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仙芝不知他為何會往這方麵想,說道:“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你以前的確也不是和現在一樣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自從你娘去世之後,你爹為了給你治療癔癥,就把原有的家給敗光了。” “我們家是我爹給敗光的?”李勿言吃驚的問道,他穿越之後還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活在饑寒交迫的狀態之下。 “不然呢?你未癔癥之前,修行天資上佳,那時是何等的風光,安武城各大勢力都很看好你,當時你娘臉上都是帶著光的,也就你爹那個慫瓜蛋天天黑著臉。” 袁仙芝說完之後微微一頓:“三年前,安武城外出現的那一抹刀威,又偏偏把你家的房子給震塌了,不然你現在也不至於跟著李莊住在那樣一個前後漏風的院子裡。” “我家原本的房子是被三年前鬼妖圍城時候震塌的?”李勿言心中一動,這個消息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搜集到的信息。 袁仙芝先前所說,或多或少他從別人的隻言片語還能夠打聽出一點相關的信息,但是關於自己家房子被震塌的事情,卻是他半年來第一次聽說。 這條消息,對於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這其中牽扯到了三年前鬼妖圍城的時機。 “是啊!當初鬼妖圍城,安武城動蕩四起,整個安武城和你家一樣損壞的房屋不下幾千間,大半的安武城一片混亂,分布在大大小小的坊市之間,我們‘連嶽坊’還是受波及最輕的,包括你家在內也僅僅塌了十幾間而已。” 如此說來,三年前那場鬼妖圍城之中,莫名出現的刀光不但劈開了“巒頭山”,同時連安武城內的房屋也震塌了大半,就是不知是受到波及還是有人刻意為之,李勿言通過這半年來的信息搜集,心中有了一絲懷疑。 “所以,其實三年前有一半的人或多或少早就失去了出城的名額,死在了那場波及之中?”李勿言開口詢問道。 袁仙芝回憶片刻,點頭道:“也可以這樣說,若不是你恰巧癔癥了,李莊那個慫瓜蛋帶著你外出,估計你也死在裡麵了,可也因為你得了癔癥,出城的名額也就被剔除了。” “那我還是幸運的!” “也就你這個臭小子和你娘一樣,從來不怪你李莊那個慫貨,他能娶了你娘,生下你簡直是上輩子修了大福報才換來的。”袁仙芝對於李莊的怒氣從來沒有消過,每次說起來都是義憤填膺。 “那袁姨,你要不要湊合一下,以後和我爹過算了,娘都叫了好幾天了,正好也不用改口了。” “滾蛋……,順著桿子就往上爬,你這點倒是隨你爹,臭小子你要知道,和我牽扯到一塊,你一家子就沒有個安寧日子了。”袁仙芝神色便的略微有些落寞,她如今的處境其實比現在李勿言在安武城內的處境也就稍微好上那麼一點而已。 “怕什麼,爹我都許配給您了,您還差我這個兒子?誰要不同意,看我不去踹他們家大門,呂家那個王八犢子是不是還打您的注意?你若成了我娘,他們還能有臉過來搶不成?” 袁仙芝噗呲一笑,笑的花枝亂顫,剛才的落寞在這一笑之下一掃而空:“你這個小鬼頭,從你叫我娘的時候就知道你在給他們下絆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呂家人可不像老李棒子有所顧忌,能讓他們忌憚的人,安武城之內恐怕也就隻有一個林家了。” “一隻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虱子多了不怕咬,遛一隻狗和遛幾隻狗花的精力是一致的,袁姨你沒必要有所顧慮,爹說我娘臨死前托你照顧我們父子,你若嫁給我爹,這不也圓了我娘的遺願。” “就你的歪理最多,那你有沒有想過,還有三月,安武城就要遷移,不出意外我們都會離開安武城,而離開安武城後,比你爹優秀的人不大有人在?” “那袁姨,你是不喜歡我爹咾?”李勿言一臉真誠,帶著一絲狡詐的試探,這兩種情緒在一個十七歲少年臉上展現出來,看呆了袁仙芝。 回過神後,袁仙芝煩躁地朝屋門外指了指:“趕緊滾蛋,再不走,我忍不住就要把你從窗戶上扔下去了。” “馬上走,一點都不帶耽擱的。” 李勿言說著,抬腿就走,沒有在讓袁仙芝盡快成為自己娘的事情上繼續糾纏,這種事情急不得。 溫水煮青蛙,小火慢燉才能燉出食物原本的味道。 見李勿言說走就走,袁仙芝思緒煩亂,這個臭小子現在行事天馬星空,讓人摸不到邊際,她可以確定,今日李勿言來找自己,絕對不會是單純的問關於他娘的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眼睜睜看著長大的少年郎,竟然已經成長到了和自己開始耍心眼的年齡了。 “真好,言暮清,你當真生了一個好兒子。” 出了“雲鳳酒樓”,李勿言並沒有回家,他今日去尋袁仙芝,一方麵真的是要順便看望一下這個一直以來對自己照顧有佳的袁姨之外,確認一下袁仙芝是否真的對自己老爹有好感,若有的話,那下麵的事情就好辦了,若無,自己那便宜老爹就隻能乾瞪眼了。 除此之外,他另外一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確認一下自己親娘真正的死因,李莊好像因為某種原因,一直不願提及此事,通過這次詢問之後,他發現袁仙芝也是似有似無的掩蓋一些什麼。 他那個從未見過一麵的娘,究竟是如何死的,這種事情本應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半年以來他在對不同人的旁敲側擊之下,卻沒有得到一個圓滿的答案。 “無征兆病死!”這是李莊和周圍的人傳遞給李勿言唯一的一個死因。 李勿言一邊和路邊熟悉的人打著招呼,一邊默默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熟悉的人還是那幾個,賣糖瓜的孫大,炒栗子的王婆婆,遠處的鐵匠鋪中,張打鐵一聲聲的呼喊不停。 李勿言運起行氣之法,氣機在耳邊凝練成一股股若有若無的絲線,蔓延周圍,熟悉的一切瞬間真切的被自己感知到。 同時一些陌生的人也被他慢慢辨別了出來,來的還不少。 比五天前來的最起碼多了一倍還多,這是得有多重視自己啊!自己這塊香餑餑看來還有人不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