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首戰局勢(1 / 1)

天道歸於墟 3IM 5885 字 2024-03-17

隨著退兵的軍令傳出,遼國士兵雖然出現一定的慌亂,但卻在最短的時間內穩定陣型,盾牌兵斷後阻擋住了絕大部分弓箭追襲,黑壓壓的人群向後方撤出。   千古雖然在第一時間發出追殺的命令,但是受攻擊距離所限,漫天的箭雨下僅僅也就收獲了遼軍千餘人頭便停止了追擊。   望著宇文燈飄身而去的身影,臥罪行並沒有愚蠢到選擇追擊,因為此刻的他也已經強弩之末了,自己也僅剩最後同歸於盡的一擊之力了。   說是同歸於盡,恐怕自己就算現在自己跨入武道巔峰後自爆身死,也隻能對宇文燈造成重傷罷了,畢竟境界上實力的差距,並不會因為自己的破鏡便徹底的扭轉,那可是踏入武道巔峰境界數十年的存在啊。   畢竟,第一場防禦之戰,我們勝了!漫天遍野的歡呼聲將臥罪行迎進了北明城。   數日後,唐王的宮殿內,各種戰場奏報頻傳而至。   邊境三大將軍斷舍離奏報,東疆南陽城寸土未失,阻攔東漢大將軍餘燼與城下攻城數日,損失守城將士五千餘人,斬殺東漢盾兵三萬有餘。   邊境三大將軍甄螚凎奏報,西疆西嶽城寸土未失,阻攔西蜀槍兵與城下三日,我軍傷亡三千餘人,殺敵二萬,令敵軍膽寒之。   邊境三大將軍臥罪行奏報,北疆北明城防禦固若金湯,將士奮勇殺敵,無畏生死,此戰擊殺遼國兵士四萬餘,死傷兵士五千餘人。   稍一停頓,奏報的信令官朗聲說道:陛下,北明城此役,臥罪行將軍突破境界至武道巔峰強者,並於遼國大將軍宇文燈驚天一戰,雙方均有負傷。   高座於殿中龍椅上的唐王明黃聞言,喜悅之色溢於言表,連道三聲:好好好!距今數十年過去了,我唐國終於又破鏡而出一位武道巔峰的將軍,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   一個帝國,十數億人口的疆域,武道巔峰的強者,數量稀少至極,可見非大毅力者難以達到。唐王朝成立至今,武道巔峰強者不足一個巴掌之數,現今尚存著,唯有斷舍離與臥罪行兩人矣,縱橫沙場數年的甄螚凎也僅為半步武道巔峰的強者,即使他屠戮過無數的強者,他的心已經冰冷,依然未能突破那最後的一步。   隻要跨進武道巔峰築廬境的那一步,才是殺場上蔑視天地的強者,至於破觀海,達羽化,寒來暑往也不過數人矣。   殿下的黑袍褚安大學士陸巡聞言笑道:陛下洪福齊天,臥罪行將軍不虧為我唐國三大柱石,生死之間勘破境界奧義,難得難得,當年他的出身,我還真是有些擔憂,幸而陛下知人善任,才成就今日之喜報。   言語之中,似乎是曾經擔憂臥罪行出身北遼一脈。   唐王明黃贊嘆道:臥龍將軍臨終之際,上書奏報臥罪行可擔大任,可值得托付,不是我知人善任,是臥老將軍眼光獨到,忠心為國啊。   言語之中,似乎又回想起那一位英雄蓋世的白發將軍,為國家付出一切的已故身影。   戰場上的進展如預料之中順利,江湖的事又進展的如何了?唐王問道。   陸巡回道:回陛下,可謂是喜上加囍。   旋即,陸巡將這一段時間江湖中的諸事奏報與唐王。首要奏報事宜便是將霧影山下千百出生孩童已經協同家人盡數安置在各門派之中,其中尤以五毒門中居多,翰林書院與黃老道門中亦收徒不少,其中法家東來瞬也挑選到了三十餘名契合子弟,遷回門中培養。   其次便是三大疆域江湖人士入南疆一事,由於他們並未知曉霧影山是此次真仙降臨的準確地點,故南唐並未進行特殊的阻攔,而是放由各個門派的長老及弟子進入國境之內,但是相應的應對人士均已隨行而至,目前尚處在各自找尋目標之中,還未爆發門派之爭。   最後便是黃老道人昨日托人傳信一事,頗為蹊蹺,黃老道人前輩目前身在北明城,未曾言明所為何事,但說北明城內有絕世高人存在,遂留下觀察一二,請陛下不要顧慮。   唐王明黃聞言驚詫道:唐國居然出現讓黃老道視為絕世高手的存在?簡直匪夷所思,畢竟黃老道人已經位於修為境界頂峰之人了。   陸巡回道:昨日傍晚我收到信息之時,也不敢相信世間還有此等不知名的隱士高人存在,但是黃老道前輩所言必是實情的,隻是他都未能探明底細的人,我等便更難確認來人之身份了,隻能暫且觀望保持關注了,不過此等人物出現在北明城內,不知與我唐國是福是禍,畢竟在江湖一道,黃老道是我們頂尖的戰力所在,如若三國江湖勢力想一舉攻入我唐國疆域之內,那麼所派高手修為必須能夠牽製黃老道人才可,但是放眼天下能與黃老道人境界匹敵者,三國也就數人而已,但此次顯然北明城內之人,黃老道前輩並不認識,故未能準確同陛下報出來人身份。   唐王與陸巡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默然無語,大殿頓時陷入一片靜寂。一彎明月劃過精致的殿宇,給高墻內灑下一片朦朧微亮的光,皇宮裡顯得神秘而安靜,不遠處的後宮內,依著皎潔的明月推開綠蘿長窗,窗外自有一座花園,長滿奇花異草,十分鮮艷好看,想是唐王與佳人平時遊賞之處。更有花樹數十株,株株挺拔蔥鬱,此時月落烏啼明月夜,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唯見後庭如雪初降,甚是秀美。細密如銀絲的清風猶如輕紗一般翱翔於天地,一道碧水似青玉翠竹繞林而行,遠山隱隱身姿綽約。雨露拂沿著細長的鳳尾竹滴答,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敲打在青苔石板上,時斷時續,清越如仕女輕擊編鐘,眺目望去,一襲綠衣佳人持傘悄然而立,仿若仙女。   不知這帝王宮闕的深閨中,思念著何人,亦或何愁。   隨著我罪行一躍進入武道巔峰境界,北明城一戰再次開始異常慘烈的保衛戰,遼軍與首戰失敗後的七天之中,發動了兩次猛烈的攻城戰,雙方死傷慘烈,所幸在眾誌成城的拚死抗爭中,北明城依然孤傲的守護與南唐邊境之上,未失一毫。   在這七天裡,唐生煙經歷了遠比第一次收成之戰更為慘烈的生死考驗,剛剛結識的兵士不停的在身邊倒下,死去。   父親戰死,兒子接替位置繼續廝殺。   兒子戰死,年滿十六歲的孫子接替而上。   再死,再戰,周而復始。   仇敵與夥伴的鮮血沾滿了他的全身,甚至噴濺了他一整張臉,那種猩紅的氣息,味道,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嘔吐過,哭過,撕心裂肺的。   第二天他卻依然堅定的守護在北明城上凸起的城頭上,倚著高高的圍墻,狠命的射擊著弓箭,用力的砸下石塊;木頭。   甚至於沒有絲毫憐憫的灑下一桶桶的火油。   點燃火把,扔下!燒死所有。   所有眼前的一切,即使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   此刻的他,已然殺紅了眼,沒有了心中那片憐憫與不忍。   砍柴農夫也在一旁陪同他做著相同的動作,殺殺殺。   此刻的他們,也是億萬唐人中普普通通的一個,守護家園,殺敵報國,一天一夜的廝殺,一場雨水不期而至,叫停了這場四十多個小時的殺戮戰。   唐生煙望著再一次如潮水退去的遼軍,才發覺自己渾身以無一絲力氣,剛才的奮勇都是靠著必死的信念強弩之末般的硬撐著。   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曾經的自己信奉儒家思想,是一個樂天派。   雨都停了,這片天灰什麼呢?我還記得,我們曾經想快樂。   一句喃喃的低語,眼前一黑,虛脫般的暈倒在了原地。   戰場上喧囂的塵埃與嘶吼,在黑暗中一點點化為了虛無,一片黑暗之後,心中那一片驕陽曙光綻放開來,在光暈之中,那些曾經說著笑著,吹著牛皮抽著旱煙的老兵卒;小兵痞又一個一個那樣逼真的浮現在眼前,仿佛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死亡。   或者他們已經去往另一個世界,即使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唐國男兒,血灑四方,真是一個好模樣!我愛你們啊,哪怕我們隻並肩死守了那麼短短的霎那。   一場高燒,一直昏迷,夢幻裡全是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即使那隻是一道道幻影。突然每個人笑的釋懷的臉龐上,無數血液流淌而下,充斥在這血腥殺戮的戰場之上,莫名的害怕圍繞在他的心頭。   一陣陣嗚咽,隨著無意識的身體發出,兩行熱淚滴滴滑落。   自古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以前的自己,隻想到一座溫暖的城市,開一家溫暖的小店,邂逅那些溫暖的人。談儒問道,逍遙自在,把酒當歌,人生幾何。   可是現在的自己,痛恨這個世界的殘酷,痛恨無盡的殺戮,痛恨自己沒有能力守衛那些覺得重要的人和事。   我恨我自己啊!但是我更欽佩你們這些戰死的兵士們,你們才是最偉大的人,最可愛的人。   唐國因為有你們,才有了溫度,才有了未來。   你們都是好樣的。   高雅且樸素的房間陣陣檀香,素雅的米色墻麵上,懸掛著幾幅唯美的山水畫,意境高遠,筆鋒柔和。中央紫檀木的書桌之上整齊放著文房四寶,一張寫了半幅的行草蒼勁狂放,左邊梨木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青色玉盤,配上一旁掛著的白玉比目花瓶,頗有一份詩意灑脫。   此刻的房中唐生煙正緊閉雙目,麵露痛苦之色的躺在臥榻之上,侍女浣熊一身碧波青衫手拿娟錦心痛的擦拭著少爺不斷留下的淚滴,她的手微微的發著抖,眼神之中透出一種軟弱和心痛,平日柔情似水的眼中也早已浸滿了淚水,隻是強忍著還未留下。   她清楚的知道唐生煙這段時間所承受的痛苦,經歷的生死,以前的他隻是普通的官宦子弟,儒家學子,雖然也曾遊戲江湖,但是卻從未真正見識過人間煉獄,戰場生死,這次恐怕真的是會給他帶來極深的震撼吧。   屋外遠處的漫山竹林中,一襲破爛衣衫的中年農夫與一位仙風道骨的黃袍道人相對久無言,隻是靜靜的對峙著,赫然竟是砍柴農夫與黃老道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良久,黃老道人似乎漸漸放下防備,在確認砍柴農夫並無戰意之後,開口道:真沒想到你還活著,那日倉促一見,我卻未認得出來你,這麼多年你的變化居然如此之大。   砍柴農夫淡淡一笑,盯著黃老道人半晌,似乎自言自語說道:沒想到你還能認得我,當年我們僅僅一麵之緣,那時候的你還隻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雖然我斷定你絕非凡人,但是你如今的境界和修為,卻也讓我頗為驚嘆啊。   說完,不自覺的咳嗽幾聲。   黃老道望著眼前砍柴農夫那病態模樣,沉聲道:一晃許多許多年了,天下都傳言你已飛升而去,沒想到你還在人間,不知前輩此次所謂何來?還有跟著那個小家夥又意欲何為呢?前輩既然舊傷未愈,可願隨我回道觀內靜修調養,我那裡療傷聖藥尚有部分留存,可供對癥下藥。   砍柴農夫聞言眼神一寒,冷冷道:我的事無需你操心,我與那小家夥自有一段緣分,是友非敵,你們四國之戰我更不會參與,我的目的隻是確保小家夥的安全罷了,至於療養嗎!   嘿嘿,如有你有本事留下我,便自可帶我去你的道觀修養,否則,你們道門那破地方我可不稀罕,腐朽的狠呢。   說完,氣定神閑般的望著黃老道人,似乎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黃老道凝視砍柴農夫那雙清澈殺意凜凜的眼睛,良久嘆道:希望前輩說到做到,即與小家夥同路人想來必不會對我唐國造成威脅,否則我拚至神魂破滅,也要留下前輩的。   說完,拱手一禮,轉身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