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一怔,附身說道:“小傑,你的人品秉性,我們都很看好,隻是……以你現在的能力,要進山莊,恐怕有些困難。” 小傑抬頭看向陳晉,又轉頭看了看葉川,眼中含淚,卻無力反駁。能進入山莊的人,無一不是萬裡挑一的高手,除了高強的武藝之外,頭腦,品行,都經過了層層篩選。 他低頭擦了擦眼淚,猛地又抬頭說道:“少主,山莊也需要雜役吧,平時的清掃,吃喝,總要有人伺候吧,不如,就讓我去吧!” “這些,也早就有人在做了……” 陳晉搖了搖頭,反復踱步,像是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他眼睛一亮,扶起小傑,說道:“小傑,我聽你言談,似乎也讀過些書吧?” “是,小人五歲開蒙,讀書習字,也沒有間斷過的。” “那好”,陳晉終於開心地笑了:“山莊開始做事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案卷,以及與各級官府的往來信件。再往後,武器管理,人員調度,都需要有人承擔起來。不如,你先學著做這些,你,願意嗎?” “我願意!” “好,好”,陳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給你安排一個師父,你好好侍奉,用心學習,日後,英雄終有用武之地。” 小傑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少主請放心,我,一定會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好的。” “嗯嗯,那,你先下去吧。回去收拾收拾,今晚開始,你就可以搬進山莊裡住了。” “多謝少主!” 小傑高興得幾乎是跳著離開的,葉川看著他的背影,笑道:“剛剛他一人抵擋那老板娘,沉穩勇敢,頭腦冷靜,可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啊。” 陳晉笑著點了點頭:“這孩子的父親,是我爹當年平叛時的侍衛長。一次,大軍遇到埋伏,侍衛長英勇戰死,他的夫人聞訊,竟然上吊殉情,隻留下年幼的小傑。 我爹把他領進了王府,後來又安排在我的院子,似乎也是有意要栽培這孩子,現在,終於有合適的機會了。” 葉川轉頭看向陳晉,試探著問道:“師弟,你說給他找個師父,難道……” “嗯……是啊”,陳晉輕嘆了一口氣:“那個醉猴兒,實在是天下難找的奇才,可是,一個人能力再強,畢竟分身乏術。他與我們在外,山莊總要有人能替他分擔,另外,他這喝酒的毛病,我也怕有一天會誤事。” 葉川想了想,說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這孩子機靈能乾,從小培養,總會有成才的一天。隻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又繼續道:“人家願不願意教,還不知道呢……” “哈哈,何止是他啊”,陳晉笑了:“那些人,我們還一個都沒說服呢。” “你還知道啊”,葉川無奈地搖頭感嘆:“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些信心都是哪裡來的。” 陳晉抬頭望著天,堅定地說道:“事在人為。隻要上承天命,胸懷黎民,斷沒有辦不成的事。” 葉川在他身後,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輕聲說道:“反正,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陳晉轉身拍了拍葉川的胳膊,笑道:“師哥,煩你費心,去安排吧,今晚那頓飯,就是咱們山莊的第一場硬仗!” 葉川拱手行禮,轉身離開,直奔天獄。 這天獄乃是陳晉於一年前設立的,這一年的時間,他與師兄葉川明察暗訪,東奔西走,經過精心地計劃,終於在三個月之前,把官府多年來都無法抓住的四大重犯,緝拿歸案。 可是,這天獄又與其他牢房不同。被關進這裡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的牢房,飲食起居俱都有人照顧。更奇的是,這裡雖是牢獄,卻沒有鎖鏈,沒有獄卒,更沒有衙門來提審問案。 用陳晉的話來說,這些人要想逃獄,普天之下怕是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關得住他們。而抓了他們,卻讓他們過得比在外麵還舒服,這些人反倒不著急走了,一心想要看看這裡麵到底有什麼事。畢竟,能作出這種排場的,絕對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留下來,說不定還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就這樣,這四人在天獄裡住了三個月,今天終於有人來告訴他們,晚上,天獄的主人要設宴款待,請他們務必賞光。 沒有人拒絕,因為猜了三個月的謎語,終於要揭曉答案了。 夜幕降臨,這四大重犯分別被人領到了宴客廳,加上最近被抓進來的“醉猴兒”,五個人麵麵相覷,互相端詳,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若報出名號,他們想必都聽說過,可這些人又都是各自行當裡的頂尖高手,平日裡極少接觸,麵對麵坐下來,反而是誰也不認識誰。 隻有“醉猴兒”是個例外。 他看著眼前這些人,驚得合不攏嘴,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這時,房門外走進來兩個年輕人。這二人氣宇不凡,滿身貴氣,不必開口,便讓這些見慣了大場麵的人物都安靜了下來。 這兩人,正是陳晉和葉川。 他們走到飯桌前麵,對著眾人一抱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未曾開口,先深鞠一躬。 眾人一見這兩人行的是江湖之禮,心中頓感輕鬆了許多。看年齡,這兩人無疑是後輩,他們衣著華麗,說不定就是有求於自己的富家子弟。 陳晉微微一笑,說道:“眾位前輩,請入座吧。” 話音剛落,便有人進入房間,伺候眾人坐下,並陸陸續續地端上來一些小菜。 這段時間,他們在天獄裡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每個人都胖了一些。可今天這頓宴席,從小菜上就看出來與眾不同,就連盛菜的碗碟,都是精美無比,絕非凡物。 陳晉繼續道:“尋常菜品,想來難入各位前輩的法眼。今天,在下特意請來了宮中的禦廚,給諸位換換口味。” 他說完這些,那些人的表情卻是波瀾不驚,甚至都沒人看他一眼。 其中一位黑臉漢子,拿起筷子就夾起一大塊熏肉,旁若無人地往嘴裡一塞,一邊嚼著,一邊說道:“小子,你少在這故弄玄虛。說吧,你到底是誰,找老子有什麼事?” 葉川眉頭一皺,剛要開口,卻被陳晉在桌子下麵暗中攔住。 接著,陳晉起身,對著說話的那位一抱拳,說道: “秦兄果然是性情中人,既如此,兄弟我也就開門見山了。過幾天,就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到時候天下大赦,各地的牢房空了,天下恐怕是要亂上一亂……” 說著,他緩緩看向眼前這五個人:“在座的都是各大衙門的心腹大患,可偏偏又常年在外麵逍遙快活。兄弟不才,僥幸把各位請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還想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