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雲緩緩從地上起身,短時間內經歷兩次“奪舍”,令他的神魂十分不穩定,洞府內的事物都在旋轉。 他靠在巨型符籙傀儡的腳邊,確定洞府內再無其他傀儡之後,長舒一口氣。 短短一天時間內,陳李兩家決戰、陳二自爆、接連兩次的奪舍,讓他心力憔悴。 自從穿越這修仙界之後,他一直懵懵懂懂,在【銜尾靈環】的推動下進入李家,幾乎都是在被推著向前。 完全沒有一絲主見。 此次劫後餘生,他終得契機,求問本心,悄無聲息間隻屬於他的心障降臨。 葉流雲忽覺進入一片鴻蒙空間,其中漂浮著一團團光影,光影之中偶爾閃過畫麵,皆為他的前世今生。 在這邊空間的盡頭,則有兩道特殊的光團,一道是穿著窮酸,是坊市散修時期的他。 另一道仙風道骨,仙韻飄飄,但其身上的穿著卻是在不停變換,坊市散修、李家少主、聖子... 冥冥中,葉流雲心生感應,這是要他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 是選擇當一個散修結束這一切因果,還是勇敢麵對。 葉流雲有一瞬間的動搖。 說實話,【銜尾靈環】目前給他帶來的隻有無盡的負麵因果。 片刻後,想起【環種】,想到以後可以刷無限的分身,他心一橫,選擇了後者。 “呼——” 葉流雲仿佛溺水之人猛然醒來。大口喘著粗氣。 他已經恢復到煉氣九層的修為此刻蠢蠢欲動。 “這是...要突破了?”此時他隻要意念一動,便能立即成就築基。 但他還是忍住了,貿然築基隻怕連下品道基都不能鑄就。 他強壓下體內靈力波動,忽見身旁有著兩枚儲物戒。 一枚正是陳二在演武臺搶奪“李宗”的,另一枚恐怕就是陳二的。 他將兩枚儲物戒拿在手中,神識探查一番,確定其上已無神魂印記之後,收入懷中。 隨後葉流雲走到洞府深處,去查看錦娘與李清凜。走得近了才發現兩人並無大礙。 忽然他被一股寒意鎖定,原本昏迷的李清凜如同兩人初次見麵時一般,再次並指為劍放在他咽喉處。 “清凜,是我!”被那股殺意鎖定,他連忙開口。 “你如何證明自己沒被奪舍?”李清凜目露寒光,並沒有因為葉流雲的話就放鬆警惕。 憑她築基修為,自保無虞,但為了保護錦娘,她佯裝昏迷,假意被陳二擄來。 方才洞府中發生的事她都看在眼中,那陳二分明要奪舍葉流雲,奪舍之後是有幾率獲得對方記憶的。 “其實你不是李清凜,是我當時為自救給你編的身份。” 葉流雲為了自證身份,不惜說出了實情。他有想過說出事實自己也會被李清凜殺死。 但隨著李清凜修為恢復,記憶遲早能找回,不如趁此機會先挑明。 沒想到李清凜聽完之後,反而收回了泛著寒氣的纖纖玉手,神色有所緩和。 “先前那洞窟的寒氣並非我有意散發,欺騙我一事就不追究你了,不過以後我不叫李清凜,把李去掉。” 殺意消失,葉流雲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你和錦娘沒受傷吧。”他有些擔憂道。 “還好,那陳二附身傀儡,來回奔波,倒也無暇顧及我們。”說道陳二,清凜的眼中泛起殺意。 “那就好,此處洞府頗為隱秘,我們在此地先稍作休息再做打算。” 他早已是強弩之末,此刻見兩人無恙,當即盤坐開始修煉恢復。 洞府之中不知時日。 不知多久後,葉流雲回過神來,見錦娘已經醒了且臉色尚可。 他上前安慰一番,同時將這兩日發生的事告知了兩人。 “李郎,那李家你還能回得去嗎?”錦娘擔憂道。 “等過幾日我出去探探風聲。”葉流雲也不知城中到底是如何決議李家的。 幾人再交談一番後。 葉流雲決定還是先看一下收獲的兩個儲物戒。 他先拿起“李宗”的那枚儲物戒,神識探入其中,發覺裡麵除了半卷卷抽之外,空空如也。 而那殘卷之上,赫然印著五個煞黑的大字:煞影接魂術。 想來這就是陳二與封洪用來奪舍他的功法了。 他大致掃過一遍,這才明白了那兩人為何奪舍也要如此大費周章。 原來,這套術法是為金丹之下的修士奪舍用的。 為了保持奪舍者的神魂穩定,並不能直接進行奪舍,而是需要先用無窮的煞氣以奪舍目標為原型構建煞氣之體,而後再用煞氣之體將目標的經脈、靈根等資質奪走。 真是一部邪門的功法。 葉流雲沉思片刻,將這部殘卷毀去。 他有【環種】,可以修煉分身,並用不到奪舍之法。再說,這門功法實在詭異。 隨後他拿起陳二的儲物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希望陳二不會這般寒酸吧。 他神識探入,率先感知到的便是無邊無際的符籙漂浮在儲物戒中。 這陳二到底是煉了多少符籙! 而神識穿過層層堆疊的符籙之後,漂浮著兩枚半圓的玉佩。 每塊玉佩上都刻著字,分別為: 【仙衍符籙法】、【地生傀儡術】。 葉流雲神情為之一振。 這恐怕就是陳家符籙一道為何如此精通的原因。 那陳二的符籙以及傀儡之術竟都是從這玉佩上學來。 他小心收好兩枚玉佩,隻等日後安全了,假以時日,恐怕他也能成為一位符師乃至傀儡師。 至於儲物戒中的漫天符籙,足夠他用到築基後期了。 這陳二真是給他送了一樁大禮。 就當他神識要退出儲物戒的時候,忽然在角落裡發現一枚落滿灰塵、充斥著歲月痕跡的破舊令牌。 他將令牌取出,有些好奇,這枚平平無奇的令牌竟能讓陳二放在儲物戒中。 令牌為木質,不知是何種樹木。 其邊緣雕刻著雲紋,正麵隱約能看出刻著一個字。 “爛...”葉流雲觀察好半天才認出是一個爛字。 他將令牌翻過來,背麵的字倒是清晰可見。 “柯”。 他用盡各種方法,這令牌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奇了怪了,葉流雲索性先將其收起來。 卻見洞府入口處,一位冷若冰山的女子走來,正是清凜。 “有築基來了,不知是敵是友。”她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