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給我看好這小子,一會兒我親自動手。” 略顯陰暗的小巷中,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大漢盯著地上趴著的人影,陰沉的說著,原本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臉,眉骨上一道猙獰的傷口中鮮血順著臉頰流下,顯得愈發的猙獰。 “大哥,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送去乞討是不是有點浪費啊,前兩天六爺還問咱們有貨沒。” 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弟滿臉諂媚的湊上前。 啪。 “老子眼睛差點被他打爆,不挖了他的舌頭,廢了他的四肢,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隨手一巴掌把小弟拍倒在地,大漢目光不善的盯著小弟的眼睛。 啪。 “是我多嘴。” 那小弟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低頭退到墻邊,他知道,自己再多嘴一句,大哥絕對會打爆自己的眼睛。 “唔...” 這時,地上趴著不動的身影突然發出一聲呻吟,單手撐著地麵掙紮著翻了個身。 大漢帶著三個小弟獰笑著圍了上去。 “等等,先別動手!” 徐連雲強忍著腦後的劇痛,看著獰笑著圍著自己的四人急道。 “有什麼話趕緊說,以後你就沒機會再說話了。” 大漢把玩著手中一把前端帶著倒鉤的短匕,對著徐連雲說道。 這奇形短匕就是他往日裡用來割舌的工具,隻需要往人嘴中一伸勾到舌頭,隨手一攪...... “各位好漢抓那小鬼無非就是求財,我有一條財路獻上。” 徐連雲腦筋急轉,一條計策浮上心頭。 “哦?” 那大漢表情一怔,低頭打量了一眼徐連雲的衣著,然後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 “這就是你最後的話?” “好漢可知道製冰?” 徐連雲看到那大漢不信,準備動手,趕緊解釋。 “我姑媽家裡有一道製冰秘法,可以在炎炎夏日製造出冰塊,好漢常在街麵上走動,應當知道夏日裡這冰塊有多難得。” 大漢聽了徐連雲的話,原本準備動手的動作停下,凝視著徐連雲的眼睛說道。 “如果你敢騙我,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來喂狗。” “好漢放心,我這點能耐,也逃不出你的掌心。” 度過了眼前的危機,徐連雲心底鬆了一口氣。 人在天龍,剛剛穿越,麵前圍著四個人販,家人們,誰給我算一下我的心理陰影麵積? 前身太虎了,看到兩個人拐了一個小孩,抄起街邊一塊碎石就沖了上去,對著帶頭那個來了一下狠的,沒想到人家還有兩個小弟埋伏在巷子兩端,前身拚了命攔住堵路的那個小弟,讓那被拐的小鬼跑掉,結果自己被一悶棍打在後腦,直接嗚呼哀哉,留下了剛到的徐連雲接了這個爛攤子。 “好漢,剛才那個小鬼跑掉了,很可能會去報官,我們現在去我姑媽那裡,還是?” 徐連雲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但看到那個被前身偷襲的大漢臉上的鮮血開始凝結,就知道不能再在這裡拖下去了。 如果那個跑掉的小孩叫了救兵過來,這幾個家夥狗急跳墻之下,給自己來個痛快的,那這剛剛開始的穿越之旅怕是要直接寄了。 “三兒、土狗,你們帶著這小子回家,我去處理一下傷口。” 那大漢盯了徐連雲一眼,沒想明白這小鬼為什麼會提醒自己,有人來救他不好嗎? “等等,我如今跟幾位好漢一起,晚上不方便回家,如果被家裡傳信到姑媽那裡,事情恐怕有變,我自身安危事小,誤了幾位好漢的大事,那不是萬死莫贖?” 就看這位眉角那道猙獰的傷口還有那滿臉的鮮血,徐連雲可不想跟這幾位回去,萬一這位閑下來了越想越氣,殺他不至於,打他一頓也不好受。 還是早點廢物利用送他們去做花肥吧,多少能給這個世界的綠化做點貢獻。 “你小子有什麼陰謀?” 大漢一怔,這小鬼不對勁,怎麼處處在給他們著想? 哪有這樣的肉票? 想著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原本收回懷裡的奇形短匕重新回到手上。 “好漢誤會了,如今我的安危都在好漢手上,我也是怕事情有變。” 徐連雲早料到大漢會有這個反應,臉上適時的露出畏懼中帶著點無奈的表情。 ‘哎,如果在地球上的時候有這演技,早就迎娶老板千金,當上CEO了。’ “你姑媽家在哪?” 大漢琢磨了一下,沒想到什麼問題,事不宜遲這個詞他雖然不知道,但是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就在太湖上,早年間因為有個夥計差點暴漏了秘法,姑媽一家就遷去了島上。” “三兒、土狗,你們兩個帶他去辛莊那邊找條船,盯緊他,如果有異動,直接廢了他!” 大漢也是個果決的人,決定了之後乾脆利落的下令。 如果不是他額頭上的傷口實在太大,這會兒頭還時不時的發暈,他絕對會親自押著徐連雲。 “是,大哥。” 叫三兒和土狗的兩個小弟應了一聲,一左一右的站在徐連雲兩邊,那個叫三兒的還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沖著徐連雲比劃了一下後,反拿著縮進了袖中。 ‘匕首藏懷裡,不怕紮到肚子嗎?’ 徐連雲苦中作樂的暗暗腹誹了一下,表情乖巧的從地上起身,在大漢的視線中,跟著三兒和土狗朝著辛莊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來,這夥人對辛莊很熟,到了地方後,三兒看著徐連雲,那個叫土狗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進村片刻後就劃著一條小船順著水道出來了。 船不大,一丈左右,徐連雲跟著三兒跳上船,晃悠了兩下找到平衡後,就一屁股坐在船舷邊,緩了緩精神。 他的頭也暈。 原身的記憶,還有那一下悶棍,讓他仿佛一直坐在海盜船上旁邊還有個人拿針戳他腦袋一般,又暈又疼。 這會兒終於能坐下了,趕緊坐著緩緩,順便也整理一下前身那紛亂的記憶。 原身名叫徐雲,十四周歲,家在蘇州城邊,父母一起經營著一家農具鋪子,兼售刀劍之類的兵器,今天原身偷偷從家中跑出來逛廟會,結果就栽到了一群人販子手裡。 普普通通的家世,倒是這個世界不太簡單。 原身曾經隨母親去給曼陀山莊送過兩次農具,那裡男人上島斬斷雙足的規矩讓原身記憶特別深刻,燕子塢參合莊的名頭也是如雷貫耳,一天天的原身父親在耳邊起碼念叨個三五十遍。 天龍。 這是徐連雲穿越過來後看了原身記憶後浮現在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 第二個念頭是痛,那一棍子實在太狠,原身當場斃命,再加上這幾個是人販子,從他們口中也聽到了被拐小孩的下場,基本都是打殘了送去乞討,特別好看的男送去蜂窠,女的送去青樓。 嗯,蜂窠就是男版青樓,兩宋之時士大夫有錢有閑,找刺激到男風盛行,專業場所都發展出來了。 所以他的第一個念頭不單單是逃跑,而是打算送這幾個人去曼陀山莊當花肥。 垃圾,就應該呆在它該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