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社長，你們加工的成品，都是銷售到哪裡啊？”陳凈又問了一個問題。 　　“啊，有一部分出口，不過主要還是在水果銷售。我們和國內許多家咖啡店、酒吧、甜品店等等都有供貨合同。” 　　“哦？你們隻是供貨給散戶嗎？為什麼不和大的食品銷售連鎖集團建立關係，或者乾脆自己開店經銷呢？這樣也可以賺更多的錢。” 　　“哈哈，沒想到陳凈你還懂得經營之道呢。這個方案確實有不少人提過，但是我們公司從我的祖先創立它開始，就確認了為普通民眾服務的理念，從未動搖過。那種經營模式雖然能賺大錢，可是卻會使公司變為向富人提供高端服務的空中樓閣，讓許多低收入的老百姓喝不上高品質的咖啡，所以都被我否決了。” 　　“董事會裡一定有人不太高興吧。” 　　“那是自然，不過有些東西比賺錢重要，至少我是這麼認為。”大原桂子一臉輕鬆地聳了聳肩膀。 　　“沒想到你還是個很有愛心的人，這家企業也是，非常接地氣呢。從今天能讓我們兩個小學生進來參觀就可以看出來了。” 　　“嗬嗬，承蒙誇獎了。我倒覺得陳凈你是個十分不可思議的孩子，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居然可以和成年人討論大公司的商業運作模式，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未成年人。” 　　“呃，嗬嗬，謝謝你的招待，大原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意識到已經不可能再獲得更多資料的陳凈也明白此地不可久留。 　　“不用謝，小朋友。希望我的介紹能對你們完成作業有所幫助。” 　　“嗯，您幫了我們大忙了，再見！”重新走進電梯的陳凈總算鬆了口氣，不隻因為和嫌疑人正麵交鋒的緊張感，還因為大原身上那股讓人迷醉的香水味。 　　“差點露餡的感覺不好受吧。”灰原促狹的笑容讓陳凈心裡十分不爽，他決定不回答這個問題。 　　灰原也沒有繼續窮追猛打，她更關心的是案情：“怎麼樣？發現什麼了嗎？”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陳凈沉默著按下了電梯按鈕。電梯隨即向一樓下降。 　　“你相信她的解釋嗎？”看到陳凈不願回答，灰原決定換個方式提問。 　　“什麼解釋？” 　　“關於她公司經營方式的解釋。”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如何。” 　　“看來你是不信了。” 　　“沒有證據我不會完全相信任何嫌疑人說的話。這是偵探的基本守則。” 　　“我怎麼覺得你說話越來越像在打官腔啊？” 　　“你呢？信不信她說的話？” 　　“我感覺她不像是一個會把服務社會看得比賺錢重要的人。” 　　“理由呢？” 　　“一半是直覺，另一半是因為這家公司。如果她真那麼偉大，我可不認為她能建立起這麼龐大的商業帝國。” 　　“確實，在商場上，心慈手軟是活不長的。不過——” 　　嘀——還沒等陳凈把話說完，電梯門就突然打開了。兩人抬頭一看，不禁愣住了。 　　站在電梯口的人，正是龍本祥夫。 　　“你們好啊，小朋友。”龍本露出十分和藹的笑容，隻看這個笑容，讓人根本無法相信，他會和dupin有關。 　　已經是下午5點了，對天河被sha現場的勘查即將結束，他的那輛卡車也即將被拉回警局做進一步檢測。千葉正在現場，指揮著拖車行動。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引擎聲，不禁回過頭去。 　　“白鳥警部，你怎麼回來了？”千葉問道。 　　“我有點事情想不明白，回來看看。”白鳥關好車門，走上前來，“讓車子停下，我再上去檢查檢查。” 　　“好吧。” 　　車子停在了公路邊上，兩個人一前一後鉆進了貨廂裡。 　　“白鳥警部，你不會是懷疑 shou zuo an前一直躲在這堆貨裡吧。”千葉問道。 　　“我就是這麼想的，不然無法解釋天河猛遇襲的原因。你要知道，他如果真是du fan，警惕性會很高，絕不可能運貨途中隨便搭客。他出發時有許多人都可以證明車上隻有一個人，那他又為什麼偏離預定路線，把車開到這種地方來呢？” 　　“我想有兩種可能吧。第一，他和什麼人約好了來這裡見麵。”千葉也開始認真思考。 　　“第二，當時開車的已經不是他了。”白鳥補上了後半句。 　　“唔，可是我記得高速路上的攝像頭有拍到他開車的圖像啊，那個攝像頭離這裡也不遠。” 　　“所以我才懷疑 shou一開始就躲在車上，他事先調查過天河運貨的線路，知道高速路的這個出口正好沒有攝像頭，在過了前一個攝像頭之後就動手，先用某種辦法弄暈死者，然後開車下公路xing 。” 　　“si zhe身上並沒有bao li痕跡，那麼他是被藥物弄暈的了？” 　　“很有可能，並且我覺得多半是zhu she方式。那些針孔除了泄憤，也是為了掩蓋手法，讓我們以為死者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啊，我明白了。如果他是躲在車上作案，那就說明他對天河的日程了若指掌，就是說他是天河的熟人。他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一點。” 　　“······”白鳥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總覺得這裡麵好像有什麼差錯。 　　“啊，白鳥警部。你來看，這個箱子有點不對頭。” 　　“唔，看來就是躲在這裡麵。”白鳥俯身查看了一下封條，“這是撕開後虛粘上去的，還有火漆印也是後打的，在箱子上的印痕有缺失的地方。委托送貨的人是——小山大海，這個名字一看就是編出來的。” 　　“我這就讓物流公司的人查一查記錄，看看是誰把這個箱子送來的。” 　　千葉下車去打電話了，白鳥一個人在車上四下張望，想象著采取的行動。 　　要把握好時機動手，就一定要知道車子的位置，才能掐準這段最佳地點。用手機定位固然不錯，可是這樣的話手機就必須保持開機狀態，萬一突然響鈴，天河就可能發現他。那麼調成靜音如何？也不對， shou一定是早就藏進箱子裡。 　　他又不知道會呆多久，萬一路上堵車或者出了意外，耽誤太多時間手機沒電了怎麼辦？不，也許根本沒這麼麻煩，他可能一開始就沒帶手機。 　　白鳥走到車廂後門口，查看了一下兩扇門的開閉情況，果然是用鏈條鎖，合不攏的，就是說隻要從縫隙裡觀察就可以知道車子到了哪裡。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貨廂和駕駛座之間是不通的，他要怎麼過去？ 　　就在白鳥緊張思考時，他的手機響了。 　　“佐藤警官，怎麼了？” 　　“白鳥君，請你馬上回雲起公司總部一趟好嗎？”站在電梯口的佐藤一手拿著電話，一手伸向電梯裡躺著的一個人，“我想，第三個死者已經出現了。” 　　電梯間裡，陳凈和灰原站在一角，麵色凝重地盯著剛才還和他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龍本的shi ti。 　　“從死狀上看，我想是服食ma fei或者ke ka yin過量。”陳凈注意到了死者異樣的瞳孔。 　　“我想，他是想趁我們不注意bang jia我們。”灰原指了指他口袋裡露出來的東西，“手套、藥水，雖然沒有化驗，多半是ma zui劑。” 　　“很明顯，我們兩個小學生跑到這裡問了這麼多，他已經懷疑了。然而，他沒想到自己早就被搶先下du了。” 　　“跟前兩個不同，這次沒有受zhe mo。”佐藤摸著下巴沉思，“是因為在總部sha ren沒有時間吧。” 　　“佐藤警官，剛才聽你說第三個，難道——” 　　“沒錯，陳凈。天河猛已經遇害了。”佐藤簡單介紹了情況。 　　“我懂了。之所以要移動天河到離成田機場不遠處下手，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讓人誤以為他要去機場伏擊馬場，其實他真正的目標是龍本。”陳凈立即反應過來。 　　“我也這麼想，難怪我剛才覺得不對頭，要是我早點想明白，龍本也許不會死。”佐藤說話的語氣有點懊惱。 　　“你認為龍本要bangjia我們，是他自作主張，還是受人指使？”灰原仍然覺得有點後怕。 　　“我知道你在懷疑大原，不過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證據，我想一定是龍本自己心虛。大原的性格你也看到了，她應該不會被問一問就這麼驚慌失措才對，而且現在這些都不是關鍵了。關鍵在於， shou要怎麼sha馬場呢？她已經被保護起來了。” 　　陳凈一邊說一邊和灰原走出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看來龍本本來打算直接用車運走他們兩個。 　　等待目暮白鳥趕來的時間裡，陳凈的大腦一刻也沒有停止運轉。 　　如果金島洋二是真 ，他能給龍本的飲水或者食物下 du而不引起懷疑，很明顯他已經混進了大樓，可能就是公司的職員。 　　如今大樓已被封鎖，如果他還在裡麵——不，他也許早就走了，畢竟下 du和服 du中間可能相差很長時間，那麼查一查監控可能有用。當然，大原桂子肯定要被訊問，至於結果—— 　　“我從沒聽說過金島洋二這個名字。”大原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搖了搖頭。 　　佐藤盯著這個女人的眼睛，從那裡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慌張，好像早就知道會被問這個問題一樣。由此她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一定在說謊。 　　“請你提供一份公司總部職員名單，尤其是能出入龍本房間以及能接觸到公司員工飲用水的人，一個也不能漏過。” 　　“沒問題，我這就給人事部主管打電話。”大原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聽筒，剛要撥號忽然又放下了，“哎呀，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人事主管就是龍本啊。嗯，我還是自己領你們去一趟好了。” 　　“有勞了。”佐藤的話語裡有著掩飾不住的懷疑。 　　“陳凈君，小哀，你們沒事吧。”目暮和白鳥剛走進來就看到了正在接受問話的兩人，“要不要通知毛利君來接你們？” 　　“不用了，我們讓阿笠博士來就好了。”陳凈私心裡並不想讓小蘭卷進這件事來，就算此事和zuzhi無關，跟 e的du fan打交道也不是鬧著玩的。 　　“哦，找書苑 ｗwｗ.ｚｈaoshuyuan.coｍ 好吧。聽說龍本si的時候，你們就站在他身邊，可以和我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嗯，沒問題·······” 　　“原來如此，龍本上電梯後一直在和你們套近乎啊。”聽了陳凈的介紹，目暮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 　　“是的。他說自己從小就喜歡看假麵超人，還和我們聊了很多童年回憶，什麼單機遊戲啦，小時候看的動漫啦，和小夥伴一起去河裡抓魚啦，大概就是這些。不過我覺得多半都是他編出來的。” 　　“哦？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白鳥問道。 　　“因為他說得都很籠統，沒有細節。我問他一些問題，他也答得驢唇不對馬嘴，像假麵超人手辦的發行時間和數目，還有種類外形和顏色，他都完全說不上來嘛。” 　　陳凈一邊說一邊暗自慶幸，多虧那三個小夥伴整天拉著他去看假麵超人，買各種周邊商品，現在他也算半個假麵通了。不然，他也不會那麼快就識破龍本的謊言，意識到他別有居心。其實，在龍本倒下之前，他已經暗中把手表瞄準好了。然而還沒等他發針，連他也意想不到的變故就發生了。 　　“唔，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來看，他的確是想mi yun你們。那麼，你們是做了什麼事，讓他產生這種fan zui的念頭呢？”目暮說到最後語氣明顯變了，略帶責備的口吻顯示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呃，嗬嗬。”陳凈意識到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可能會招來許多麻煩，趕緊轉移注意力，“那麼，天河猛是在運貨途中被sha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