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勿怕。” 低沉的聲音傳來。 宋青書借著窗外的月光一看,是六叔殷梨亭。 隻見他單手撐著腦袋,臥在地上,背對著宋青書。 他這一聲雖低沉,卻夾雜著極強的內力。 房頂上傳來一陣走動聲,很快便寂靜下來。 “六叔你怎麼躺在地上?” 見敵人被殷六叔一句話嚇走,宋青書心下稍安,問道。 原本殷梨亭和他一起睡在床上的。 或許是張翠山回來的消息在江湖流傳開的原因。 越靠近武當,路上練家子便越多。 太平鎮作為武當山腳下最大的城鎮,更是加熱鬧非凡,每家客棧都住滿了人。 店家看在武當派的份上,才勉強安排出兩間上等房。 俞蓮舟和莫聲穀睡一間,張翠山和殷素素睡一間。 殷梨亭和宋青書則不得不擠在這間隻有一張床的普通房裡。 殷梨亭沉默了一會兒,長嘆口氣,語氣中帶著莫名的自卑。 而後站起身,點燃蠟燭走過來,掀開蚊帳道: “我為什麼睡在地上?你道是為什麼?” 指了指宋青書支棱得老高的帳篷,尷尬的轉過身去。 宋青書低頭一看,笑道: “不好意思六叔,頂……頂到你了吧?” 做叔叔的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 第二天,眾人繼續趕路。 為了不影響武當山的威名,一行人沒再選擇鄉間小路。 而是大搖大擺走在了官道上。 走出太平鎮沒多遠,來到一片樹林。 如原著所載,一個叫做三江門的嶺南幫派,帶著幾十號人,將武當派的車馬圍了下來。 宋青書連馬車都沒下。 有二叔和六叔在,這幾個家夥完全構不成威脅。 果然,俞蓮舟和對方客套幾句後,說了一聲: “六弟,你把這幫人料理了吧。” 話落,殷梨亭長劍出鞘。 半盞茶不到的的功夫,將三江幫的十幾個幫眾殺得落荒而逃。 包括他們從朝鮮請來的外援,青龍幫的泉建男。 “就這點功夫,也敢到我武當山來撒野!” 張翠山甚至大聲叫囂道。 宋青書翻了個白眼。 心說五叔你忘了前幾天被阿大壓製的感覺嗎? 張翠山好奇殷梨亭的劍法,當下請教起來。 殷梨亭也毫不隱瞞,甚至當眾耍了幾招神門十三劍。 宋青書掀開簾子觀賞了一陣,發現這套劍法和繞指柔劍截然不同。 繞指柔劍講究剛中帶柔,飄忽變幻,出其不意。 神門十三劍卻是極其鋒利快速,招招刺向敵人手腕上的神門穴。 可瞬間就讓敵人丟了兵器。 而且不需要太多內力,招式精妙,又帶著一股子灑脫。 絕對的裝逼神劍。 宋青書打定主意,回山後,一定要把這套劍招也學到手。 作為一條老茍,他的原則是,有什麼學什麼。 畢竟技多不壓身,多一門技術,就多了一次逃生的機會。 收拾了三江幫後,一路上再沒遇到其他阻礙,一行人很快到了武當山。 張翠山從小在這裡長大。 十年前,他受師傅囑托,前往臨安府探查俞岱巖被害的幕後兇手,意外被謝遜帶去冰火島。 如今重返舊地,雖然妻病子散,仍然激動不已。 拉著幾個兄弟的手,這裡瞧瞧那裡看看。 宋青書遠遠跟在後麵,看著蹭來跳去的五叔,胸中卻是另一番心境。 記憶中,他十歲後就被宋遠橋接上了山。 三四年的時間裡,極少被允許下山遊玩。 宋遠橋幾乎天天逼著他練武,管束極其嚴格,連個休息日都沒有。 原主正是受不了老爹的雞娃行為,才壓力過大,意外猝死。 導致現在的宋青書穿越過來。 宋青書咀嚼著腦海中熟悉又陌生的記憶。 有種恍如隔世、猶在夢中的虛幻感。 看來我真要做個道士了,武當山風景雖美,但無聊也是當真物料啊! 宋青書心中感嘆,轉念一想,又是一樂: 好在我已經給這無聊的武俠生活增添了樂趣。 兩個西域絕色美女就在太平鎮,隻要想辦法下山,嘿嘿…… 就在宋青書偷偷意淫的時候,張翠山已經到達山門,和眾弟子見麵寒暄了一番。 宋遠橋也遠遠迎了出來。 見到大師兄,師弟們紛紛行禮,張翠山更是倒頭便拜。 宋遠橋也跪了下來,規規矩矩給張翠山還禮。 宋青書穿越之前熟讀原著,當時就覺得宋遠橋和眾位師弟關係一般。 倒不是說有什麼具體的矛盾。 就是……不夠貼心,不夠親密,不像自己人。 此時見到這一幕,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心裡連連搖頭。 宋遠橋和張翠山寒暄完,立馬注意到了兒子,投來責問的眼神,嚇得宋青書一哆嗦。 從記憶來看,小宋和老宋的關係同樣不親密。 宋遠橋對他人雖然包容。 但對自己的兒子卻非常苛責,動不動就是一頓揍。 宋青書連忙上前,行了個禮道: “爹,我回來了。” 宋遠橋冷哼一聲,國字臉一沉: “先回房去候著,我有話同你說。” 說完拉過張翠山的手,去見張三豐了。 -- 張三豐本來正在閉關。 宋遠橋接到俞蓮舟的信後,得知五弟歸來,迫不及待讓道童告訴了師傅。 張三豐十年來始終記掛著張翠山,眼看太極功已悟出八九成,便高興的提前出了關。 幾人來到後山,走過一片竹林,見張三豐正在茅草屋邊喝茶。 身邊放著那對郭襄送的鐵羅漢。 見到張翠山,張三豐自然也是激動不已。 幾人跪拜了一番,張三豐試著給張翠山和莫聲穀驅毒,卻發現一點用也沒有。 二人筋脈堵塞,內息全亂。 張三豐見識極廣,卻也沒聽說過這麼奇怪的毒藥。 熱鬧一陣後,讓眾人去休息,單把俞蓮舟留了下來。 俞蓮舟明白師傅的用意。 當即把一路上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張三豐聽完,眉頭深鎖,一雙老眼看向竹林深處,沉默許久,才長嘆一聲: “我想不起這三個人是誰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俞蓮舟點點頭,又把那第一個和他過招的劍術高手仔細形容了一遍。 尤其是他的劍招路數。 “那人確乎是認得師傅的,還說三十年前在大漠和您交過手,敗在您的手下。” 張三豐還是搖搖頭。 這一生,敗在他手裡的人太多了。 三十年前的事,他哪裡想得起來。 “江湖浩蕩,高手無數,既然你們都已平安歸來,這三人是誰,原本並不重要。可他們擄走了翠山的孩子,卻是不得不追究。” 張三豐說著站起身,大袍一揮,目露精光道: “蓮舟,你即刻傳命武當各分舵弟子,全力打聽孩子的下落。一有消息,速來告我!” 張三豐上了年紀,武功又高,很多事情都已看淡。 平時和徒弟們在一起,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俞蓮舟已經很久沒見師傅這麼嚴肅過了。 當即一拱手道:“弟子領命!” 說著轉身要走,張三豐忽然又轉過身: “青書那孩子在哪?” 俞蓮舟一愣,張三豐平時並不喜歡青書啊,怎麼忽然問起他來? “他應該在大師兄的院子裡。” “去叫他來。” “師傅有什麼事嗎?” 俞蓮舟忍不住問道。 張三豐笑道: “聽你的描述,這一趟下來,你們三兄弟能平安無事,竟全靠青書機靈。這孩子長進不小。去吧,把你大師兄一塊叫來,我有話要說。”
二十四 老張有話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