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人被江上漁民救上了一艘漁舟,皆換上了一身乾凈的農家衣褲。幾天來沒吃沒喝的三人早已是饑腸轆轆,飽餐一頓後三人謝過船家。黃曼來了精神便和楊力訴說著這幾天來的經歷,一旁的曹瑾則悶悶不樂。黃曼覺察到後便安慰曹瑾,說將來一定要救出伯父,眼下雷府必定已被重重包圍,此時回去非明智之舉。曹瑾也知其中道理,況且父親囑咐要以藏寶圖為主,此乃復國大計,於是隻能先按下救父的心思,先取藏寶圖交由朝廷後再做計較了。根據國舅指示,藏寶圖放在西部舊秦地一個叫郃陽縣的白衣寺塔頂樓,此縣靠近舊都長安,乃曹家祖宅之地,相傳白衣寺塔實則為曹家廟堂,除去每年的祭祖,祭天活動,一般也無人會進入寺內。三人合計了一下決定西行取圖。 商議剛定,幾艘大船就包圍了他們這艘小漁船。船家正解釋著什麼,看樣子是來著不善。 “是天河幫的人。”黃曼瞟了一眼外麵小聲道。楊力聽聞,暗暗運氣握起了拳。忽然一隻柔荑從旁邊輕輕握了握他已握起的拳,並對他搖了搖頭。正當楊力和黃曼疑惑地看著曹瑾時,曹瑾又貼身取出了那隻奇巧多寶盒。打開其中一層取出些黏糊糊的東西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頓時剛剛還是一個妙齡少女,此時已成了一個地道的農家中年婦女,配合一身剛換的衣服簡直秒到毫厘。就在楊力和黃曼一臉訝異的時候,曹瑾又另外取了些黏稠稠的藥物分別塗抹在兩人的臉上。楊力成了一個中年莊家漢,黃曼則成了一個待出閣的大姑娘。兩人都不盡贊嘆這一手神奇的易容術。剛巧此時一隊天河幫眾來到船艙內,打量了一眼三人問道:“你們是乾什麼的?”楊力指著曹瑾回道:”我夫妻兩正送自家妹子到江北她婆家去。”領頭的向艙內巡視了一圈見無甚蹊蹺後便扭頭就走。三人暗呼了一口氣。 天色將晚,船行至北岸邊,再次經過了天河幫的盤查後,三人再次對船家表示感謝後便一直沿岸向西而行。由於這一帶仍是江寧城範圍,三人出於謹慎期間便仍以易容的麵目示人。經過一間小客棧,三人要了兩間房,吃完晚飯圍坐在一火盆前三人聊起了天。此時天上飄過幾縷淡淡的雲,躲在雲後的月亮也隻露出了半張臉,灑下淡淡的清輝。 曹瑾邊撥弄著火盆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楊大哥,你一路保護我。。。我倆,你這一身好功夫跟誰學的?師承何派?” 楊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開口道:“我隻知道師傅名諱玉虛道人,屬昆侖一派。師傅傳授功夫的時候早已是百歲老人了,他隻告訴我我們昆侖一派取徒極為嚴格,不僅要天資頂級,更重要的是重心性。心懷叵測之輩縱有極高天賦也是無用。所以傳到師傅這一輩已是人才凋零了。師傅一生座下隻有兩個弟子,師兄乃是目前昆侖掌門,我是關門弟子。但是師傅交代,江湖險惡,不讓我輕易說出師門,免得一些不軌之徒覬覦我昆侖神功。” “楊大哥自然是既聰明又善良。”黃曼說著就往楊力身邊靠了靠。然後接著道:“楊大哥,你們昆侖派在哪裡?我們一路上會經過嗎?我好想去見見你的師門。”黃曼一臉向往道。 “欸,我自己也從來沒去過。師傅特別交代要我練成第六層昆侖混元心法才讓我回去一次,說那裡有一部劍法要我學。”說著還瞄了一眼背上的長劍,“師傅說他年紀大了,已不再需要這把劍了,要我把它帶回昆侖山交給師兄。要說,好久都沒見到師傅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還健朗否。“說著楊力一臉的沉思。 沉默了片刻,曹瑾為了岔開話題,便問黃曼道:“曼姐姐,你的家鄉是?” “嗨,我就是個流落街頭的小乞丐,要不是當初楊大哥救了我,我早已經草席裹屍了。哪能還在這裡和你聊天那。”說著便不由自主地看了身邊的楊力一眼,一手不落痕跡地挽起了楊力的一隻胳膊。楊力也瞧了黃曼一眼,分明瞧見了她眼裡的閃躲。於是便尷尬地撓了撓頭。曹瑾也不知是何滋味,低著頭繼續撥弄著火盆,不再開口。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三人用過早飯便繼續西行。三四天後,三人出了江寧地界便恢復了本來容貌。此時已是早春時節,岸邊的楊柳剛剛冒出了新綠,路邊的桃花,海棠,櫻花,迎春也競相開放。一汪湖水上,兩隻野鴨遊水嬉戲,好不歡快。難得的好心情,三人邊遊覽邊行路。 就這樣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已來到初夏。蛙鳴畦碧溪,蟬嚷深綠間。這日三人來到洛陽城中,此時離洛陽陷落已一年光景,城內已不負昔日榮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處是殘垣斷壁,焦木破瓦。由於大量的難民南逃,此時城中已人煙稀少,隻有一些老弱病殘,或是不願離開故土之人留了下來。一隊隊的金兵枕戈在街上巡邏。楊力三人的到來並未引起他人注意,他們早已換了裝,抹黑了臉,看上去就像活脫脫的莊稼人。三人盡量走小路來避開金兵。 一日正午,三人正在一間客棧進食,因臨近街麵,對麵一間酒肆內一覽無遺。幾個金兵模樣的漢子圍著一桌正在喝酒,哄鬧,嘴裡也不知道說著什麼,看情形是在催促跑堂的上酒上菜。還不時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酒肆內除了這桌金兵,並無其他客人。楊力也隻是皺了皺眉。一頓飯的功夫,隻聽得酒肆內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和酒桌打翻在地的聲音,一個酒保被其中一個金兵舉了起來,顯然臉上已被揍過,金兵還嘰裡呱啦哇地對著他咆哮。隨後便把酒保摔在地上,哈哈大笑正準備揚長而去。好不湊巧,一對母女正從街西走來,和另一名金兵撞了個滿懷,金兵剛想咒罵一通,轉過身發現母女兩便不懷好意的嗬嗬笑起來,此時走在前麵的金兵也注意到了後麵,紛紛圍住了母女兩。母女兩驚的不知所措,隻不住地道歉。母親四十上下,農婦打扮,頭帶藍布斤,手提飯籃。女兒雙十年華,模樣中等,臉上還散落了幾粒麻子。見了醉酒的金兵早已嚇得躲到母親的身後。金兵見了,有的上手摸臉,有的動手拉扯,女孩則緊緊抓住了母親的衣服,母親則不住求饒。終於一個高大的金兵不耐煩地一掌將母親打翻在地。見此,楊力再也按捺不住,氣沖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