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朱九安的模樣,和朱世宴有五分相像,和朱程也有相似之處,看來朱程應該不是那種愛夫人愛到可以養別人兒子的樣子。那剛才他為什麼那麼生氣,可是朱夫人又為什麼會中毒? 那這個朱九安是朱程的親兒子咯? 天知道宋軒腹黑的八卦了許久,自從他剛才發現朱九安的中毒原因,他就時不時瞄一下朱九安。 潘嶽要是知道自己崇拜的宋大哥,居然是一個好奇心這麼重的人,估計要吐血而亡了。 “爹,娘,別費心替我醫治了,我知道是治不好的,不如將給我買藥的錢捐給那些更可憐的人。” “安兒,爹每年都會拿出錢替那些可憐人義診,爹能幫他們治好他們的病,也會有人替爹治好你的病的。這世上,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朱九安費力地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揚起清秀的臉說道:“爹,不要因為我枉顧別人的性命。” “安兒,爹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朱九安還要說什麼,朱夫人安慰他道:“那位大師說的對,你看,自從給你找到媳婦以後,不僅遇見了神醫,你這兩日的精神也好多了,這都是天意。” 宋軒聽見這句話以後,真是要氣暈了,這種事他們還真信,到底是哪個神棍,別被他碰見!什麼大師,神棍還真是害人不淺吶! 宋軒開口:“朱老爺,朱夫人請回避一下。我要單獨為令郎治病,不能留其他人。” 朱夫人茫然的看了一下朱程,潘嶽率先說道:“是的,我們公子治病不能有其他人打擾。”然後潘嶽將藥箱打開,就出門去了。 二人看連宋軒的藥童都出去了,自己也不好留下,雖然朱夫人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但還是在和丈夫出去以後,把門帶上了。 宋軒走到朱九安能看到的地方,問道:“你不想活著嗎?” 朱九安笑笑,隻是這一笑,宋軒覺得不似煦日熱烈,也不似寒日陰冷,卻讓人心中平靜。 “我本就不該活著不是嗎?”一個八歲的孩子,說這句話,毫無怨懟,也沒有顧影自憐的意味。 “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沒有誰不該活著。”宋軒坐下來和朱九安聊著,他總覺得和朱九安說話有一種魔力,一種能讓人安心的魔力。 “其實,一個月還是三個月對我來說也都沒有什麼不同。” “此話我已對令尊說過,但是他執意救你。”宋軒攤攤手,和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孩子以同輩人的角度說話,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思想這麼成熟的孩子,就連潘嶽都比不上。 “其實,他們是愛我的。” “你為什麼這麼說?” “曾經我也想過,他們是不是因為將毒引至我身上而愧疚,才拚命要為我續命,哪怕是我感到很辛苦,活得很辛苦。” 宋軒也沒有想到,朱九安和他想的一樣。 “但是後來,我想通了,對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卻是沒什麼愧疚的,他們大可以不管我,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愛,我不會存在於世。” 宋軒不可否認的點點頭,說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我以前,經常偷偷躲在父親的書房裡的角落睡覺,有幾次醒來就聽見父親和母親在說話,從他們的字裡行間,我也理清楚了。這件事就連大哥我也沒說過,但是我看到神醫,卻是想告訴你。我得病是因為曾經有一位和父親關係特別好的生意合作夥伴。起因是在我出生前三年,家裡突然同時遭遇天災和人禍,麵臨著被地下錢莊,還有債主們的追債。這個人就拿出五萬兩銀子幫朱家度過難關,朱家人都很感激他,父親也覺得這個朋友沒有白交,並承諾一定會將錢盡早還給他。此時那人還未撕下偽善的麵具,讓父親寫下為期兩年的借條,並許諾如果不能還錢就答應他一個條件,父親沒有多想,便簽下了。” 宋軒隱隱有些猜到了後麵的故事,但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 “之後的整整一年,朱家的生意處在餓不死也吃不飽的狀態,哪裡能有錢去還他,又過一年後,那人拿著父親的借條上門討債,此時,父親已經攢下兩萬兩,隻為能早日還上欠的錢。誰知道他翻臉不認,說兩年為期,還不上錢就答應他一個條件。父親問他是什麼條件,那個畜生居然提出要讓母親改嫁與他,原來他早在十年前與父親合作的時候,便覬覦母親的美貌。這種條件,父親當然不肯,他就提出,以三日為期讓父親考慮清楚,如果不能還上五萬兩銀子,再加一萬兩利息,那便讓母親入府,否則,他就要去衙門狀告父親,以朱家所有的生意來抵。” 說到此處,朱九安平靜地抬起頭,看了看宋軒,微微一笑,繼續敘述他所聽到的事情:“母親是一個善良的女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不忍心看著父親拚來的事業和名聲都毀於這個小人的手裡,於是,三天期限一到,她便隻身前往狼窩虎穴,母親雖然人入了府,可是還是心中忐忑,哪知那人心中極具扭曲,他見母親不肯答應他,便對母親下毒,眼看母親受折磨,逼迫母親,說要讓母親心甘情願答應他。當日父親歸家,就察覺母親不在,他提著刀帶上人便沖過去,還好他及時趕到,母親在被擊潰之前,父親將母親帶回,訪便城中大夫,都說無藥可解,隻得陰陽合解,否則母親就會在兩日後受盡折磨而死。父親為了給母親解毒,那一夜便有了我,而父親也因沾染情毒一夜白頭。” 宋軒終於知道,朱程為什麼會人到中年便一頭白發,他原本以為是為朱九安操勞的。 “後來母親全身青紫,父親請來大夫,都束手無策,一個多月後卻有一道人自尋上門,聲稱隻要將毒引到胎兒身上,母親即可無虞。父親為救母親就答應了,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人怎麼肯善罷甘休?” “父親一夜白頭,第二日,帶著棺材上門。因為他對母親用毒,父親對那人說:今日要不我把棺材給你留在這裡,要不把我抬出去,否則母親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還是母親拖著病體,那人看見母親的模樣,也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他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情藥,卻沒想是毒,當即便拿出欠條當場燒毀,欲將此事作罷。父親本不想如此善罷甘休,母親卻將父親勸住,與父親一同歸家。後來那人在父親的打壓下,生意慘敗,最後也餓死街頭,算是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