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6年,汴京城內,正值初春時節。乍暖還寒之際,滿城柳色青青,落瑛繽紛。雖烏雲壓境,金兵圍城,但城內街道仍熙熙攘攘,道路兩旁商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比鱗櫛次的茶樓,飯館裡也坐滿了人,實值正午,人們高談闊論著時局。 此時一少年似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隻見這少年雙十年華,劍眉星目,粗布氅衣,腳上穿著雙早已磨舊的青布鞋,右腳的大腳趾還可以時不時出來透個氣,按他自己說這叫“敞快”。背後一柄長約三尺三的長劍算是他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了。不過這少年滿不在乎,瞇著眼,枕著雙手似乎在享受著午時的陽光。臉上掛著那似有似無的邪邪微笑也不知是在嘲笑周圍人的冷眼,還是在嘲笑自己。 “駕,駕,讓開,快讓開……”叫喊聲混雜著鞭子聲,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響了起來。隻見周圍商販的貨物有的被撞的東倒西歪,有的避之不及全打翻在地,還有的連人帶物滾翻在地。人們的叫嚷聲,哭喊聲,叫罵聲連成一片。最要命的是,一個梳著兩個發髻,身穿紅肚兜的小姑娘此時正站在路中央,似乎被騎著高頭大馬的信差大人給嚇的一動不動。馬似乎並沒有減速的意思,說是遲那時快,隻見馬並未遇到任何阻礙般的一騎絕塵而去。煙塵散去,也不知少年用了什麼身法,一手抱著梳著兩個發髻的小女孩,一手正逗弄的她咯咯亂笑。“好!”頓時人群像炸開了鍋,紛紛朝這個不起眼的少年豎起了大拇指。 “不知又有什麼緊急軍情?”一中年大漢略帶憂色地說道。 “誰知道呢,有都指揮使王大人在,有什麼好擔心的?”一青年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倒是,聽說皇帝陛下正準備將九門提都的職位一並交給王大人,好讓他全權處理城防事物。王大人倒是近年來少有的青年才俊,不但武功高強,還精通兵法呢,這不已經打退了金兵三次攻城了。”另一麻臉青年接著道。這不無得意的樣子好像王大人的親兒子一般。 “那可不是,這位王化東王大人家學淵源,祖父高堂皆是進士出身,而他自己就更了不起了,今年才二十有五便賜進士出身,文武雙全,還有欽賜黃馬褂呢。說不定,這次擊退金兵後能加爵進封呢。”一馬臉中年漢唾沫橫飛地說道。 人群正議論間,從中忽然擠出一位三十來出頭的婦女來,小女孩見了她立馬掙出了少年的懷抱,朝婦女飛奔而去,口中叫著“媽媽,媽媽”。婦女俯身端詳了小女孩兩眼見並無大礙,便趨身向少年鞠了個躬,”感謝少俠出手相救,粗婦無以為報,幾張粗餅聊表謝意。”少年邪邪一笑,有些靦腆地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可是這肚子卻不爭氣地嘀咕了起來。於是便接過了餅,抱拳以謝。此時人群已散,婦女再三道謝後便領著女孩走了。 敕造都指揮使府,後花園,鳥語啾啾三兩聲,曲徑通幽的花園深處一處書房。此時房門緊閉,案桌後端坐著一位兩鬢斑白,髭須幾縷的半百老人,即使身著便服,也自帶三分威嚴。案桌的另一邊站著一七尺青年,隻見其腳蹬鎏金雲紋皂靴,腰束嵌紅藍寶石珍珠瑪瑙玉帶,斜插一柄鍍金鑲藍寶石劍鞘的青口寶劍,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配上略顯狹長的臉,雖算不得英武,但也英氣逼人。 “化東,城防事物還順利嗎?能不能頂得住金人的這次進攻?“老人問道。 “回父親大人,一切都有條不紊,城墻加高了三尺,九門每門都多增派了二千兵力,滾木抱石火油弩箭都在準備中並源源不斷運送去各城門樓,城內預備役也已在操練,城內糧草足夠支持一年。就憑那邊東路一支軍長驅直入是絕無可能攻破此城的。”青年左手按劍胸有成竹地道。 “無妨,東兒,你盡力就好,最關鍵的是要保我們王家不倒。那邊我已聯係好了,無論怎樣,我們王家還是這裡的主人。”老人用低沉的語氣說道,“對了,和國舅家的聯姻你怎麼看?” 青年似乎略顯靦腆地說道:“一切但憑父親大人做主。” “國舅皇親顯貴,曹小郡主也是容貌無雙。不過這些並不是我看重的,外間傳聞國舅深得陛下寵信,有傳言陛下將一張藏寶圖交給了國舅,萬一不敵那邊,也好圖個東山再起。為父此刻向陛下提出聯姻,一來你身肩重任,日倦盛隆,陛下不便拒絕,二來你可借此良機接近國舅府以探測藏寶圖的秘密。“ “兒明白,父親大人良苦用心“ “好了,我倦了,你退下吧“老人擺了擺手,微微闔上了眼簾。 “兒告退“青年躬身退出了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