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漂亮女子在場，兩個漂亮女子向對方互望了一眼，都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龍四先向安東介紹齋京關雪：“沖天，這位就是條柳平救的日本女留學生、齋京彌三先生的女公子齋京關雪。” 　　齋京關雪向安東行站鞠躬禮，聲音清美地道：“初次見麵，請恒君多加關照。” 　　安東看著齋京關雪行禮，腦海中首先閃過的是那兩行詩句：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這詩是一個詩人在一本書名叫《猛虎集》的詩集裡寫的，這詩是詩人贈送給一個日本女郎的。 　　安東接著想起的是另一首詩《致凱恩》，出自普希金的筆下—— 　　----------------- 　　“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你， 　　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在那絕望的憂愁的苦惱中， 　　在那喧囂的虛榮的困擾中， 　　我的耳邊長久地響著你溫柔的聲音， 　　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親愛的麵影。 　　許多年代過去了。 　　狂暴的激情驅散了往日的幻想， 　　我忘記了你溫柔的聲音， 　　和你天仙似的麵影。 　　在窮鄉僻壤，在流放的陰暗生活中， 　　我的歲月就那樣靜靜地消逝過去， 　　失掉了神性，失掉了靈感， 　　失掉了眼淚，失掉了生命，也失掉了愛情。 　　如今靈魂已開始覺醒： 　　這時候在我的眼前又重新出現了你， 　　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有如純潔之美的精靈。 　　我的心狂喜地跳躍， 　　為了它，一切又重新蘇醒， 　　有了神性，有了靈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淚，也有了愛情…… 　　----------------- 　　安東心裡對自己有些惱怒，在今天這個場合，見到一個日本女留學生，僅是一麵而已，怎地就想到這兩首詩了呢？ 　　心裡對自己發著不滿，安東明麵上不動聲色，微微點頭，說道：“你好。” 　　然後聽到鐘衛之介紹著那個大波浪女子：“沖天，這位就是我說過的非常厲害的律政佳人……” 　　大波浪女子向安東伸過手來：“認識一下，我是潘朵娜，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名字，自己改名叫潘傑了。” 　　“我還以為你改名叫潘金蓮了呢。”安東不知怎地，竟想要開這個大波浪高個女子的玩笑，這樣說道。 　　大波浪女子——潘傑嫵媚地白了安東一眼，笑道：“金蓮啊？那得要是三寸才對，我這個可是天足，解放腳。” 　　這大波浪女子走路不帶聲，雖然不像模特那樣誇張地走貓步，但那步子顯然就是貓步，兩足走在一條直線上，以前足掌著地，提著精氣神不使泄出一絲一毫，可以隨時轉化為各種動作進或者退，可以隨時擰轉腳尖，靈活改變行走方向，隨時可以腳尖一點地，飛身而起，施展燕子抄水功或來個旱地拔蔥式，拔向高處，淩空下擊。 　　自己這是由李安電影《臥虎藏龍》裡楊紫瓊所演的俞秀蓮，聯想到潘——金蓮了。可不是無緣無故地，拿潘金蓮開刷對方，若是那樣，那就帶著撩人的意思，失了方正分寸了。 　　“你不僅有雙解放腳，而且還曾是解放軍呢。”安東說，這大波浪女子下盤極穩，身姿看似如柳隨風，但顯然是在部隊受過軍訓，拔軍姿拔出來的，如果要做一步兩動，那可以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動不動的。 　　這從這個大波浪女子祼腳穿著皮鞋所露出的那雖然雪白但秀勁的腳踝骨以及登在高跟鞋裡的腳型腿型，透露出來的。 　　這同樣瞞不過當過“七年兵”的安東。 　　鐘衛之異樣地看了安東一眼，道：“潘傑是少見的文武雙全天才，到美國留學之前，曾是二局年齡最小的特戰隊隊員：十四歲的特戰隊員。十六歲讀洛陽外國語學院，十八歲赴美國留學，讀法學。別看她年紀……”這時，聽到潘傑輕輕地“嗯哼”了一個外語語氣的鼻音，鐘衛之就把話換成了省略號，“但手裡辦了好多涉案金額是多少億的大案子，還有刑案與民案的無罪辯護大案，每個案子都辦得風起雲湧，但結果都辦得漂漂亮亮的，都是涉外大案，在國外打的，為國爭了光，伸張了正義。” 　　這時候，齋京關雪輕輕地問了一聲：“不知姐姐在美國讀的哪座大學？法學院，哈佛、哥倫比亞、芝加哥、紐約、賓夕法尼亞，嗯，還有弗吉尼亞與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也都是排名很靠前的大學。當然，還有斯坦福……” 　　“哦，我讀的是耶魯。”潘傑笑盈盈地說，“而且，我的年齡可能再過兩年，才有資格當姐姐呢。” 　　潘傑微笑著望著齋京關雪：“我屬這個的。”潘傑把手放在頭邊，扮著俏皮做了個手勢，顯得有些頑劣調皮。 　　齋京關雪微笑：“哦，果然厲害，耶魯法學院，美國排名第一，出過兩任總統校友，還出過國務卿。” 　　齋京關雪：“我現在西安讀商周考古與青銅器，兼及關學與關中風俗研究。以前在美國呢，讀藝術學、漢學與比較文學……不像你讀法學，是這個時代的顯學，我讀的都是無用之學問。” 　　潘傑一雙眼睛好看地瞇起，道：“是嗎？在美國，有漢學中心與亞洲研究中心、中國研究中心幾十家呢，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n.cｏｍ 有好多大基金為研究中心提供研究資金，如福特基金會等。研究課題，有共產主義研究等，日本學者白土一郎與韋慕廷是六十年代研究中國共產主義史料兩部主要書籍的主編，功不可沒啊……” 　　齋京關雪詫異地看了一眼潘傑：“你這方麵也是行家啊。” 　　潘傑微笑：“我所就讀的法學院教授羅伯特.戈登認為，耶魯法學院最大的特點，在於把法律看作是改善社會的重要力量，並以此為基本準則來培養人才。他說，所有的法學院都教授法律。但什麼是法律，有的法學院定義較窄，有的較寬。耶魯法學院的定義，大概是美國所有法學院中最寬泛的。耶魯法學院認為，律師不僅是為私人和公司提供法律專業知識的人，他們也是政策製定者，是政治家，也是社會的改革者。這種哲學反映到教學內容上，就是我們不單純強調法律專業知識，也強調學生在哲學、經濟學、政治學和歷史等方麵具有雄厚的基礎。不好意思，我們這是串行跨界，一隻腳踏進你們歷史學來了……” 　　齋京關雪點頭，贊嘆：“你真不虧是律政女傑啊！令我望塵莫及，望洋興嘆。” 　　兩個美女說到這裡，鐘衛之向安東叫起苦來了：“還是孔夫子說得好，無才就是德。若再來兩個才女，我們就改成上課，不用吃飯了？知識就是力量，我們聽得覺得一切都是勁勁的，不用吃，就有些肚子脹了。” 　　齋京彌三連忙說：“嗯，是的是的，先入席，先入席。”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由侍者帶著，向預訂的包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