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嶽驚奇道:“白冬能化作人形?” 朱萸點點頭,答道:“白冬受過重傷,還有心魔纏身,早就不能輕易化形……她這次出手元氣大傷,怕是要修養一段時間了。” 說到此處,朱萸轉身看向一旁懵逼的盧雲達,沖著其脖子一彈指,問道:“你認識黎伯?” 盧雲達緩過神,一臉懵懂:“什麼?”又看到變成貓的白冬,驚道:“你們是什麼人?冬姨呢?” 江越好奇道:“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盧雲達打量了一番身前的江嶽,戒備道:“你是誰?” 江嶽微微一笑:“起碼我是救你的人。” 盧雲達思忖半晌,駭然道:“你們是修士對不對?” 江嶽好奇道:“你見過修士?” 盧雲達搖了搖頭,遲疑道:“我們家以前有過修士,但我爺爺說我們家做錯了事,就不再是了。” 江嶽追問道:“你們家做錯了什麼事?” 盧雲達小心翼翼道:“我爺爺說我們家以前出過一個大修士,但是殺人太多,我們家就不能再有修士了。” 江嶽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盧雲達誠懇的點了點頭,江嶽轉身看向朱萸,朱萸搖搖頭沒有說話。 江嶽扯開話題,放下仍在昏迷雷捕頭,問道:“你師傅傷到哪裡了?” 盧雲達連忙指著雷捕頭的胸口,說道:“那個老家夥打了我師傅一杖!” 江嶽將雷捕頭小心放在地上,扯開胸口的衣襟,看著胸口上烏黑的淤腫,向朱萸詢問道:“這怎麼辦?” 朱萸抬手扔給盧雲達一個小瓶,囑咐道:“一半塗抹傷口,一半給他喝下去,你如果不想死就趕緊回盧家去,否則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罷給江嶽使了個眼色,轉身離去。 江嶽正欲走,卻被盧雲達卻緊緊抓住胳膊,問道:“你們要把冬姨帶到哪裡去?” 江嶽笑道:“你又認識你冬姨了?” 盧雲達默然,手中一空,江嶽已經不見了人影。 江嶽追上朱萸,卻看到朱萸被一個秀士打扮的白衣人攔住。 這秀士看起來四十歲上下,氣度頗為不凡,眉宇間帶著一絲威嚴,有點像前世電視劇裡神機妙算的謎語人。 秀士看到江嶽過來,微微笑道:“這位就是江嶽小兄弟吧?” 江嶽疑惑的看向朱萸,朱萸淡然道:“這位是遊仙天外派監守通州城的修士吳應物。” 江嶽拱手道:“正是江嶽,見過吳前輩。” 吳應物笑道:“江小兄弟少年才俊,前途無量啊!” 江嶽疑惑道:“吳前輩怎麼會認識我?” 吳應物指了指朱萸,說道:“茱萸道友昨日親自到通州監修司將你的名字寫入本地修士名錄上,我昨天就想見見小兄弟你了。” “監修司?”江嶽疑惑道。 朱萸解釋道:“就是洞天監察天下修士數目,行使仙律的機構,他就是這一屆監修使。” 吳應物聞聲笑道:“茱萸道友也曉得我的責任,白冬再次動手屠戮凡人,即使黎前輩親自過問,我也不好瀆職啊。” 朱萸抱緊了懷中的白冬,冷冷回道:“她出手救的是她的兒子,仙律裡似乎沒有寫不能保護家人吧?而且她也沒顯露法術!” 吳應物一愣,驚訝道:“白冬道友何時有的後人?” 朱萸冷笑道:“二十年前你似乎還不是監修使吧?” 吳應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會親自去盧家核查此事,白冬既然傷重,茱萸道友帶走便是,告辭。” 吳應物說完沖著江嶽微微一笑,也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待吳應物走遠,江嶽才愕然道:“那小子是白冬的孩子?” 朱萸嘆了口氣,點頭說道:“不錯。” 江嶽驚道:“人妖也能生子啊?” 朱萸呆楞了片刻,突然震驚道:“我姐姐說那小子跟你是兄弟!” 啊? 江嶽比朱萸更震驚,愣了半晌才試探道:“那小子是我義父的孩子?” 朱萸神色復雜道:“你爹似乎就是白冬的心上人……” 江嶽恍然,怪不得白冬會把灌海葫蘆交給自己,但是義父為什麼沒跟自己提起這件事? --- 二人回到泰真堂已是午時。 朱老不在前麵,朱萸看向門口的夥計,那夥計翁省道:“萸小姐,朱老在後麵照顧那個乞兒。” 江嶽湊到朱萸耳邊,疑惑道:“店裡的夥計怎麼天天換?” 朱萸微微一笑,低聲道:“店裡的人都是城中的軍戶,家中有病人,在店內作工以換得藥散,此事還是黎伯二十年前在店內行醫時的決定,時間長了就成慣例了。” 江嶽驚奇道:“自助藥店?” 朱萸頷首道:“這麼稱呼倒是十分貼合黎伯的本意。” 剛進病房,就看到朱老正在給小家夥號脈,床上的小家夥睜著大眼一動不動。 江嶽走到近前,好奇道:“這孩子什麼時候醒的?” 朱老嘆了口氣,對江嶽身後的朱萸說道:“你來看看,這孩子似乎出了點問題。” 朱萸將白冬交給江嶽,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脈搏,驚疑道:“這孩子是個修士!” 江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的佳人氣質一變,重新抓住了小家夥的脈搏。 “怎麼可能?” 江嶽第一次在茱萸清冷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表情波動。 小心翼翼試探道:“茱姐這孩子沒事吧?” 茱萸神情中充滿了驚怖,喃喃道:“就在昨晚,他還是個奄奄一息的凡人,沒有靈根!” 江嶽有些懵,這是被砸了以後龍傲天覺醒了? 朱老看著茱萸震驚的神情,緩緩說道:“什麼修士不修士都沒用啦,這小家夥現在就個木頭!” 江嶽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朱老伸手在小家夥眼前晃了兩下,說道:“一點反應都沒有,怕是木僵之癥。” 茱萸搖搖頭,沉思道:“絕非木僵那麼簡單,我隻想到一種可能……” 江嶽看茱萸一副要做謎語人的樣子,追問道:“什麼可能?” 茱萸沒有說話,緩緩搖了搖頭,一閉眼又將元神沉寂了下去。 看朱萸上線,江嶽追問道:“茱姐剛才說的可能是什麼?” 朱萸呆愣半晌,回復道:“我姐姐說很像洪獸。” 江嶽疑惑道:“洪獸,是什麼東西?” 朱萸搖了搖頭,說道:“是二十年前出現在駕前山的一種妖獸,據說會不斷吞吐大量的天地靈氣,不過我當時在養傷,具體長什麼樣子我也沒見過,那些洪獸很快就被屠戮一空了。” 一旁的朱老開口說道:“此事我也知道,當時為了征伐洪獸,大歷可是召集了近百萬大軍,據說死傷極其慘烈,超過一半軍士都死在了山裡,也是從那時起,城外就常駐十數萬健兒。” 江嶽疑惑道:“為何讓凡人去征討妖獸?” 朱萸撫著白冬的毛發,解釋道:“如此多的妖獸被殺,天地靈氣怕是一片汙濁,通州的長青,遊仙兩洞天修士最討厭這種地方了。” “所以就讓凡人去送死?” 朱萸搖搖頭,說道:“凡人死亡時會消耗掉附近的靈氣,所以這怕是唯一的選擇了,即凈化了天地間的靈氣,也消滅了洪獸。” 江嶽沉思良久,苦笑道:“還真是……殘忍啊。” 江嶽又向朱萸詢問了吳應物的事,卻得知吳應物竟然是頂替黎伯上位的,所以才被茱萸姐妹厭惡。 眼下這孩子變成這樣,店裡一下有了倆病號,朱老不得不分心照顧小家夥,茱萸幫白冬療傷。 江嶽被趕回房間修行。 “唉,對我這麼好,搞得我修行都渾身不自在。” 手中拿著剛剛被茱萸寫下來的清霄破障雷訣第一層,江嶽感覺自己成了最清閑的那個人。 按這雷訣所說,清霄破障神雷屬於心神之雷,對於妖物和心魔效果極佳。 默默在靈脈中牽引靈氣,按照雷訣所說,隻要自己將靈力按照規律引導靈氣,就會在身上開辟出一處雷池。 第一層的雷池每日可激發三次清霄神雷,有除妖清霄之能。 人家修仙都求雨,這雷法倒是反其道行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能滅卻烏雲。 隨著靈氣緩緩運轉,又有了昨日茱萸引導時的電光異像。 劈啪! 江嶽身軀一震,皮膚上冒出無數細小的電光,渾身毛發豎立,像是靜電過載的樣子。 “失敗了嗎……” 按理說將雷訣所說的靈脈中運行的靈力全部煉作電光即可把此處靈脈化為雷池,但是每到靈脈中電光大作,互相影響的電光就會不斷撞擊炸裂,就像短路了一樣。 總不能在身體裡塞一段絕緣體把電光包起來吧? 江嶽又嘗試了幾次無果,隻能將神識潛入靈臺中的蓮蓬上,試著平定自己的心神,昨日江嶽就發現,自己將神識落在真靈身上時,精神就會變得格外平靜。 “嗯?” 蓮蓬上的江嶽睜開眼睛,露出了垂直的眸子,看向了蓮臺的一側。 隻見目光所視之處,有一道纖細妖異的紅色靈力正在向外湧動。 將神識脫離出來,那紅色的靈力又消失不見。 “似乎隻有真靈的眼睛才能看到。” 江嶽重新坐下,紅色的靈力果然重新出現。 觀察半晌,那紅色靈力似乎從紮根在蓮蓬中,隨著靈臺的跳動不斷將靈力輸送到靈臺外。 可惜自己不能操控真靈,不然可以看看這靈力送到了何處。 “這很有可能就是我妖族血脈產生的靈力了。” 這蓮花既然是枕荷仙笈的具象,真靈垂直的瞳孔怕是來自妖族血脈,按照朱萸的說法,鱗蟲的血脈有助於雷法的修行,自己也許該嘗試一下覺醒妖族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