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酒魔(1 / 1)

霞影傳奇 夜白雨 9162 字 2024-03-17

獨孤霞與何小楓兩人從蕭豐海手中搶過「鴛鴦雙璧」後,又重新踏上未知的旅程。   此時乃是正午,何小楓已餓的飢腸轆轆,但獨孤霞這二十多年來早已習慣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因此好像也沒打算停下腳步。   何小楓嘟著嘴,心道:「待會兒經過一間當鋪,我一定先將這條不能吃的大魚換幾千兩銀子出來。」   這些話她悶在心裡說,偏偏獨孤霞好像能聽到,他笑了笑,道:「你餓了?」   何小楓道:「怎麼?你以為隻有男人是貪吃鬼?我告訴你,我餓起來連一頭牛也能吃下肚。」   獨孤霞道:「好,我們就去找一間能讓你吃下一頭牛的店。」   兩人正要走進一間餐館,沒想到他們前腳還未踏進去,數十名客人卻先魚貫湧出,獨孤霞上前問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   一位衣著樸素的農人倉皇說道:「適才來了個酒鬼,黃湯都還沒下肚,便醉醺醺的四處破壞桌椅、瓷盤,還拉著店小二要他陪酒。朋友啊,我建議你們還是別進去,去找下一間吧!」   獨孤霞聽他這麼說,好奇心更甚,逕自要走進去瞧瞧,何小楓卻拉住了他,道:「別進去,我們換一家就是,用不著犯險。」   獨孤霞道:「你別擔心,一個酒鬼傷不了我們的。」   獨孤霞牽著何小楓走進餐館,放眼望去,隻見屋內桌椅東倒西歪,碗盤散落一地,店小二與剩餘客人縮在角落的一旁瑟瑟發抖,一個身穿白色短衫的漢子將雙腿擺在桌上,一隻手拎著酒壺仰頭猛灌,口中還在吆喝著:「老子酒快喝完了,還不快給老子端酒來!」   獨孤霞看了他一眼,走到店小二麵前,道:「你去拿一壺酒給我,我有辦法讓這酒鬼離開。」   店小二奇道:「再拿酒給他,他豈不是更死賴著不走?」   獨孤霞從懷中拿出一塊銀錠,放到店小二手中,道:「你拿來便是。」   店小二滿腹狐疑,但銀子既已在手,隻好進去端出一壺酒給獨孤霞,獨孤霞鬆開何小楓的手,道:「你稍等我一會兒。」   何小楓忽然道:「別去……那酒鬼……不好惹……」   獨孤霞道:「你認識他嗎?」   何小楓搖頭道:「不認識……隻是……他看起來很危險。」   獨孤霞道:「讓我試試吧!真的行不通,咱們再找下一家餐館也不遲。」   他獨自一人走到那酒鬼麵前,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道:「前輩好酒量,在下敬你一杯。」   說著將手中那壺酒倒入桌上的兩個碟子,自己先喝了其中一碗,又將另外一碗放到那酒鬼麵前。   店小二在一旁看的摸不著頭緒,明明是要讓人家不再喝酒,怎麼還主動斟酒給人家,殊不知獨孤霞將碟子放下時,手中潛運了九成內力,直接將碟子的底座嵌入木桌,為的就是要讓這酒鬼想拿卻拿不動,要是他真的卯起來用蠻力去拔,這瓷碗非裂成一堆碎片不可,若他真的出了這個糗,恐怕也不會有臉再待下去了。   獨孤霞本以為這方法必能讓這酒鬼知難而退,然而獨孤霞並沒有料到──這個酒鬼可不是普通的酒鬼。   那酒鬼看了獨孤霞一眼,道:「你可要放的穩一點,要敬我酒的人,最好什麼都要穩一點。」   獨孤霞吃了一驚,心道:「這酒鬼是什麼意思?」當下試著拿起酒碟,但這酒碟彷彿已被九重塔壓住一般,連他自己恐怕都要費好大一番勁,才能將它完好無損的鬆開桌麵,於是道:「閣下還是趕緊喝吧!」   那酒鬼笑了笑,道:「好,看你這麼有誠意,老子就陪你喝一杯。」隻見他右手伸出,「啵」一聲,酒碟竟已被他從桌麵鬆開,而他卻彷彿一點力也沒有使上。   獨孤霞大吃一驚,右手不自覺的扶上桌麵,沒想到整張木桌忽然崩塌,化作一堆木屑,原來這酒鬼的內力更是高深,適才他拿起酒碟時已將勁力按入木桌,將實木由內而外的摧成碎屑,為的就是要獨孤霞自己出這個糗。   此時,在一旁湊熱鬧的閒人已有不少笑出聲來,店小二則是搖了搖頭走進夥房,何小楓拉住獨孤霞的手,道:「我們還是走吧。」   那酒鬼豁然起身,道:「你還不能走,剛才你敬我一杯,現在該換我敬你一杯了。」   隻見那酒鬼從自己腰間解開一個葫蘆,葫蘆中全是香醇馥鬱的美酒,那酒鬼先仰頭自己灌了幾口,接著將葫蘆遞給獨孤霞,道:「閣下一口乾了吧!」   獨孤霞遲疑了一會兒,心道:「這酒鬼內力高深,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會不會在酒中下毒,我應當小心一點才是。」   那酒鬼忽然放聲大笑,道:「難道你怕我在酒中下毒?算了算了,看來你跟那群傢夥一樣,都是個不懂喝酒的龜兒子王八蛋,這瓶三十年的寒潭香我還是自己喝個痛快吧。」說著便要從獨孤霞手中奪回葫蘆。   獨孤霞被他這麼一激,心道:「這酒鬼適才自己都喝了一口,我若不喝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的一番好意?」當下憑著一股豪氣,將整個葫蘆中的酒一口氣喝個精光,但覺味道清甜、爽口,果然是瓶陳年的寒潭香。   過了一會兒,獨孤霞隻感覺自己全身都飄了起來,好似變成一位騰雲駕霧的活神仙,豈知就在這個時候,那酒鬼二話不說,手中的葫蘆突然砸向獨孤霞的腦門,何小楓驚叫一聲:「小心!」   獨孤霞恍過神,隻見一口偌大的葫蘆已在自己麵前,此時若要拔劍拆招,無疑已是為時已晚,當下隻好豎起雙掌,強行將這酒鬼的渾身怪力接了下來,隻聽「砰」一聲巨響,葫蘆雖已彈開,獨孤霞卻感覺雙掌紅腫發痛,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筋骨。   獨孤霞已然酒醒,向後連退三步,高聲怒道:「你瘋了你……」   他才剛說出四個字,那酒鬼又像隻蒼蠅一般,立刻黏了上來,獨孤霞已無暇開口,隻能拔劍出鞘,應敵優先。   獨孤霞劍尖前指,一劍刺出,那酒鬼以真氣頂住葫蘆,細繩纏在手腕上,一柄長劍、一口葫蘆登時擦出火花,獨孤霞又吃一驚,他知道這酒鬼的葫蘆並不是鐵打的,而自己一劍竟連葫蘆也刺不破,當下隻有一種可能──這酒鬼的內力已將葫蘆撐的比鐵塊還硬!   獨孤霞看了一眼何小楓,隻見何小楓的表情很是複雜,他想起自己曾答應何小楓別用殺人的方式解決事情,當下凝劍於胸前,隻守不攻,那酒鬼看出獨孤霞有意相讓,高聲喝道:「你還是趕緊下殺手吧!因為我一定會殺了你!」   獨孤霞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非得殺我?」   那酒鬼愣了楞,停下手中的攻勢,道:「你不認得我?」   獨孤霞搖了搖頭,道:「我從沒見過你。」   那酒鬼又看了看,喃喃說道:「難道是我看走眼?」   他又接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獨孤霞正要開口,沒想到何小楓已搶著說道:「他叫謝曉峰,知曉的曉,山峰的峰。」   那酒鬼走到何小楓麵前,道:「你為什麼要幫他答話?」   獨孤霞怕他傷害何小楓,跟著走上前,道:「我不是謝曉峰,我叫獨孤霞。」   那酒鬼忽然放聲大笑,道:「你叫獨孤霞?」   獨孤霞道:「應該是。」   那酒鬼又笑道:「應該?應該是什麼意思?」   獨孤霞道:「應該的意思就是我不太確定。」   那酒鬼道:「而你也不認得我?」   獨孤霞道:「當然不認得。」   那酒鬼不斷捧腹大笑,彷彿要笑破肚皮,過了半晌才道:「好吧。那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叫白罍──『白衣酒魔』白罍。有點印象了沒有?」   原來這名叫白罍的酒鬼,正是「五色魔」中資歷最老,也是最喜怒無常的一位。   白罍適才循著「招魂香」去了「幽靈墳場」,卻被墨鴆放了個大鴿子,心中甚是不痛快,便沿路找尋酒肆、餐館,進去大吵大鬧一番,誰知此時竟遇上了獨孤霞與何小楓兩人。   獨孤霞搖頭道:「一點印象也沒有,你想必是認錯人了。」   白罍道:「好吧!既然如此,或許你去陰間見到你老子,就會知道我是誰了。」   獨孤霞道:「你認識我父親?」   白罍已不再答話,手中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第二瓶葫蘆,隻見他一口接一口將葫蘆中的酒灌入喉嚨,肚子漸漸脹了起來也依舊灌個不停,直到整個葫蘆一滴也不剩。   獨孤霞看著白罍,正要再問,沒想到白罍突然將指縫間的葫蘆塞彈射出去,正好命中獨孤霞手中的長劍,這一招先前全無半點預兆,威力卻剛猛無比,獨孤霞的長劍險些脫手。   眨眼間,白罍纏在手腕上的葫蘆又無聲無息的砸了過來,獨孤霞還沒握緊長劍也沒能躲開,「喀啦」一聲,左肩膀霎時脫臼。   獨孤霞這下也徹底發怒,「影羽劍法」第七式「搏空捕影」追刺過去,白罍以葫蘆為盾,架開獨孤霞的長劍,獨孤霞又接連便招,每一劍都使上了十成的力氣,但白罍胸中的內力彷彿永無止盡,獨孤霞劈出的每一劍都彷彿在劈一堵磚牆,一點效用也沒有。   獨孤霞自知不能以力取勝,登時身法一變,以遊擊的方式攻向白罍的兩側和背後,白罍瞇細雙眼,手腕上的葫蘆越轉越快,在自己周身繞成一個光圈,獨孤霞連刺數劍,竟一點空隙也刺不進去。   兩人鬥了近百餘招,忽然間,獨孤霞氣力才使到一半,手腕卻絲毫不受控的垂了下來,體內的真氣不知甚麼原因,開始逐漸消散。   白罍嘴角揚了起來,手腕一甩,葫蘆再度砸向獨孤霞的肚腹,獨孤霞閃避不及也無力擋駕,立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獨孤霞退到角落,惡狠狠地瞪著白罍,白罍哈哈大笑道:「真有兩把刷子,喝了我的毒酒還能堅持到這地步。」   獨孤霞怒道:「那酒有毒?」   白罍笑道:「也沒多毒,隻是毒的死你卻毒不死我。」   獨孤霞道:「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   白罍道:「我們沒有過節,但你老子跟公子遒之間卻有過節,公子遒的過節就是我們所有人的過節。」   獨孤霞道:「公子遒是誰?你們又是誰?」   白罍笑道:「你的小命就快沒了,還是自己去問你老子吧!」   他手中的葫蘆倏地揚起,朝獨孤霞的腦袋砸了下去,眼見獨孤霞就要腦漿迸裂,一人忽然出現在白罍的身旁,道:「別殺他,把他交給我。」   白罍轉過頭,大吃一驚,道:「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獨孤霞此時意識已逐漸模糊,但他勉強撐開雙目,看見出現在白罍身旁的是個年齡不太老也不太年輕、長相不太美也不太醜的中庸女子。   獨孤霞理應不認得這個女子,但他卻感覺這女子似曾相識,至於白罍為何會稱呼她為大小姐,獨孤霞已無法多想。   大小姐對白罍道:「公子遒有令,獨孤霞由我帶走。」   白罍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此刻難道不該跟敖淩待在一塊兒?」   大小姐冷冰冰的說道:「你沒有資格過問。」接著又轉頭對獨孤霞道:「跟我走。」   獨孤霞此時驀地想起何小楓,口中喃喃說道:「小楓……小楓……你在哪裡?」   大小姐俯近獨孤霞耳旁,道:「放心吧!你很快就會再見到她的。」   白罍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但他知道他的確沒有資格過問,於是他隻能目送獨孤霞與大小姐離開。   獨孤霞虛弱得走著,走的簡直比烏龜還慢,幸好他們才走幾步路,大小姐便停了下來,道:「我們就此別過。」   獨孤霞勉強不讓自己倒下,道:「等等……你為什麼要救我?」   大小姐冷冰冰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救你而不是害你。」   獨孤霞一愣,耳中忽然飄入一首奇怪的曲子,一首音調時高時低,千迴百轉的曲子。   獨孤霞全身冒著冷汗,道:「你……你……你倒底是誰?……快告訴我!」   但他沒有聽到大小姐的回答,因為大小姐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孤霞又想起何小楓,他忽然發覺自己在死前的最後一刻,腦海中全都是何小楓的倩影,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他現在一定要找到何小楓、見到何小楓。   獨孤霞沒有太多猶豫,轉過身又朝原本那間餐館走了回去,但他的意識早已混亂,當他恍過神時,他的人已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再也沒有力氣,隻能坐下高聲呼喊:「小楓……小楓……小楓……」   他不知道他喊了多久,他隻知道老天爺好像真的聽到他的呼喊,因為此刻何小楓已在他的麵前。   獨孤霞強忍著痛苦,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昏倒在她的懷中,口中喃喃說道:「小楓……小楓……幸好你沒事……沒事……」   何小楓抱著獨孤霞,一雙手輕拂著他的頭髮,眼淚隨即如珍珠般落下,滾在獨孤霞的臉龐,口中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你這樣的……我……太自私了……」   然而──這些話獨孤霞沒有聽見。   *   大小姐帶著獨孤霞離開後,白罍獨自一人走出餐館,他心裡有很多疑惑,而身為一個酒鬼如果心裡有疑惑就一定會變的煩悶,如果一個酒鬼心裡感到煩悶,他一定就會想喝酒,所以此刻白罍又走進了另一家酒館。   這酒館的掌櫃是一個小胖子,足足比白罍還矮了兩顆頭,但全身的肉加起來恐怕還比白罍多了十公斤,他一看見白罍便上前陪笑道:「客官打那兒來?要吃些什麼?」   白罍高聲道:「酒。我隻要酒。」   小胖子道:「客官要什麼酒?本店的竹葉青、屠蘇、荷花蕊都是……」   他話還沒說完,白罍已將他推開,道:「隨便都好,但一定要最香最純的酒,摻一分水便打一下屁股聽到沒?」   小胖子唯唯諾諾的點著頭,朝內場大喊道:「快給這位大爺端上最好的竹葉青、屠蘇、荷花蕊各一斤。」   白罍兩眼一瞪,道:「一斤怎麼行,簡直連塞牙縫都不夠。」   小胖子愣了愣,道:「那客官想要幾斤?」   白罍道:「十斤,全都給我來個十斤。」   小胖子大吃一驚,道:「十斤可是要用甕來裝,本店的桌子可放不下那麼大的甕。」   白罍怒道:「你放地上不會啊?老子說要十斤就是十斤,你再廢話一個字,小心老子拔了你的舌頭。」   小胖子摸摸鼻子,心道:「這酒鬼也不知打那兒來的,三十斤的酒給十個人喝都已足夠,他難道是想醉死在本店?」   誰知他剛想到此處,一個不知是不是酒鬼的客人又「砰」的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白罍高聲喝道:「誰?誰又想打擾老子喝酒?」   那人道:「不打擾,我陪你一起喝。」   白罍定睛一看,道:「敖淩?」   原來出現的人正是剛躲過南宮靈與何人也追殺的敖淩。   敖淩笑道:「大白天就喝這麼多酒,小心勿了正事。」   白罍哈哈大笑,道:「說到正事,我剛倒真的做了一見正事,誰知就在我正要做完時,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敖淩道:「哦?是哪個程咬金敢管你『白衣酒魔』的正事?」   白罍忽然改口道:「不……不……不……那不是程咬金,是大小姐。」   敖淩全身一震,才剛坐下又豁然站起身,道:「你剛見到她了?」   此時,那小胖子已抬出三大甕的美酒放在兩人身旁,白罍單手抬起一甕,仰頭牛飲幾口,彷彿已有點醉意,這才開始說道:「是啊!我剛才在一家餐館正玩個痛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遇到你怎麼想都想不著的傢夥,你猜猜我見到了誰?我見到公子遒他老人家找了二十年的毛頭小子,獨孤霜的兒子獨孤霞。這回我可沒糊塗啦,一個葫蘆就這麼砸了下去,本以為這獨孤霜的兒子好歹也有個兩把刷子,怎知卻是個三腳貓,力都用不到一半,他便被我打倒在地,後來才知道他將一切記憶忘的一乾二淨,連自己的老子跟老子都不認得,真是一樁天大的笑話。我本以為把他的屍首抬回去給公子遒他老人家,當他的康復賀禮便是大功一件,這樣公子遒他老人家或許大發慈悲,再也不在老子身上下『腐亡殺』,老子也就可以盡情喝酒,不必擔心『腐亡殺』哪一天找上門來,結果你猜怎麼著?」   說到此處,白罍又抱起酒甕猛飲,敖淩一拍桌,道:「快說下去。」   白罍道:「大小姐突然出現,把他帶走了。」   敖淩道:「就這樣?」   白罍道:「不然還能怎樣?」   敖淩聽白罍一下說了一大串話,又突然說幾個字又不說了,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待會兒如果見到黃魅,立刻帶著她去『幽靈墳場』……」   敖淩話隻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了,因為他已發覺此刻的白罍什麼也聽不進去,一個酒鬼隻想喝酒時,很多話都是聽不進去的。   所以敖淩離開了,因為他知道跟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待在一塊兒一定也會變得醉醺醺的,而此刻的他還不能醉──絕不能醉,因為他知道公子遒的整個計畫已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亂子──足以導致他們功虧一簣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