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嶽更是目瞪口呆,這不就是他們一直要找的線索嗎,而且居然有人心上被刻字後還能活下來。 這也是宋軒沒有想到的,他們一直在找的線索在思源這裡發現了。 “大師能否告知在下內情?”宋軒問道。 思源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寺院裡的師兄,還有子侄輩的徒弟們都知道,隻不過他們不願提及貧僧的傷心事罷了,貧僧這麼多年也看得開,告知施主也無妨。” 宋軒以為隻是身體上的事,卻不知還觸及思源的傷心事。 “老衲是今年已年過古稀,三十年前來到青雲寺,貧僧一身武藝,卻性情暴虐,師父一心想要感化貧僧,便收下貧僧做最後的關門弟子。”思源陷入回憶之中,目光也變得深遠起來,而此時的他像是已忘記身上的疼痛。 “在來到寺裡,我隻不過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劍客,從小,便跟著俗家師父學習武藝,對劍術近乎癡迷,這也是為何剛過而立之年就能打遍江湖高手,那時的我遊走在江湖各大門派之間,隻想用武藝來證明自己的強大,師父剛開始隻是勸我精進武藝,後來我被勝利的快感蒙蔽的心智,出手也越來越狠,以至於人家躲著我,被我找到後便挑斷手筋,毀人一身修為,更有甚者,殃及家人燒其房屋。” 說到這裡,屋裡的和尚都同時一聲“阿彌陀佛”。 而思源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十分的平靜。 “當然也偶爾做點自認為的善事,就說李四其人,他是在被一群人追趕的時候,救下他,後來才知道,他是盜墓的,去賣陪葬品的時候,他一貨賣兩家,被發現後就被人盯上了,估計是想教訓他一番。” 思源說到這裡,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後來,我手段越來越殘忍,在江湖上也是令人聞風喪膽,師父也勸不住我,便將我掃地出門,斷絕了師徒關係,他隻要我能心存善念,可那會兒我根本聽不進去。也是那不久後,我遇到了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女人。” 屋裡三人又是一聲“阿彌陀佛”。 “她不僅長得美,性格颯爽,還將一手劍術練就的出神入化,雖然她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也不落下乘,堪稱女中豪傑。我被她迷住,一路追隨著她的腳步,我們二人也在江湖上小有名氣。” 思源嘆口氣繼續說:“一年後,我發現不對勁,她的劍術愈發得霸道,用的兵刃也換成極細的軟劍,而她的精神也變得有些萎靡,我並不知原因,便在她練功之時偷偷潛入,才發現她練就的一門邪功,看上去已經大成,卻有漸入走火入魔之勢。我苦口婆心勸她收手,她不但不聽,還與我大打出手,此時的我已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打傷以後,她清醒過來,我才知道,出手之時她已不能控製自己。此時,我也明白師父的苦心,卻為時已晚。我隻能勸她放棄邪功,但她不忍心毀去一身修為,便在一日深夜獨自離開了。” 思源仍舊如常,沒有傷心難過,也沒有什麼惋惜的神色。 “那大師又是怎麼被刻了字呢?”宋軒問道。 “她離開很久之後,我才又聽到她的消息,那是因為出現了少林主持大師被殺之事,當時我正在趕往少林寺的路上,等我到少林,發現主持大師的死因並不是對外宣稱的普通被殺,而是他的心上被刻字才死的。我猜測是她乾的,便尋著打聽到的蹤跡,一路追尋。還好在她下次殺人之前,及時趕到。” “那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沒有過幾招就被打落武器。我及時出手擋下她的劍,而她就像瘋了一般朝我刺過來,幾十招過後,我已毫無還手之力,她用極細的劍器,刺入我的胸膛,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劍尖在我心上攪動,可能是速度如電一般,我竟一時感覺不到疼痛。她此時也像是清醒過來,她快速收劍,我倒在地上,看到她的淚水,一時覺得就這樣死了也值得,而且我罪孽深重,也是該贖罪了。” “就我覺得我要死的時候,她將畢生功力全部傳給我,護住我的心脈,而剛那人看她已經成為沒有武藝之人,提劍將她殺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隨即也昏死過去,醒來後,我已身在青雲寺,師父說,是那人將我送來,請求將我救活便下山去了。後來,每到入冬之時,我就會痛遍全身,隻能靠高手輸入武力才可渡過。” 說著,思源朝宋軒行了一禮:“貧僧此次謝過宋施主了,若是不是施主怕就疼死過去也醒不來了。” 宋軒說:“怕是上次的惡鬼將邪氣留在了大師體內,邪氣入體,擾亂血氣,所以才這樣疼痛。” 思源擺擺手:“是貧僧做下的孽,怨不得任何人。” 博毅說道:“師父是太過心善,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被殃及到怎怪師父呢。” “無端為寺裡招徠禍事,主持師兄能容我繼續留在寺中已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了。” 潘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卻也不問,隻管聽著。 宋軒開口:“卻沒想到思源大師以前還是威震江湖的無欲子,想必大師說的那個殺你的人是號稱美人劍俠的曼陀花吧?” “三四十年前的事了,難為宋施主還記得。” “在下隻是在一本江湖記事孤本中看過,隻是,為何沒有曼陀花會心上刻字的武功記載?” “她出劍快,刻字也就一瞬之事,等她收劍之後,被刺之人也已倒地,大家都以為她是一劍斃命,其實他們不知,她是為了在心上刻下一個‘玉’。而少林方丈被殺,本就是隱秘之事,他們更不會驗屍,所以,隻有貧僧能在看到傷口後,確定是她。” 宋軒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或許對最近出現的命案能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