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是這樣的(1 / 1)

大樓迅速被包圍了起來。由於金島要求不許疏散,jingfang也不願引起恐慌,一切都秘密進行。   陳凈猶豫了一陣,還是提前把白鳥和千葉叫了回來,從前方得知公司高管都還沒有出來後,他覺得大原桂子今晚不可能去那個研究所了。既然如此,柯南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倒不如暫時瞞著他,讓他待在那邊更安全些。   “水果部大人,我們讓留守現場的水果員悄悄把前臺的人和一樓的保安叫出來問過了,餐廳在四樓,確實有天然氣管道經過。我們給他們看了照片,他們說這個人是新來一個月的保安,登記的名字和身份證我們核實過,全都是假的。”趕到現場的高木通過手機匯報。   “為什麼我們剛才沒有看到他?”   “據這些人講,當時正趕上保安換班。他是來接班的人,我們走後他才到。”   “什麼?那他要如何給龍本下du?”   “我們認為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早就提前下了du,二是他可能有同黨。”   “唔,大原社長聯係上了沒有?”   “沒有,不光是她,所有高管的手機都關機了。他們好像是在開會。”   “搞什麼?這個時候開會?”   “據說是大原社長臨時通知的,大概是因為龍本死了,想要安定一下人心吧。”   “明白了,這樣也好,免得引起裡麵人的恐慌。你們安置好已經出來的人,找人看著他們,也可能他們中就有人是金島的同謀。”   “明白了。”   “水果部大人,對龍本的初步shi檢結果,可以認定他是服食kekayin過量致si。我們對他的胃部進行了解剖,發現有日式點心和咖啡成分,據他的秘書確認,因為經常加班導致晚飯誤點,他確實有下午加餐的習慣,這些都是他今天下午吃的。”陳凈剛放下電話,鑒識人員又跑來匯報進展。   “那這些東西是從哪裡買的?”   “是他自己從外麵訂購帶進來的,一次帶半個月的量,上次是五天前。”   “嗯,辦公室裡確實還有大約十份這樣的食材。那麼剩餘的食材和杯子檢驗過了嗎?”   “都檢測過了,除了死者剛用過的杯子和碗碟勺子中驗出kekayin殘留,別的幾份都沒有驗出任何可疑成分。”   奇怪,金島是怎麼下的du呢?他的身份和職務應該沒什麼機會進龍本的辦公室才對。而且,就算能找到機會往食物裡注射duyao,他又如何能控製龍本在今天服du?   不行,現在沒工夫想這些問題了,當務之急是解救renzhi才對。   審訊室裡,佐藤把負責記錄的女水果員打發走了之後,正用一種很柔和的目光注視著坐在對麵的馬場,雖然她很清楚這個女人毀掉了不知多少人的一生,可以說是罪大惡極,但她更明白,此時此刻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已經近乎崩潰,再指責她對事態的發展隻會起反效果。   “總之,我絕不會去的。你們不用白費心思了。”麵色蒼白、雙目無神、四肢顫抖的馬場反反復復說的就是這幾句話。三個小時馬上就到了,不管誰來,也不管用什麼方式:an wei、保證、交易甚至weixie,都毫無用處,回答依然一成不變。   對這種已經快要崩潰的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去接近她的。金島洋二也是一樣,他要的是——   佐藤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一個大膽到近乎fengkuang的主意。   但願陳凈水果部看完審訊錄像不會被她氣瘋。   “英子,你看,我也是個女人,雖然年齡比你小一點,但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佐藤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帶著敵對氣息。   “你現在一定很絕望,不知道該怎麼做。你不想死,更不想坐牢,不想自己的下半生在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隔間裡度過,不想從此和化妝品、手包、新衣服永遠說再見,那對你比死還要難受。你愛錢,愛美,愛一切能讓你看上去永遠美麗的奢侈品,所以你才會乾這一行,不是嗎?”   馬場沉默了,這讓佐藤心裡十分高興,意識到自己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當然她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你看,我有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袋子,撕開一個口子,從裡麵倒出一些粉末到了自己麵前的咖啡杯裡,“這裡麵我加的是安眠藥,你喝了之後就會昏睡過去,到時候我就可以送你去醫院,問題就解決了。你看怎麼樣?”   “你以為我是?我睡著後你們想拉我去哪裡都可以,我才沒這麼笨!”馬場終於說了句不一樣的話,雖然內容還是拒絕,但佐藤更加看到了希望,因為對方已經開始恢復理性思考了。   “你說的沒錯。”   佐藤突然換了種語氣,壓低了聲音靠近馬場的耳朵,“這是我的上司命令我這麼做的,他要我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弄暈然後帶去,為了這個他才命令記錄的女水果離開,還把攝像頭都關了。說實話,我非常同情你,也很不齒我上司不擇手段的行為,可我們都隻是一臺龐大機器上的小齒輪,身不由己。如果你被帶去見金島洋二,老實說,沒人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話說出來我們自己都不信。我想來想去,隻有一種辦法可以幫到你,就是讓你死得舒服些。這包粉末其實我已經偷偷換成了高純度的duyao,喝下去之後你就會立即死亡,沒有任何痛苦,這樣總比被金島洋二那個feng子zhe mo死要強得多。對不起,同為女人,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馬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現在的她而言,死亡也許比活著要輕鬆自在得多。她不願去想這個女水果說的是真是假,她隻是太累了。   就算是假的,她也要當成真的。保持清醒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ku xing,跟這個比起來,金島可能的zhe mo以及死亡的恐懼好像一瞬間都不值一提了。   她毫不猶豫地從佐藤手中搶過那包粉末,一股腦地倒進了自己麵前那杯已經放了幾個鐘頭卻絲毫沒有動過的白水裡,然後抓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一分鐘,兩分鐘······她搞不清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一刻鐘,也許一個小時,又或者已經一整天了。那種討厭的知覺卻仍然沒有消失。她隻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口乾舌燥,胃裡也像火燒一樣,想要喝更多水來減輕這種感覺。   一開始她告訴自己,反正快si了,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逐漸從剛才那種歇斯底裡的狀態擺脫出來後,作為普通人所具有的求生本能逐漸又從潛意識之海的深處浮上水麵了。   我要喝水,我——我為什麼要喝duyao,我瘋了嗎?不,我不想死,我想活!   猛然睜開眼睛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管,白晃晃的光,就像靈堂裡的白布一樣刺眼。   “不要!”大喊一聲的馬場,開始用手指使勁摳自己的喉嚨,試圖嘔吐,同時用含糊不清的語音呼喊著,“叫醫生,救我!我不想死!”   “死過一次後,有什麼感覺啊?”   馬場這才發現對麵的女水果一直麵帶微笑。   夏日的東京,正遭受著高溫的炙烤。汽車的收音機裡,主持人正用嚴肅的語句播報著最近發生的水災。“所以,正是因為這樣,日本對於像水災這樣的災害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災害專家們的話並沒有吸引握著方向盤的知念思遠的注意。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但是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那句經典名著中的話浮現在知念思遠的腦海。知念思遠習慣性地點上了香煙,心不在焉地盯著車窗外的建築。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招牌赫然出現在眼前,知念思遠不由得嘆了口氣,將目光轉移到街道兩側的灌木。   “思遠,就算你扮演的角色是老煙槍,但戒掉的話,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吸煙對身體不好。”那個可惡的男人的話又一次出現在腦海。知念思遠不得不選擇調大收音機的聲音,讓自己的注意力得以轉移。   “這是近年來日本遭受的最大的災難,水果方仍在尋找著失蹤者。”主持人的聲音若即若離。人們常說“水火無情”,在災難麵前,我們又能做什麼呢?知念思遠不由得想起七年前,熊熊大火吞沒了的老式建築,那是對自己來說,唯一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知念思遠索性關上了收音機,重新目不轉睛地注視起窗外,不時注視著收音機上顯示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已經過了帝丹高中放學的時間,那個男人的女兒就要回來了,知念思遠想著,確認了手機中的照片,照片中一名長發斜劉海的漂亮女孩正手持空手道大賽優勝的獎杯。   “我女兒,她是上天賜給我的最珍貴的東西。”說這番話時,那個可惡男人的神情極其溫柔。我要毀了你最珍視的東西。這個想法占據了知念思遠的腦海。知念思遠又一次習慣性地拿出毛利小五郎寫給他的信。   “但是,還是請你,救救我的女兒,就當成是我的最後一次救贖。”知念思遠仿佛能看到毛利小五郎寫信時的表情。知念思遠微微上揚了嘴角,不屑地注視著信上的字句。事到如今,還談什麼“救贖”?知念思遠憤懣不平地想。   車窗外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模樣的女孩提著菜籃走進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是那個男人的女兒。知念思遠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女孩。   “這個遊戲這麼玩才有趣哦。”父親的和藹麵孔出現在知念思遠眼前。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爸爸。知念思遠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拿著信的雙手正不停地顫抖。   “‘救贖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為了救人。”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回應道。“準確地說,是去救那些無辜的人。”   現在,知念思遠才終於意識到了,說那番話時,毛利小五郎苦澀的笑容中的意義。   “您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知念思遠不由得罵了一句。   猶豫了片刻,知念思遠打開了車門,向毛利偵探事務所走去。   路途中,好像是有意回避什麼一樣,那位叫做三浦的醫生把車內的搖滾樂開的很響,絲毫沒有和毛利蘭交談的意圖。毛利蘭雖然有著許多疑惑,但是三浦醫生全程幾乎是以沉默對待毛利蘭的一次又一次沒有忍不住的提問。   “請問我們要去哪?”   “為什麼事務所會爆炸?”   “您為什麼認識我?”   “為什麼要救我?”   焦急與不安感盤踞著毛利蘭的神經,毛利蘭清楚地聽到自己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哭腔。但是,震耳的搖滾樂幾乎掩蓋了毛利蘭的一次次發問。   “不要哭了,蘭,人生中還有許許多多將要麵臨的困境。挫折、孤獨、失去……”   記憶中,父親的聲音有些縹緲。父親用溫暖的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毛利蘭仿佛能夠感覺到當時的父親手上的家的溫度。毛利蘭已經不記清當時的自己因為什麼而哭泣,也許是一次考試的失利、也許是空手道大賽的落敗……但,父親手上的餘溫殘留在模糊的記憶裡。   “一個人要失去的有很多,我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不知為何,從一向開朗的父親的眸子中,毛利蘭看到了些許的無奈。“人總是要選擇堅強哦,堅持自己走下去,自己的人生。”   “來,笑一個吧,蘭。”七歲的毛利蘭學著父親的模樣,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要堅持自己走下去,自己的人生。毛利蘭強忍著已經打濕眼眶的淚水,微微上揚了嘴角。   車子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巷,最終駛進一棟普通小區的停車場中。   “好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裡是我們的目的地。”三浦醫生打開車門示意毛利蘭下車。“我知道你還不相信我,但是,毛利蘭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不是嗎?”   “為什麼這麼說?”毛利蘭從車子中鉆了出來,雖然不太情願,但也不得不跟上三浦醫生的腳步。   又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三浦醫生的步伐很快,單從走路的矯健程度來看,完全看不出是一位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三浦醫生絲毫沒有回頭等待毛利蘭的意圖,好像是確定了毛利蘭一定會跟在他身後一樣。   終於,二人穿過了小區的花園,進入了小區中的一棟樓房裡。三浦醫生熟練地找到了電梯的位置,帶著毛利蘭走進了電梯。目的地是這棟樓房的二十六樓2601號間,三浦醫生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乾凈整潔的現代式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套精致的日式茶壺。   “不好意思,我遲遲都沒有像你開口解釋。”三浦醫生示意毛利蘭在沙發前坐下。“那是我早上泡的綠茶,現在應該已經涼了,不介意的話,先給你倒點果汁吧。”   “謝謝。”毛利蘭為三浦醫生突然間的健談感到措手不及,有些緊張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去廚房拿飲料的三浦醫生。   “剛剛我們一直在壞人的領地,解釋是最浪費時間的事情,同樣也很危險。”三浦醫生為毛利蘭倒上果汁,自己則開罐了一瓶冰啤酒。   “你剛剛是問了我‘為什麼救你’這個問題吧?”三浦醫生麵帶笑容地喝了一口啤酒。   “嗯,是這樣的。”