓她退下。 武則天不以為然的說到: “你有何事,但說無妨,婉兒的忠誠不比許老差。” 太平公主憋了一下小嘴,上前拉著武則天的手,撒嬌的說到: “母親,我與薛紹的婚事,您考慮得如何?” 武則天甩開太平公主的手,一臉鄙夷的說到: “一幅臭皮囊,酒囊飯袋而已,也想登入龍門,讓他死了這條心。” 又安撫著太平公主的臉頰,繼續說: “倒是你的堂哥武攸暨,一表人才,為官頗有手段,又懂得討你父皇歡心,前些日子,你父皇還說起,要給你兩賜婚,讓李,武兩姓共榮大唐。” 太平公主被武則天的話刺激,開始胡亂撒潑: “不,我絕不嫁武攸暨,除了薛紹,我不嫁給任何人,要麼您成全我跟薛紹,要麼送我去白馬寺出家為尼。” 武則天被太平公主的固執大傷腦筋,聽到白馬寺出家為尼,想起自己當年也是為情所困,差點長伴青燈古佛,也是不免心軟,便岔開話題: “不要胡鬧,你還小,沒到出嫁的時間,我跟你父皇還想多留你在身邊一些時日,你的婚事以後再說,倒是吩咐你的事情,辦得如何?” 太平公主見母親的態度有所緩和,也不再糾纏,恢復了活潑的本性,開心的說到: “天後交給兒臣的事情,兒臣肯定殫精竭慮把事情辦好。前兩日,兒臣接見了一位自稱是白蓮宗宗主的馮小寶大師,自稱一身功夫已是小天元之境,兒臣府裡的衛士全部上去都敗在他手裡,兒臣已將之收入府內,等天後安排。” 武則天聽之大喜,目前洛陽城裡高手不多,小天元之境已屬鳳毛麟角,若能歸順自己,日後手裡又多了一張底牌,滿意的說到: “你比你那幾個哥哥強多了,這樣的高手要多籠絡,我們手中的力量才會更強大,不過,現在朝廷有些雜音,還不能安排馮大師入朝,這樣,你讓他先去工部報到作行走,專辦明堂建築采辦事宜,讓工部多給點預算,找個機靈的府員協助他,給他多些好處,讓他安心為咱娘倆辦事。” 太平公主領旨就要退下,突然又想起什麼,臉上一紅,跑到武則天耳邊細語到: “母親,馮大師另獻出本門陰陽雙修之術,可通過采補恢復青春。” 武則天嘴角一笑,說到: “有啥害臊的,女人嘛,除了青春還有什麼值得追求,你先送來吧,替我感謝一下,馮大師的好意。” 太平公主退下之後,上官婉兒向武則天說到: “天後,婉兒有一言,武林中人多半缺乏管教,背景又復雜,讓公主負責管理,恐有話柄交在儒門四姓之手,還請天後謹慎。” 武則天站起來,在房裡來回走動,思考許久,坐下寫了一封信,交給上官婉兒說到: “你能有如此見識,也不枉我把你從掖庭選出,你說的有理,當下之際,不能讓儒門四姓有機會煽風點火,把這封信交給明玉宮的洪吉道士,養這麼久,該有些作用。” 當天傍晚,身處明玉宮的洪吉道士,看著武則天的私信,苦惱的摸著腦袋,又拿出李淳風寫的書信,將兩份信放在桌上,不知如何是好,想起自己當日在家鄉唐學館裡學到的成語,左右為難,自嘲的說到: “要是跟著李淳風走,跟儒門合作,勢必將與天後為敵,聽天後的,又要麵臨儒門的壓力,師尊還需閉關一些時間,誰來拿主意呢?總不能是我這個普通的道士吧。要不,抓鬮?看看天意如何。” 打定主意,洪吉道士拿出兩張紙條,寫上李淳風和天後,裹成一團,放在手中,閉著眼睛,喃喃自語: “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口吐山脈之火,符飛門攝之光,提怪遍天逢歷世,破瘟用歲吃金剛,降伏妖魔死者,化為吉祥,太上老君吉吉如律令。” 念完之後,挑選一個,將之展開,卻是李淳風的紙條,洪吉道士拿起李淳風的信件,苦笑起來,幾番掙紮之下,將之用燭火點燃,看著桌上武則天隨信送來的幾錠金元寶,裝作無奈的說到: “世人終究還是脫不開黃白之物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