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鐵打的也經受不住啊!(1 / 1)

史教頭是被方公子的血給徹底噴醒的。   方公子砍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刀前,史教頭的腦子多少還有點迷糊。   可就在落刀的一瞬間,那黑衣人忽然身影一晃,方公子被打飛出去。   飛過史教頭頭頂時,吐出的鮮血落了他一臉。   史教頭頓時驚醒過來,看著方公子像一根斷了線的風箏,直飛出墻外。   一個呼吸的功夫後,才傳來他的慘叫聲。   怒發沖冠!   史教頭再也顧不得許多,原地跳起,飛腿朝對方踢去。   這一招“秋風掃落葉”是他的看家功夫。   多年前離開少林的前夜,師傅圓又傳了他這招腿法,是讓他用來保命的。   他平時很少用,但私下一直苦練不止。   幾天前還在鄉下一腳踢死一頭發瘋的公牛。   隻見他左腿像根鐵棒一般掃向對方的腦袋,發出陣陣風聲。   同時右腿積蓄全部內力,要趁對方專心阻擋左腿時,趁其不備直踹心窩子。   距離如此之近,他料定對方隻能舉雙手格擋。   這樣一來,他勢必能踢斷對方手骨。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   那黑衣人隻是稍稍抬手,看似隨意的呼出一掌,將他左腿的力道全部卸去。   接著微微側身,輕而易舉的躲開了他暗藏內力的右腳。   “怎麼可能!”   史教頭大驚,正要變換招式。   對方卻忽然伸手,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把抓住他的腰眼。   這一招又快又狠,便如鬼魅一般。   史教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他娘也太陰損了吧!   然而更陰損的還在後邊。   下一秒,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對方緊緊抓住他的命根子,甩了一圈,晃到頭頂,又接著甩了起來!   史教頭感覺整個人在半空中飛舞,腰眼處陣陣劇痛傳來,疼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別說我肉體凡胎,那般甩法,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住啊!”   講到這裡,史教頭淚流滿麵。   “那你為什麼不反抗呢?”   管家福來遞過上等金瘡藥後,連忙翹起二郎腿,問道。   史教頭哭得更傷心了,咬牙切齒道:   “我倒是想啊!若是抓住了其他地方,哪怕是我的手,我也敢掏出匕首直接斷了。可……那個惡賊,抓住的是那裡,我如何反抗得了!!!”   “他就那樣一直甩嗎?”   福來還是好奇。   “廢話!一直甩我還能回來嗎!!他那般折騰了我十幾圈,才將我丟飛出去。”   眾人默然,下半身陣陣寒意襲來。   方苞命家丁先給史教頭上點藥,自己在一旁不斷揉著眼睛。   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總覺得有些魔幻,像一場馬戲表演。   史師叔是誰?   這可是少林寺出來的人!   江湖人稱“飛毛腿”的一等好手!   去年福建海沙派因生意糾紛找上門,史師叔三拳兩腳就將對方給打發了。   就算是威名赫赫的武當派,史師叔平日裡見了,也不怎麼放在眼裡的!   可現在,他居然一招都沒撐住,便被人打成了這樣?   根子都差點被人拔掉了!   方苞不禁脊背發涼,道:   “那黑衣人是誰,師叔可看清了?”   “莫不是武當山來人了吧?”福來問。   方苞搖搖頭:   “武當自稱名門,不至於用這麼卑劣的手法。”   史教頭也抹了抹眼淚:   “不會是武當派,這一招“猴子偷桃”的擒拿手,使得非常高明,武當以劍法著稱,從沒聽說有這麼高明的擒拿功夫。”   “到底怎麼回事?師叔怎麼會遇上這麼強勁的對手?”   史教頭已經疼得全身無力,癱坐在地上,搖頭道:   “我不知道,是公子邀我去的,我還沒弄明白對方是誰,就被打成這樣了,前後不過眨眼的功夫。”   說到方公子,方苞頓時大驚,道:   “力兒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史教頭艱難的搖搖頭:   “他、他也回來了,在、在大廳上。”   方苞連忙沖到大廳,隻見三四個家丁守在一處擔架前。   上麵那個雙眼凸出、滿臉鮮血,胸口處塌陷進去的胖子,正是他的愛子。   方苞頓時一個踉蹌站不穩,險些暈倒。   “公子……公子,死了嗎?”他問道。   沖過來扶住他的家丁搖搖頭:   “還有一口氣在。”   “快!快!快去請大夫來!”   這時史教頭被人抬了出來:   “沒用的,他受傷極重,鎮上的大夫救不了。”   方苞已經哭出了聲,心神大亂,慌道:   “那就連夜送他去均州,或者直接去襄陽,快!馬上!!!”   --   第二天中午時分,方金豹才緩緩起來。   他閉關十年,此前都是天不亮便起身的。   但前一晚與家人和師弟喝了不少酒,這才睡到午飯時分才叫來仆人。   方家家宅很大,有整整六進院落,方老爺子住在最後一處僻靜的院裡。   旁邊是一個極大的演武場。   “你去通知史教頭和苞兒,中午一起用飯,關於武館的事,我還有話說。”   洗漱後,方金豹一邊打早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邊叮囑婢女。   “太爺,一大早,門房就傳話來了,老爺和史教頭他們不在。”   方金豹停了下來,不悅道:   “他們去了哪裡?”   “好像是去襄陽城了,連夜去的。”婢女說。   方金豹更加好奇起來。   什麼事需要連夜去襄陽?竟不跟自己說一聲。   這時管家福來的兒子福報走了進來,道:   “太爺,我爹他們昨夜趕黑去了襄陽,讓我等您起床後,來通知一聲。”   “到底什麼事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   福報說,他確實不清楚。   前天晚上,整個方家都醉得七暈八倒的,唯一清醒的幾個家丁都跟著老爺走了。   他是半夜被他爹叫醒,說他們要連夜去趟襄陽,讓他第二天跟太爺說。   “想是太爺創出了高明的功夫,老爺他們去襄陽請客人去了,要為太爺大大慶賀呢。”   福報吹捧說。   方金豹沒理他,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自己昨天雖然喝醉了,卻也不至於不省人事。   兒子要出遠門,怎麼也該跟他說一聲才對。   正納悶之際,又有家丁來報,說武當山有人來了。   “誰?!”   一說到武當派,方金豹頓時一聲低喝,嚇得家丁雙腿發軟,道:   “武當太平分舵的舵主,叫什麼嶽倫的。”   方金豹眼睛微微瞇起,袖袍內雙拳緊握,發出陣陣關節彈響的聲音:   “走,去會一會這個武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